林默的決定,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指揮部內激起了層層波瀾。
不去直麵北方那迫在眉睫、散發著不祥猩紅的威脅,反而要調頭向東,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織網之痕”?
這超出了大多數人的常規理解。
“林小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張大山第一個提出了疑慮,眉頭緊鎖,
“北邊那東西,看樣子就不是善茬,擴張速度雖然不快,但放任不管,遲早是個天大的禍患。我們這時候離開堡壘主力東進,萬一……”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萬一堡壘在此期間被北方的“汙穢之血”或者趁虛而入的“虛影”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首領!”
雷虎也甕聲甕氣地附和,他雖然渴望戰鬥,但更清楚輕重緩急,
“那什麼‘織網之痕’聽著就玄乎,誰知道是不是那塊碎片的胡言亂語?咱們的家底可都在堡壘裡呢!”
就連一向沉穩的趙小雨,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默哥,東部的未知區域太大了,前世我們對其了解也極其有限。‘編織者’本身敵友難辨,尋找他們的痕跡,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很可能直接撞入他們的陷阱。”
麵對眾人的質疑,林默的神色卻異常平靜。
他走到全息沙盤前,手指點在北方那片仍在緩慢擴散的猩紅區域。
“你們說的都沒錯,北方的威脅,近在眼前,看似迫在眉睫。”
他的聲音沉穩而清晰,“但你們想過沒有,以我們堡壘現在的力量,傾巢而出,有幾分把握能正麵擊潰甚至阻擋那‘汙穢之血’?”
眾人沉默。
根據傳回的數據,那猩紅能量場的規模和強度,遠超他們之前麵對過的任何敵人,包括那個指引者。
堡壘的防禦或許能撐住一時,但主動出擊,勝算渺茫。
“硬拚,是下策,是絕望之下的最後選擇。”
林默的目光掃過眾人,“而這塊‘秩序基石’碎片給出的信息,雖然殘缺,卻指出了一個可能的上策——利用‘編織者’的力量,或者至少,找到克製‘汙穢之血’的關鍵。”
他指向東部廣袤的未知區域:“‘織網之痕’。這提示很明確,‘編織者’並非完全無跡可尋。他們既然能操控空間,乾涉命運,就必然會在現實中留下痕跡。這些痕跡,可能就是我們需要找到的‘線索’,甚至是……某種‘坐標’或‘信物’。”
“可是,我們怎麼找?東部區域混亂無比,各種勢力盤踞,環境惡劣,還有大量未探索的遠古遺跡和危險地帶。”張大山依然覺得希望渺茫。
“我們有線索。”
林默看向楊啟年,“楊工,之前對‘影刃’血液的分析,不是發現了幾種特定同位素嗎?追蹤這些同位素的可能來源區域!”
楊啟年立刻反應過來,快步走到控製台前操作起來:“對!那幾種同位素組合非常罕見,主要富集在幾個特定的高輻射變異區。我立刻進行區域匹配和概率建模!”
很快,全息沙盤的東部區域亮起了幾個閃爍的光點,其中有一個光點,位於一片標記為“破碎峽穀”的複雜地域,概率遠高於其他區域。
“破碎峽穀……”
林默凝視著那個光點,前世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浮現出來。
那裡似乎是一個古老文明的遺跡群,環境極其惡劣,空間結構也不穩定,是各種亡命徒和變異生物的樂園,但也流傳著關於“時空扭曲”和“幻影”的傳說。
“就是這裡了。”
林默做出了決斷,“‘遠征’計劃啟動,但目標變更。我們不去硬闖‘編織者’的老巢,而是去這‘破碎峽穀’,尋找可能與‘編織者’相關的線索,或者……他們遺留的‘痕跡’。”
他環視眾人,開始部署:
“此次東行,貴在精不在多。我親自帶隊,大山叔,你隨行,你的感知能力至關重要。雷虎,你留守堡壘,主持防務,北方的監視和防禦是重中之重,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主動出擊,依托堡壘防線固守待援。”
“楊工,你繼續研究灰色碎片和‘虛空之鍵’,嘗試與碎片建立更穩定的溝通,同時加快新型武器和護甲的量產列裝。”
“小雨,堡壘的內務和醫療就交給你了,特彆是注意監控所有人員的精神狀態,預防北方精神汙染的遠距離滲透。”
“清瑤,”
林默最後通過通訊器聯係生命溫室,
“母種對生命秩序的感知獨一無二,請時刻關注東部方向的任何異常生命波動,尤其是與‘織網’概念可能相關的跡象。”
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儘管擔憂依舊存在,但眾人看到林默決心已定,且計劃並非無的放矢,便不再多言,迅速行動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堡壘進入了高速運轉狀態。
一支精乾的東行小隊被挑選出來,除了林默和張大山,還包括五名最頂尖的“利劍”隊員,他們不僅戰力強悍,更擅長偵察、生存和情報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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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隊配備了最新型號的“遊弋者v型”護甲,加載了小型化的“秩序場”發生模塊持續時間有限),以及各種針對未知環境和能量探測的特種裝備。
載具選擇了三輛經過重度改裝、強化了越野能力和隱匿性能的“山貓”全地形突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