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退去並未帶來真正的安寧。
護林站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劫後餘生的壓抑。
傷員的呻吟聲將眾人拉回現實,急救員和蘇婉立刻忙碌起來,為受傷的隊員進行更徹底的處理。
幸運的是,除了那名手臂重傷的隊員需要進一步手術外,其餘人多是皮肉傷,在末世中已屬萬幸。
雷虎帶著未受傷的隊員,強打著精神,迅速清理戰場。
他們將狼屍拖到遠處,挖坑掩埋,避免血腥味引來更多不速之客。
同時加固破損的門窗,重新點燃篝火,隻是這一次,火光再也驅不散眾人心頭的寒意。
林默靠坐在牆邊,閉目調息。
強行催動淨化之光帶來的精神刺痛和原力空虛感陣陣襲來,但他更在意的是晶體內部那道明顯壯大了幾分的金線。
它如同一條微縮的金龍,在純淨的白光中緩緩遊弋,散發出的古老氣息愈發清晰,甚至隱隱與這片北方土地的陰冷能量場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弱的、難以言喻的共鳴。
“這金線……似乎在適應,或者說……在汲取這裡的環境能量?”
林默心中警鈴大作。淨化之光是秩序的代表,理應排斥混亂,但這金線的表現卻有些異常。
它到底是什麼?
是福是禍,越發難以預料。
“首領,那頭白毛狼的屍體……”
雷虎處理完雜務,走過來低聲彙報,臉上帶著一絲驚疑,
“有點不對勁。”
林默睜開眼:“怎麼了?”
“它的血……顏色不太對,暗紅裡透著點詭異的亮藍色。而且,我在它腦子裡,找到了這個。”
雷虎攤開手掌,裡麵是一顆約莫指甲蓋大小、形狀不規則、通體呈暗紅色卻隱隱有藍色光暈流轉的晶體。
這顆晶體散發出的能量波動,遠比之前從變異鼠身上找到的“劣等能量結晶”要精純和強大,但也更加混亂和……躁動。
林默接過晶體,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感,其中蘊含的混亂能量讓他體內的混沌原力都微微躁動。
他仔細感知,在這混亂的核心,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那“血源”相似的暴戾氣息。
“看來,這片區域的變異生物,受到的影響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林默將晶體收起,
“這東西可能有用,但也可能是個麻煩,先收著。”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疲憊的隊員們:
“還能動的,輪流休息,天亮出發。此地不宜久留。”
後半夜在高度警惕中度過,所幸再無變故。
黎明時分,隊伍再次啟程。
經曆了昨夜的血戰,隊伍的氣氛更加沉凝,但眼神中也多了一股曆經生死磨礪後的堅韌。
蘇婉的傷勢在隊伍攜帶的草藥和她的自我調理下穩定了不少,她主動承擔起指引方向的責任。
隨著不斷向北,周圍的環境越發荒涼,植被稀疏,岩石裸露,空氣中那股陰冷的侵蝕感也愈發明顯,甚至連天空都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濾鏡。
“再往前大概二十公裡,繞過前麵那個山坳,就能看到礦場了。”
蘇婉指著前方一片連綿的、如同被巨斧劈開般的灰黑色山巒說道。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近鄉情怯的複雜。
張大山一路上都高度集中精神感知著周圍,此刻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林小子,越靠近那邊,能量場越混亂……而且,我好像……能隱約感覺到很多……虛弱、痛苦的生命氣息聚集在一起,就在那個方向。”
他指向礦場所在。
大規模的生命聚集,卻充滿了虛弱和痛苦?
這印證了蘇婉關於聚居地被怪病困擾的說法。
隊伍沉默地前行,氣氛壓抑。
中午時分,他們終於繞過了那個巨大的山坳。
眼前豁然開朗,一片依山而建的、規模不小的建築群出現在視野儘頭。
那正是蘇婉口中的“磐石聚居地”——一個依托廢棄礦山建立的幸存者據點。
高聳的、鏽跡斑斑的井架依稀可見,山體上開鑿出的礦洞黑黝黝的如同巨獸的口器。
圍繞礦洞和一片相對平坦的穀地,搭建著密密麻麻、雜亂無章的窩棚、板房和一些利用礦山原有建築改造的住所。
一道由粗大木材、廢棄車輛和碎石混合壘砌的簡陋圍牆,將整個聚居地勉強包裹起來。
然而,與想象中數百人生存應有的活力不同,整個聚居地顯得死氣沉沉。
圍牆上的哨塔有人影晃動,但看起來無精打采。
幾乎看不到有人在圍牆外活動,空氣中隱隱傳來一些壓抑的咳嗽聲和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我們……我們到了。”
蘇婉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不安。
隊伍的出現很快引起了圍牆哨塔的注意。
幾聲尖銳的哨響後,圍牆上出現了幾個手持簡陋武器——多是削尖的鋼筋、消防斧甚至鋤頭——的守衛,警惕地望向他們。
“什麼人?站住!”
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的壯漢高聲喝道,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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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蘇婉!我回來了!”
蘇婉連忙上前幾步,大聲回應。
“蘇醫生?”
那壯漢愣了一下,仔細辨認後,臉上露出驚訝,
“你……你還活著?你不是……”
他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立刻刹住話頭,目光更加警惕地掃向蘇婉身後的林默等人,
“他們是誰?”
“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在路上救了我!”
蘇婉急忙解釋,“高首領在嗎?我有重要情況彙報!而且,他們當中也有醫生,或許能幫我們看看營地裡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