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如同風箱般劇烈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灼痛。
雙腿沉重得仿佛灌滿了鉛,僅僅是維持奔跑的姿態,就耗儘了林默最後的力氣。
大腦深處傳來陣陣眩暈,視野邊緣開始發黑,那是精神力和原力雙重透支瀕臨極限的征兆。
但他不敢停!
身後礦洞深處傳來的、那肉瘤混合著暴怒與不甘的咆哮,以及“獵犬”尖銳的嘶鳴和密集的爪蹄聲,如同催命的符咒,緊追不舍!
他能感覺到,那股陰冷粘稠的侵蝕性能量場,正如同跗骨之蛆般試圖再次纏繞上來。
黑暗的礦道仿佛沒有儘頭,隻有手電光柱在顛簸中晃動,照亮前方似乎永遠相同的、布滿暗紅菌斑的濕滑洞壁。
就在他感覺意識即將被黑暗吞噬,腳步開始踉蹌的刹那——
前方,一點微弱的光亮刺破了濃稠的黑暗!
是出口!
希望如同強心劑般注入他近乎枯竭的身體!
林默低吼一聲,壓榨出經脈中最後一絲混沌原力,速度陡然提升了一線,朝著那點微光亡命衝刺!
“出來了!是首領!”
“林小子!”
礦洞入口處,焦急等待的張大山和幾名護衛,首先看到了那個從黑暗中踉蹌衝出的、渾身沾滿汙血和塵土的的身影。
張大山的感知一直緊繃著,在林默衝出礦洞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能量場被短暫地隔絕在了洞內。
“快!接應首領!”
張大山嘶啞地喊道,自己卻因為長時間抵抗外部侵蝕和精神透支,雙腿一軟,差點栽倒。
兩名護衛強忍著對礦洞的恐懼,上前扶住了幾乎虛脫的林默。
“關閉隔離門!快!”
林默喘息著,用儘最後力氣下令。
沉重的鋼鐵木門被迅速推回,卡死。
將礦洞內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和嘶鳴,暫時封存在了另一個世界。
林默脫力地靠坐在一根木樁上,胸膛劇烈起伏,臉色蒼白得嚇人,汗水混著黑色的汙漬不斷從額頭滾落。
他閉上眼,全力運轉基礎呼吸法,貪婪地汲取著外界相對“乾淨”的能量,雖然稀薄,卻如同甘泉般滋潤著乾涸的經脈和識海。
張大山被人攙扶著走過來,看著林默這副模樣,又是後怕又是焦急:
“林小子,你……你沒事吧?裡麵到底……”
雷虎等人聽到動靜,也迅速從暫歇區趕了過來,看到林默的狀態,全都嚇了一跳,圍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沒事……死不了。”
林默緩緩睜開眼,聲音沙啞,但眼神已經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圍過來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聞訊趕來的高強和蘇婉身上。
高強的臉上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得過分、此刻虛弱不堪的首領,竟然真的從那個吞噬了他數名好手的絕地中……活著出來了?!
“裡麵……情況怎麼樣?”
高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默深吸一口氣,儘量簡練地將洞內所見描述了一遍——那巨大的、搏動著的“血源”肉瘤,它以生命能量為食,不斷散發汙染;
那些受其控製的、凶猛異常的“獵犬”實驗體;
以及整個礦洞都已被汙染同化,成為肉瘤延伸的“領域”。
他沒有提及淨化之光的具體運用和那縷神秘金輝的存在,隻說是憑借一種特殊的能量裝備勉強乾擾了肉瘤,製造了逃脫的機會。
即便如此,他描述的場景也已經足夠駭人聽聞。
高強和周圍的護衛聽得臉色發白,蘇婉更是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恐懼。
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居住的地方,下麵竟然藏著如此恐怖的東西!
“所以……我們所有人的病,都是因為……因為它?”
高強的聲音乾澀,帶著絕望。
“沒錯。”
林默肯定道,
“隻要那個東西還在下麵,這裡的汙染就不會停止。
所謂的發熱症,是你們的身體在抵抗那種無形汲取和侵蝕時產生的劇烈反應。
普通的藥物,治標不治本。”
“那……那怎麼辦?”
高強徹底慌了神,之前的首領威嚴蕩然無存,
“難道……難道我們隻能放棄這裡,遷徙?”
放棄經營許久的據點,在危機四伏的荒野中遷徙,對一個人口數百的聚居地來說,幾乎是九死一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默身上。
這個剛剛創造了奇跡從死地歸來的男人,似乎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林默沉默了片刻。
他內視了一下自身狀態,透支嚴重,沒有幾天時間難以恢複。
淨化之光晶體也光芒黯淡,內部金線變得纖細,顯然消耗巨大,需要時間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