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猙獰一笑,乾淨利落地解開了安全帶。
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看向駕駛艙角落。
那裡斜放著一把應急消防斧,斧身厚重,斧刃在儀表盤冷光的映照下泛著凜冽的寒氣,像是早已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彎腰、伸手,陳勇一把攥住斧柄,粗糙的木質觸感讓他緊繃的神經瞬間安定。
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眸光徹底被狠厲取代,臉上那絲猙獰的笑愈發明顯,仿佛在嘲笑謝長林的天真與瘋狂。
“謝少,這可不是我不念舊情,是你非要拉著我一起死。”
陳勇低聲呢喃,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對過去的“忠心”做最後的告彆。
隨後,他握緊消防斧,走向了駕駛艙門,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艙門打開的瞬間,機艙客廳裡的混亂景象撲麵而來。
吧台上的水晶煙灰缸、酒瓶摔了一地,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謝長林正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撐著吧台,疼得呲牙咧嘴,額角還滲著血絲。
剛才飛機急轉彎時,他沒坐穩,頭狠狠撞在了吧台邊緣。
聽到艙門響動,他猛地抬頭,看到陳勇站在那,積壓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陳勇你他媽怎麼開的飛機?”
謝長林指著陳勇破口大罵,聲音裡滿是疼痛與暴怒:
“剛才那是什麼鬼震動?想把老子摔死是不是?”
脫口而出的大罵過後,謝長林無意間掃過陳勇的右手,原本因暴怒而扭曲的臉瞬間僵住,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刺眼的斧刃,在機艙燈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如剛從冰窖取出,帶著能穿透骨髓的涼意。
“你……你手裡拿的什麼?”
謝長林的聲音瞬間變了調,原本的暴怒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難以掩飾的驚恐。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後跟踢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發出“哢嚓”一聲輕響,嚇得他渾身一顫。
之前因額頭疼痛而緊繃的神經,此刻被更大的恐懼徹底擊潰,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陳勇的眸光不再是往日的恭順,而是透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狠厲,嘴角那絲猙獰的笑,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剛才飛機的劇烈震動,恐怕也不是“開得不好”,而是對方故意為之。
“陳勇,你……你要做什麼?”
謝長林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看著一步步逼近陳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讓他呼吸困難。
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忠狗,此刻握著利斧的模樣,比窗外的戰機更讓他恐懼。
蜷縮在機艙角落的空姐早已嚇得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捂住嘴,連大氣都不敢喘。
即便再遲鈍,此刻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機艙內的緊張氛圍,也許下一秒就會爆發血腥的衝突。
陳勇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握著消防斧,繼續朝著謝長林逼近。斧刃在燈光下不斷閃爍,映在謝長林驚恐的瞳孔裡,如同死神的鐮刀。
“謝少!”
陳勇走到距離謝長林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下,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飛機有那麼大的震動嗎?”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因為我把飛機掉頭了。
現在,我們正朝著大夏境內飛,很快就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