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走出會議室的餘洪，此刻如腳踩風火輪的哪吒，大步流星朝著電梯間而去。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餘洪閃身進去，手指急促地按下“1樓”按鈕。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一道黑影擠了進來，差點撞到餘洪身上。
“賀秘書！”
“餘廳！”
電梯裡的兩人同時開口，又瞬間噤聲。
目光在彼此臉上掃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慌亂。
“叮！”
電梯門徹底關上，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電梯下降的輕微嗡鳴。
燈光在兩人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更添了幾分緊張。
“餘廳，你這是……？”
賀秘書率先打破沉默，咽了口唾沫，眼神瞟了一眼餘洪敞開的警服，聲音壓得極低：“好好的怎麼把警服扯成這樣？”
餘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就是這警服，我穿夠了，準備不乾了，卸甲歸田。”
賀秘書眨巴眨巴眼，想笑卻沒敢笑。
他跟餘洪都是謝禮平的左膀右臂，相互間也算知根知底。
餘洪是什麼人，他比謝禮平還清楚。
餘洪在警廳任職五年，整個警察廳被他打造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手下副廳長、支隊隊長全是他的親信，連謝禮平的指令都要經過他點頭，才能貫徹下去。
這人權利欲之強可想而知。
他會有這個覺悟？
不過，他此刻可沒打趣對方的心思，而是心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我和餘廳想法一致，如今謝大人進去，我們這些‘謝黨’必遭清算。
與其被人揪出來，不如趁早脫身，留條活路。”
賀秘書身子往前湊了湊，在餘洪耳邊低語：“餘廳有什麼好的去路，可一定要通知小弟一聲。”
兩人同時抬眸看了對方一眼，空氣中的隔閡瞬間消散。
“好說！”
餘洪拍了拍賀秘書的肩膀，語重心長：
“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你一會坐我的車，去舊港。
咱們從那裡出國，比在國內躲著安全多了。”
“舊港？”
賀秘書眸子一亮，有餘洪一起，這一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多謝餘廳！”
賀秘書連忙拱手道謝，可剛道謝完，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餘廳，能不能……”
賀秘書神色有些猶豫，搓了搓手，低聲說：
“能不能讓我回家收拾一趟？
我家裡還有些重要的東西……要是不拿，到了國外恐怕……”
“糊塗！”
餘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對方一眼，厲聲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想著回家？”
餘洪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聲辯解：“我家離這不遠，就十分鐘路程，拿了東西馬上就走，不會耽誤太久的……”
“十分鐘也不行！”
餘洪猛地打斷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你以為謝大人進去了，上麵就會慢慢查？
彆忘了，這次是軍方出手，他們不會跟你講證據，隻要懷疑，就先拿下再說。
現在我們是搶時間，搶在軍方沒反應前，趕緊脫身！
大丈夫當斷則斷，婆婆媽媽隻會耽誤時機。
到時候被抓住，彆說家裡的東西，連命都保不住！”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敲醒了猶豫的賀秘書。
他猛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餘廳說得對，命最重要，那些東西就算了，我們現在就走！”
“叮！”
電梯門打開，餘洪與賀秘書快步走出。
可就在兩人快走到大廳門口時，腳步同時一頓。
“嗡嗡嗡……”
巨大轟鳴突然從窗外傳來，聲音越來越近，震得大廳天花板的吊燈都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