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的靴底踏過西郊廢棄教學樓的第一級台階時，懷裡的齒輪飛船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淡藍色的微光從飛船縫隙裡滲出來，映亮了台階上的裂痕——那是當年“淨化者”掃射時留下的彈孔，邊緣還嵌著幾粒生鏽的彈頭。
“這樓比想象中結實。”阿武用機械臂敲了敲牆壁，金屬碰撞聲在空蕩的走廊裡回蕩，“除了窗戶破了，屋頂漏了幾塊瓦，承重牆都沒塌，修補一下就能用。”
勇哥抬頭望向二樓的教室，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照進來，在地麵上投下長長的光斑。他仿佛能看到很久以前的場景——孩子們背著書包走進教室，老師在黑板上寫字，讀書聲飄出窗外。可現在，教室裡堆滿了廢棄的機械零件，黑板被激光燒出了個大洞，牆角還蜷縮著幾隻受驚的流浪貓，看到他們立刻竄進了課桌底下。
“先把零件搬出去，能用的送到互助站，沒用的堆到後院當燃料。”勇哥擼起袖子，彎腰抱起一堆生鏽的齒輪，“阿凱，你帶幾個平民去修屋頂；小女孩，你跟改造人一起清理教室，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以前的課本。”
“知道啦！”小女孩舉著焊槍跑向教室，淡藍色的光在她指尖跳動，遇到擋路的廢鐵，輕輕一碰就能讓零件自己飄到門口，省了不少力氣。改造人跟在她身後，用機械臂把課桌擺整齊，還細心地擦掉桌麵上的灰塵——他們大多沒讀過書，卻格外珍惜這些能讓孩子學習的東西。
勇哥抱著齒輪走到教學樓後院，那裡已經堆了一小堆廢品。流民區的老李正蹲在地上，用鋤頭清理院子裡的雜草，看到勇哥過來，直起腰笑道：“勇哥，這院子挺大，以後能種點花花草草，讓孩子們下課有地方玩。”
“好啊。”勇哥把齒輪放在廢品堆上，接過老李遞來的鋤頭，“等學校修好了，再砌個花壇，種上你上次說的太陽花，讓孩子們看看真正的花是什麼樣的。”
老李點點頭，眼裡閃著光。以前在舊世界，他家裡有個小花園，種滿了太陽花，後來“淨化者”來了，花園被改成了軍火庫，他的孫子也在戰亂中丟了。現在能幫著建學校，看著孩子們讀書，也算圓了他的一個心願。
中午的時候，教學樓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阿凱帶著人修好了屋頂，還找了幾塊塑料布把破窗戶釘上，擋住了外麵的風；小女孩在三樓的儲藏室裡找到了一箱課本，雖然有些頁麵被老鼠咬了，字跡卻還清晰，有語文、數學，還有一本講舊世界曆史的書；改造人則用廢棄的金屬片，給每個教室焊了新的黑板，還做了幾十張新椅子，比以前的木頭椅子結實多了。
“勇哥，你看這個！”小女孩抱著一本舊課本跑過來，翻開其中一頁，上麵畫著一個藍色的星球，旁邊寫著“地球”兩個字，“以前的世界，真的有這麼多綠色嗎？”
勇哥湊過去看，心裡一陣發酸。他小時候也在課本上見過地球的圖片，可後來戰爭爆發，天空被硝煙遮住，地麵被廢墟覆蓋，再也看不到圖片裡的綠色。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以後我們會把新滬市變成綠色的，讓你看到真正的樹，真正的草。”
下午，大家開始給教學樓刷漆。顏料是從“淨化者”的倉庫裡找到的，有白色、藍色，還有幾桶黃色。孩子們也來了，拿著小刷子，在教室的牆上畫太陽、花朵，還有拿著書本的小人。阿武的機械臂上沾了不少顏料，卻笑得像個孩子，還在自己的機械臂上畫了個小小的齒輪飛船，跟小女孩送勇哥的那個一模一樣。
“勇哥，有人找你！”阿凱突然從教學樓門口跑進來，臉上帶著急色，“是流民區的張嬸，說有個孩子發燒了，醫療艙裡的退燒藥用完了，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
勇哥心裡一緊，立刻放下手裡的刷子：“醫療艙裡不是還有些備用的藥品嗎？怎麼會用完了？”
“上次清理‘淨化者’基地的時候，藥品就不多了，這幾天受傷的人多，退燒藥早就用完了。”阿凱跟著勇哥往流民區跑，“張嬸說那孩子燒到快四十度了，小臉通紅，一直哭，再不用藥可能會出事。”
勇哥一邊跑，一邊打開終端，聯係小女孩：“小家夥，你在服務器裡看看，新滬市有沒有‘淨化者’留下的藥店或者醫療站，我們需要退燒藥。”
“我找找！”小女孩的聲音很快傳來，“找到了！在新滬市第二象限，有個隱藏的醫療站，裡麵有很多退燒藥，還有抗生素！我把位置發給你！”
勇哥按照小女孩發的位置，帶著阿凱和兩個改造人，騎著懸浮摩托往第二象限趕。路上，他想起以前在戰俘營，有個小俘虜就是因為發燒沒有藥，最後沒撐過去，他不想再看到那樣的悲劇。
第二象限的醫療站藏在一個廢棄的商場裡，門口被鋼板封著。勇哥用粒子震蕩刀砍開鋼板，裡麵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貨架上擺滿了藥品，雖然有些已經過期了，但大部分還能用。改造人很快找到了退燒藥，還有幾盒止咳藥和抗生素，一起裝進了背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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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勇哥突然注意到貨架最裡麵，有個銀色的金屬盒，上麵印著“機械飛升計劃”的標誌，跟之前在軍火庫看到的激活裝置盒子很像。他打開盒子，裡麵沒有武器，隻有一支淡藍色的藥劑，旁邊的說明書上寫著“共生體強化劑——可增強共生體與機械的共鳴，緩解共生反應帶來的疼痛”。
勇哥心裡一動，把藥劑放進懷裡。這些年，他每次使用“共生代碼”，血管裡的機械碎片都會傳來劇烈的疼痛，有時候甚至會暈倒，這支藥劑說不定能幫上忙。
回到流民區時，孩子的燒已經退了些，張嬸正用濕毛巾敷在孩子的額頭上。勇哥把退燒藥遞給張嬸，看著她給孩子喂下藥，才鬆了口氣。
“勇哥，真是謝謝你。”張嬸抹了抹眼淚，“要是沒有你，這孩子說不定就……”
“彆說這些了。”勇哥打斷她，“以後有什麼事，隨時跟我說，互助站就是大家的家，我們會一起想辦法。”
回到教學樓時，天已經快黑了。孩子們都回家了，改造人和平民還在忙碌，把最後幾桶顏料刷完，給新做的椅子貼上編號。小女孩坐在教室的講台上，手裡拿著那本舊課本，小聲地讀著上麵的課文，聲音清脆，像林間的小鳥。
勇哥走進去，坐在最後一排的椅子上，聽著小女孩的讀書聲。夕陽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淡藍色的發絲泛著金光，像個小天使。他突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為了這讀書聲，為了孩子們的笑臉，為了新滬市的未來。
“叔叔，你回來啦！”小女孩看到他，立刻合上書，跑了過來，“藥品找到了嗎？孩子怎麼樣了？”
“找到了，孩子的燒已經退了。”勇哥摸了摸她的頭，“今天辛苦你了，一直在幫著清理教室，還幫我們找醫療站的位置。”
小女孩搖搖頭，拉著勇哥的手走到講台上：“我一點都不辛苦！明天學校就能用了，我們可以讓孩子們來讀書了！我還想教他們認識機械，告訴他們機械不是用來打仗的，是用來幫助人的。”
勇哥點點頭，看著講台上的課本，又看了看窗外漸漸亮起的霓虹燈光。他知道，明天會是新的一天——新滬市的第一所學校會開學，孩子們會坐在明亮的教室裡讀書，會認識這個世界的美好，會知道和平的珍貴。
晚上，大家在教學樓的院子裡舉行了個簡單的慶祝會。張嬸帶來了剛做的包子，改造人搬來了從“淨化者”基地搜來的飲料，孩子們拿著白天畫的畫，圍坐在篝火旁，唱著從舊課本上學來的歌。
勇哥坐在篝火旁，手裡握著那支淡藍色的藥劑，心裡想著未來的日子。他不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麼困難，但他知道，隻要大家在一起，隻要孩子們能安心讀書，新滬市就會越來越好。
夜深了，大家漸漸散去。勇哥和小女孩最後離開教學樓，鎖上門時，小女孩突然說：“叔叔，明天我想第一個來學校，我想在黑板上寫‘歡迎回家’。”
勇哥笑著點頭：“好，我們一起第一個來。”
月光灑在教學樓的屋頂上，銀色的光芒照亮了“新滬市希望小學”的招牌——那是小女孩今晚剛焊好的，比任何霓虹燈光都亮。勇哥知道，從明天起，這棟曾經的廢棄教學樓，會充滿讀書聲，充滿笑聲，充滿希望。
流氓天尊勇哥，不再是那個隻會用刀說話的混混。他用雙手建起了學校，用溫暖守護著孩子們的未來，這才是他真正的“天尊”之道——不是征服，而是守護；不是破壞，而是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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