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的終端在掌心震動第三下時,他正蹲在希望小學的菜園裡,幫孩子們給剛種下的太陽花澆水。淡藍色的“共生網絡”標誌在屏幕角落閃爍,不是日常的穩定微光,而是帶著急促的頻閃——這是網絡異常的警報,自從上個月“火種計劃”啟動後,還是第一次出現。
“叔叔,怎麼了?”旁邊的小女孩放下手裡的小水壺,藍色的發絲輕輕晃動,她指尖的光也跟著顫了顫,“我感覺到網絡裡有奇怪的波紋,像水裡進了沙子,澀澀的。”
勇哥站起身,點開終端的網絡監控界麵。原本平滑的淡藍色波紋上,多了幾道細碎的紅色紋路,正從新滬市邊緣的廢棄碼頭方向,一點點往中心蔓延。他立刻聯係阿凱:“阿凱,帶兩個改造人去廢棄碼頭看看,網絡異常的源頭好像在那邊,注意安全。”
“收到!”阿凱的聲音從終端裡傳來,還帶著金屬碰撞的雜音,“我正在互助站整理零件,馬上就出發。”
掛了通訊,勇哥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你留在學校陪孩子們,我去中央塔樓看看服務器,說不定是‘主腦’的殘餘信號在搗亂。”
小女孩點點頭,卻悄悄把掌心的淡藍色光印在勇哥的終端上:“這個能幫你感應異常信號,要是遇到危險,我能通過光團找到你。”
勇哥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朝著中央塔樓的方向跑。陽光灑在新滬市的街道上,改造人和平民忙著各自的活計——有的在修補最後幾棟破損的房屋,有的在互助站門口分發剛收獲的蔬菜,還有的在教孩子們用齒輪做小玩具,一派祥和的景象。可勇哥知道,這平靜下藏著看不見的風險,就像當年“淨化者”沒露出獠牙時一樣。
中央塔樓的地下機房裡,服務器運轉的低鳴聲比平時更急促。勇哥走到核心控製台前,調出“共生網絡”的完整數據流。紅色紋路的源頭確實在廢棄碼頭,而且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擴散,已經覆蓋了半個流民區。更奇怪的是,這些紋路避開了所有改造人的意識節點,隻纏繞著平民的終端——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軌跡。
“難道不是‘主腦’的殘餘信號?”勇哥皺起眉,指尖劃過屏幕上的紅色紋路。突然,終端裡傳來阿凱的急促喊聲:“勇哥!快來廢棄碼頭!這裡有個隱藏的信號發射器,還綁著個人!”
勇哥立刻抓起放在旁邊的粒子震蕩刀,快步衝向電梯。懸浮摩托在街道上飛馳,沿途的平民看到他焦急的樣子,都停下手裡的活計,眼裡滿是擔憂——自從“共生網絡”啟動後,大家早就把彼此當成了家人,沒人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廢棄碼頭的景象比勇哥想象中更混亂。生鏽的集裝箱歪歪扭扭地堆在一起,地麵上散落著“淨化者”時期的彈藥箱,阿凱和兩個改造人正圍著一個半埋在沙子裡的金屬裝置——那是個巴掌大的信號發射器,紅色的指示燈還在閃爍,連接著旁邊一個被綁在集裝箱上的男人。
“勇哥,你看!”阿凱指著男人的手腕,“他戴著‘淨化者’的舊款終端,發射器就是用這個終端供電的!”
勇哥走過去,蹲下身解開男人身上的繩子。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臉上滿是灰塵和傷痕,看到勇哥的瞬間,突然往後縮了縮,眼裡滿是恐懼:“彆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逼我的!”
“誰逼你的?”勇哥按住他的肩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你先冷靜點,告訴我們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喘了口氣,指了指信號發射器:“是‘餘燼組織’!他們說要是我不把這個發射器放在碼頭,就殺了我老婆孩子!我沒辦法……”
“餘燼組織?”勇哥和阿凱對視一眼,這個名字他們從來沒聽過,“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破壞‘共生網絡’?”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隻見過兩個戴麵罩的人。”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共生網絡’是騙局,是為了控製所有人的意識,還說要讓新滬市回到‘淨化者’統治前的樣子……”
勇哥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伸手關掉信號發射器,終端裡的紅色紋路立刻停止了擴散,卻沒有消失,反而像被困住的蟲子,在流民區的網絡裡亂撞。小女孩的聲音突然從終端裡傳來,帶著一絲緊張:“叔叔!流民區有幾個平民的終端被紅色紋路纏住了!他們開始說胡話,還想砸互助站的東西!”
“我馬上回去!”勇哥站起身,對阿凱說,“你帶這個人回互助站,問問他‘餘燼組織’的更多線索,我去流民區看看。”
流民區的混亂已經開始擴散。幾個被紅色紋路影響的平民舉著鋤頭,朝著互助站的方向衝,嘴裡喊著“不要被控製”“毀掉網絡”的胡話;其他平民嚇得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張嬸正站在互助站門口,試圖攔住他們,卻差點被推倒。
“都住手!”勇哥大喊一聲,衝過去一把抓住一個平民的手腕。對方的眼睛裡布滿血絲,意識已經模糊,嘴裡還在不停念叨著“騙局”“控製”。勇哥立刻調出終端裡的“共生代碼”,淡藍色的光順著他的指尖,傳到平民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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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紋路遇到“共生代碼”,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像被火烤的塑料,慢慢從平民的終端裡褪去。平民晃了晃腦袋,眼神漸漸清明,看到自己手裡的鋤頭,又看了看周圍的混亂,頓時愣住了:“我……我剛才怎麼了?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說網絡在控製我……”
“是信號發射器的影響,你沒事了。”勇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去幫其他被影響的平民清除紅色紋路。小女孩也趕了過來,淡藍色的光從她掌心擴散,像一張溫柔的網,籠罩住整個流民區。紅色紋路在藍光裡漸漸消融,最後徹底消失在網絡裡。
混亂平息後,勇哥坐在互助站的門口,看著手裡的信號發射器。這東西的技術很老舊,像是用“淨化者”的廢棄零件拚的,卻能精準地影響平民的意識,不碰改造人——顯然,“餘燼組織”對“共生網絡”的結構很了解,甚至可能有人參與過“機械飛升計劃”。
“勇哥,問出來了。”阿凱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條,“那個男人說,‘餘燼組織’的人會在明天晚上,在廢鐵區的舊工廠裡碰麵,還說要帶更多的信號發射器,毀掉整個‘共生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