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仔號”的中控屏跳紅時，勇哥正咬著合成煙蒂罵娘。劣質燃料讓能量矩陣冒了黑煙，舷窗外鏽帶星雲像揉皺的銅箔，碎隕石擦著艦體掠過，留下道道劃痕。
“老大，三光分外有‘鐵砧黑市’，能補能。”副駕阿鬼的機械義眼轉了圈，金屬嗓音帶著電流雜音。他指的空間站像顆裹鐵皮的蛀牙，炮口和廢棄對接艙歪歪扭扭掛在表麵。
勇哥扯了扯領口，露出鎖骨處嵌著彈孔的機械龍紋身——十年前火星貧民窟賭命的印記。他把操控杆掰到手動擋，引擎嘶吼著避開足球場大的隕石：“走，順便撈筆快錢，不然下周隻能啃營養膏。”
黑市對接艙的味兒能嗆死人，機油混著汗臭往鼻腔裡鑽。倆防爆服守衛攔在前麵，刀疤臉盯著勇哥的破夾克嗤笑：“進門費五十信用點，或把你腰上那破槍押這。”
勇哥沒吭聲，指間生鏽的硬幣“嗖”地彈出，直嵌進守衛身後的金屬牆。阿鬼趁機把皺巴巴的信用點拍過去：“我老大脾氣不好，彆找不痛快。”
黑市內部像捅了馬蜂窩，懸空通道上掛著全息廣告，“基因改造八折”“地下拳賽下注”的光字晃得人眼暈。剛走到零件攤前，個莫西乾頭突然擠過來，機械左臂上“瘋狗”二字閃著冷光：“勇哥！十年前金星你救過我！”
勇哥瞅了半天才想起這號人，當年還是個被追打的偷車小鬼。“現在混啥？”他拍了拍對方的機械臂。
“搞地下拳賽！”瘋狗壓低聲音，眼裡冒光，“今晚‘鋼鐵巨人’對‘暗影獵手’，賭注池快破百萬了。不過最近來個叫‘骨佬’的，放話誰贏他的‘機械戰神’，給五十萬信用點，輸了……就得留下身上最值錢的零件。”
五十萬剛好夠修“爛仔號”，還能換套新能量矩陣。勇哥挑眉：“帶老子找他。”
骨佬的地盤在黑市最深處，廢棄貨艙改的格鬥場裡，三米高的機械人正把對手殘骸扔下台，觀眾瘋喊著下注。看台第一排，穿骷髏長袍的骨佬戴著金屬麵具，綠光電子眼掃過勇哥：“聽說你很能打？試試我的機械戰神？”
勇哥跳上金屬台，機械人手臂“哢嗒”彈出電鋸。阿鬼在台下喊：“老大，它外殼是鈦合金！”電鋸劈來的瞬間，勇哥側身躲開，靴子裡抽出外星金屬短刀——當年搶星際海盜的，能切普通合金。可砍在機械人關節上，隻濺起串火花。
“沒用的！”骨佬在台上大笑，“這是軍用技術改造的！”
勇哥沒理會，盯著機械人每次攻擊後閃爍的胸口——那是能量核心的位置。他故意露個破綻，機械人果然舉著電鋸衝來，離得一米遠時，勇哥突然下蹲，短刀直刺核心。
“嗤啦”一聲，鈦合金被切開，機械人瞬間僵住，胸口冒起黑煙。觀眾靜了秒，接著爆發出更大的歡呼。骨佬猛地站起來，電子眼冒火：“你怎麼知道核心在那？”
“猜的。”勇哥把刀插回靴裡，“五十萬，拿來。”
骨佬盯著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有種。但我有個更大的賭注——‘冰封星’藏著艘上古星艦，能穿梭時空。你跟我去，找到後東西五五分。”
穿梭時空四個字戳中了勇哥的軟肋。十年前，妹妹就是在火星太空港的時空亂流裡失蹤的。他咬咬牙：“行。但你耍花樣，我拆了你這身骨頭。”
第二天登骨佬的“骷髏號”時，勇哥才發現這星艦比“爛仔號”大三倍，內部黑金屬走廊像迷宮，燈光忽明忽暗。駕駛艙裡，穿白實驗服的女人背對著他們，銀白發絲下是機械瞳孔，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冰封星的地形圖裡，紅圈標著“入口”。
“這是白博士，負責破解上古科技。”骨佬介紹道。白博士隻冷冷瞥了勇哥一眼，沒說話。
星艦駛出鏽帶星雲時，勇哥摸出貼身的照片——妹妹紮著倆辮子，舉著玩具飛船站在火星紅沙漠裡。阿鬼遞來瓶合成酒：“擔心骨佬耍詐？”
“不止。”勇哥喝了口，辛辣液體燒著喉嚨，“機械人核心上的符號，跟我妹當年畫冊上的一樣。”
阿鬼湊過來看照片，突然皺眉：“這是‘時空守護者’的標誌！古籍說他們能操控時空，後來莫名消失了。”
話音剛落，駕駛艙警報瘋響，紅燈閃得刺眼。白博士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警告！前方出現時空亂流！”
舷窗外，黑色漩渦扭曲著星辰，骨佬臉都白了，瘋狂按操控鍵：“冰封星附近不該有亂流！”
白博士突然笑了，機械瞳孔裡閃著詭異的光：“這是我引來的。骨佬，你以為我幫你找星艦？我要找時空守護者的後代——勇哥，你妹妹就是最後一個，我需要她的基因激活星艦核心。”
勇哥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你把我妹怎麼樣了？”
“她還活著。”白博士按了個按鈕，屏幕上出現個冰凍艙，裡麵躺著的女孩正是勇哥的妹妹，“隻要去冰封星，我就還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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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佬這才反應過來，抓著白博士的衣領怒吼：“你利用我！”
“殺了我，誰帶你們出亂流？”白博士推開他，語氣冰冷，“想拿星艦，就合作。”
勇哥盯著屏幕裡的妹妹，深吸一口氣：“好。但我妹少根頭發，你們倆都得死。”
三小時後，“骷髏號”穿過時空亂流，降落在冰封星。這顆星球全是厚冰，冰火山噴發時，白色岩漿在黑天空下劃出軌跡。四人穿防寒服徒步去冰山，風像刀子刮臉，金屬暴露在外瞬間結冰。
冰山腳下，白博士用掃描儀掃了會兒，按下按鈕。冰麵裂開道縫，黑漆漆的入口裡透著藍光。“裡麵有防禦係統，彆亂碰。”她率先走進去。
通道牆壁上刻著奇怪符號，藍光從符號裡滲出來。儘頭的大廳中央，銀白色星艦靜靜停放著，外殼上的符號跟機械人核心上的一模一樣——時空守護者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