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的靴底碾過星骸碎片時,發出細碎的金屬摩擦聲。這片被聯邦稱為“遺棄帶”的星域,漂浮著數百年前星際戰爭留下的戰艦殘骸,扭曲的合金骨架像巨大的金屬墓碑,在暗紫色的星雲背景下泛著冷光。
“老大,能量探測器有反應了。”阿卡在通訊器裡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他操控的機械甲蟲正懸浮在前方三百米處,探照燈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半截嵌在小行星裡的戰艦殘骸——那是“破曉號”的艦尾,當年勇哥帶著兄弟們從聯邦監獄逃出來時,乘坐的就是這艘改裝戰艦,後來為了掩護眾人撤退,他親手引爆了艦上的能源核心。
勇哥抬手按了按頭盔側麵的通訊器,聲音透過過濾係統,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具體位置,能量強度多少?”
“在‘破曉號’殘骸的中央控製室區域,能量波動很奇怪,不是我們熟悉的反物質能量,也不是聯邦常用的暗物質引擎頻率。”阿卡在屏幕上調出探測器傳回的波形圖,眉頭皺成一團,“更像是……某種活物的生命信號,但又帶著機械的規律性。”
勇哥沉默了片刻。三年前“破曉號”爆炸後,他一直以為戰艦已經徹底化為星塵,可現在看來,當年的爆炸並未完全摧毀這艘船——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在爆炸後“活”了下來。他握緊腰間的粒子刀,刀身傳來微弱的震動,這是武器感知到高危能量時的本能反應。
“你在原地待命,我過去看看。”勇哥說完,啟動了機甲背後的推進器。淡藍色的火焰在暗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他的“狂狼”機甲是當年從聯邦軍火庫搶來的改裝型號,外層裝甲布滿了戰鬥留下的劃痕,左臂的能量護盾發生器還貼著一塊臨時焊接的合金板,那是上次和星際海盜交火時留下的傷。
靠近“破曉號”殘骸時,勇哥能清晰看到戰艦外殼上的彈孔和裂痕,當年戰鬥的慘烈仿佛還在眼前。他操控機甲小心翼翼地穿過扭曲的金屬管道,避開懸在空中的電纜和碎片,終於抵達了中央控製室的位置——曾經的控製室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控製台碎成了幾塊,地麵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那是當年和他一起撤退的兄弟留下的。
勇哥的心臟猛地一縮,眼眶有些發熱。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將探照燈對準控製室中央。
那裡懸浮著一個半透明的光繭,淡綠色的光芒包裹著一團模糊的影子。能量探測器的警報聲在頭盔裡急促響起,屏幕上顯示的能量強度正在不斷攀升,波形圖上的曲線像活過來一樣,瘋狂地上下跳動。
“老大,小心!那東西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了!”阿卡的聲音帶著焦急。
勇哥緩緩抽出粒子刀,刀身亮起刺眼的紅光。就在這時,光繭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控製室裡回蕩,像是無數根金屬絲在摩擦:“識彆到……舊時代……人類……基因序列匹配……‘破曉號’指揮官……勇……”
勇哥瞳孔驟縮。這聲音他從未聽過,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盯著光繭裡的影子,那團影子正在緩慢地凝聚成形——那是一個人形的輪廓,身體由無數細小的金屬顆粒組成,頭部是一塊橢圓形的晶體,晶體裡閃爍著淡綠色的光芒,像是一雙眼睛。
“你是誰?”勇哥沉聲問道,粒子刀的紅光映照在機甲的麵罩上,“為什麼會在‘破曉號’的殘骸裡?”
光繭徹底消散,金屬人形緩緩落在地麵上,每一步都讓地麵的金屬碎片輕微震動。它抬起“手”,那是由金屬顆粒組成的爪子,指向勇哥:“我是……‘破曉號’……核心意識……代號‘晨曦’。當年……能源核心爆炸時,我僥幸……保存了部分數據……在星骸中……吸收宇宙能量……重組形態……”
勇哥愣住了。“破曉號”的核心意識?他當年改裝這艘戰艦時,確實安裝了最先進的ai係統,但那隻是普通的導航和戰鬥輔助ai,根本不可能產生自我意識,更不可能在能源核心爆炸後存活下來。
“你在撒謊。”勇哥的聲音冷了下來,粒子刀向前遞了一寸,“普通ai不可能擁有自我意識,更不可能重組形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金屬人形的晶體頭部閃爍了幾下,機械音裡多了一絲波動:“我……不是普通ai……當年……你在改裝戰艦時,誤將一塊……來自‘失落文明’的晶體……嵌入了核心係統……那塊晶體……賦予了我……自我意識……和吸收能量……重組形態的能力……”
勇哥心裡咯噔一下。他想起三年前改裝“破曉號”時,確實在一個廢棄的星際遺跡裡撿到過一塊淡綠色的晶體,當時覺得晶體的能量波動很特殊,就隨手嵌入了戰艦的核心係統,沒想到竟然造就了這樣一個“怪物”。
就在這時,阿卡的通訊突然急促響起:“老大!不好了!聯邦的艦隊正在向這邊靠近!他們的探測器應該是捕捉到了‘晨曦’的能量波動!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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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哥臉色一變。聯邦艦隊的戰鬥力他比誰都清楚,一旦被包圍,彆說帶“晨曦”離開,就連他自己都可能被困在這裡。
“‘晨曦’,你能控製‘破曉號’的殘餘係統嗎?”勇哥突然問道。
金屬人形的晶體閃爍了一下:“可以……控製部分……推進器……和武器係統……但能量不足……隻能維持……十分鐘……”
“足夠了。”勇哥眼神一凜,“阿卡,你立刻駕駛‘狂鯊’號飛船到‘破曉號’的艦首位置接應。‘晨曦’,啟動推進器,把我們帶到‘狂鯊’號的位置,途中用殘餘武器係統攔截聯邦艦隊的先頭部隊。”
“收到!”阿卡的聲音帶著興奮。
“指令……確認……啟動推進器……”“晨曦”的機械音剛落,控製室的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破曉號”的殘餘艦體開始緩慢移動,尾部的推進器噴出淡藍色的火焰,雖然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勇哥操控機甲跳上“晨曦”的肩膀,粒子刀警惕地盯著四周。聯邦艦隊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視野裡,幾艘小型戰艦的炮口亮起紅光,炮彈朝著“破曉號”的殘骸射來。
“啟動……離子炮……攔截……”“晨曦”的機械音響起,“破曉號”殘骸側麵的一門離子炮突然亮起,一道淡藍色的光束射向聯邦戰艦,瞬間將一艘小型戰艦炸成了碎片。
勇哥看著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當年他親手引爆了“破曉號”,如今卻要依靠這艘戰艦的“核心意識”逃離聯邦的追捕。命運的玩笑,總是這麼殘酷又可笑。
“狂鯊”號飛船很快出現在前方,阿卡打開了飛船的艙門。“晨曦”操控著“破曉號”的殘骸,緩緩靠近“狂鯊”號。就在這時,聯邦的主力艦隊趕到了,數十艘戰艦的炮口同時亮起,密集的炮火朝著“破曉號”的殘骸襲來。
“能量……不足……推進器……受損……”“晨曦”的機械音變得斷斷續續,金屬身體開始出現裂痕,晶體頭部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晨曦!”勇哥大喊一聲,操控機甲抱住金屬人形,啟動推進器朝著“狂鯊”號的艙門飛去。
就在他們即將進入艙門時,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擊中了“破曉號”的殘骸,殘骸瞬間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將勇哥和“晨曦”狠狠推向飛船。阿卡趕緊操控飛船的引力場,將他們拉進了艙內。
飛船迅速啟動,朝著星骸深處飛去。勇哥看著懷裡的金屬人形,它的晶體頭部已經暗淡無光,身體的金屬顆粒開始散落。
“我……完成了……任務……”“晨曦”的機械音越來越微弱,“希望……你能……保護好……這塊晶體……它……還有……秘密……”
話音落下,金屬人形徹底散成了一堆金屬顆粒,隻剩下一塊淡綠色的晶體,落在勇哥的手心。晶體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是一顆跳動的心臟。
勇哥握緊晶體,看向窗外。聯邦艦隊還在後麵追趕,但“狂鯊”號的速度很快,已經逐漸拉開了距離。他知道,這場逃亡還沒有結束,而這塊晶體裡的秘密,可能會讓他和兄弟們陷入更大的危險。
但他從不畏懼危險。從成為“流氓天尊”的那天起,他的人生就注定與戰鬥和逃亡相伴。他看著手心的晶體,眼神堅定:“不管你有什麼秘密,我都會查清楚。當年的債,我會一筆一筆,向聯邦討回來。”
飛船的引擎發出轟鳴,載著勇哥和他的兄弟們,朝著星骸的更深處飛去。那裡,有未知的危險,也有揭開真相的希望。而勇哥知道,他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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