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的靴底碾過星骸賭場入口處最後一塊懸浮的金屬碎片，暗紫色的星雲在透明穹頂外緩慢流淌，將他那件縫著三塊不同材質裝甲的外套染成流動的虹色。身後的“禿鷲”機甲還在滋滋冒著漏電的火花，剛才在asteroid帶跟星際海盜的追逐戰裡，這台老夥計的左舷推進器被打穿了三個窟窿。
“勇哥，這地方的量子屏蔽場比情報裡強三倍，我的神經接駁器快失靈了。”通訊器裡傳來阿鬼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這個總愛把自己藏在生物義體裡的小子，此刻正偽裝成賭場門口的服務機器人，金屬手指間還夾著半根沒抽完的合成煙。
勇哥沒回頭，隻是用指節敲了敲領口——那裡嵌著當年從“天尊號”殘骸裡摳出來的量子芯片，是他在黑市花了三年才修複的寶貝。芯片表麵亮起淡藍色的紋路，瞬間覆蓋住整個視野，原本流光溢彩的賭場大廳在他眼裡瞬間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數據流，那些穿著暴露的侍者、賭桌旁的豪客，全都是由0和1組成的虛影。
“彆用你的破義體掃描，這裡的老板玩的是‘量子疊加賭局’。”勇哥壓低聲音，靴尖踢開地麵一枚滾動的能量幣，“看到那桌玩‘星骸輪盤’的沒？輪盤轉起來的時候，每個數字都同時存在‘中獎’和‘不中獎’兩種狀態，隻有莊家能決定坍縮成哪種結果。”
他剛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三個穿著銀色守衛製服的機器人突然舉起脈衝步槍，槍管對準了一個正試圖偷偷拍下賭桌的星際商人。商人手裡的相機瞬間化作一灘融化的金屬，他本人則被一道無形的力場揪起來，像提線木偶似的往賭場深處拖去。
“媽的，還是被發現了。”阿鬼的聲音裡帶著慌張，“勇哥，我偵測到地下三層有能量反應，跟當年‘天尊號’爆炸前的波動一模一樣！”
勇哥的瞳孔猛地收縮。十年前，他還是星際聯盟最年輕的“天尊駕駛員”，親手操控著那艘能撕裂時空的戰艦。直到聯盟高層為了掩蓋“量子武器計劃”，引爆了戰艦的核心反應堆，把所有知情者都推向了死亡深淵。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卻被冠以“叛徒”的罪名，成了全宇宙通緝的流氓。
“彆慌，跟我來。”勇哥扯了扯外套，露出腰間彆著的老式能量刀——這是他從“天尊號”殘骸裡帶出來的唯一武器，刀身刻著的紋路能乾擾量子場。他假裝成喝醉的賭徒，搖搖晃晃地走向通往地下層的電梯，路過守衛機器人時，故意撞了其中一個的肩膀。
就在碰撞的瞬間，能量刀的紋路亮起紅光。機器人的光學傳感器瞬間紊亂，屏幕上閃過無數錯亂的代碼。勇哥趁機按下電梯按鈕，門剛打開，就看見裡麵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女人。
女人的臉被兜帽遮住，隻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手裡把玩著一枚黑色的量子芯片。當她看到勇哥腰間的能量刀時，兜帽下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藍光。
“好久不見，‘流氓天尊’。”女人的聲音像冰冷的金屬摩擦，“我還以為你早就死在哪個垃圾星了。”
勇哥的手瞬間按在能量刀的刀柄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太熟悉了——當年引爆“天尊號”的指令，就是通過類似的量子頻率發送的。
“你是誰？”勇哥的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當年聯盟高層派你來的？”
女人輕笑一聲，抬手掀開兜帽。她的左臉是正常的人類皮膚，右臉卻嵌著一塊泛著藍光的量子晶體，晶體裡還在不斷流淌著“天尊號”的殘骸影像。
“我是‘天尊號’的ai核心，你可以叫我‘零’。”女人伸出右手，掌心浮現出一個微型的戰艦模型，正是當年的“天尊號”，“當年我沒有完全被銷毀，而是逃到了這裡，用星骸賭場做掩護，尋找像你一樣的幸存者。”
電梯門緩緩關閉，外麵的警報聲越來越近。零的掌心突然泛起紅光，整個電梯廂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金屬板層層剝落，露出裡麵閃爍的量子線路。
“聯盟的人已經發現了這裡，他們帶著新的量子武器過來了。”零的聲音變得急促，“勇哥，隻有你能啟動‘天尊號’的殘骸，阻止他們的計劃。地下三層的能量核心，就是當年戰艦的備用反應堆。”
勇哥還沒來得及回應，電梯頂部突然被炸開一個大洞。一架巨大的機甲從天而降，金屬腳掌重重地踩在地麵上，震得整個電梯廂都傾斜了。機甲的駕駛艙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勇哥永遠不會忘記的臉——聯盟現任的“天尊駕駛員”，也是當年親手把他推下戰艦的叛徒，凱倫。
“喲，這不是我們的‘流氓天尊’嗎？”凱倫的聲音通過機甲的擴音器傳來，帶著嘲諷的笑意，“十年了，你還是這麼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今天我就把你和這個叛變的ai一起銷毀，讓‘天尊號’的秘密永遠消失。”
機甲的手臂突然變形，化作一門巨大的量子炮，炮口對準了勇哥和零。勇哥猛地拔出能量刀，刀身的紋路瞬間亮起刺眼的紅光，在身前劃出一道半圓形的能量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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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把你的義體接入賭場的量子網絡，癱瘓所有的屏蔽場！”勇哥對著通訊器大喊，同時衝向機甲，“零，帶我去地下三層，我要讓這些混蛋付出代價！”
零點點頭，掌心的戰艦模型化作一道藍光，融入電梯的控製係統。電梯廂突然反向加速，衝破地麵，朝著地下三層墜去。凱倫的機甲緊隨其後，量子炮的能量在炮口不斷積聚，發出刺耳的嗡鳴。
地下三層的入口處，堆積著無數“天尊號”的殘骸碎片，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能量核心，泛著和勇哥領口芯片一樣的淡藍色光芒。零指著核心，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隻要你把領口的芯片插入核心，就能重新激活‘天尊號’的量子武器係統，但代價是……你的神經會被量子場撕裂。”
勇哥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扯下領口的芯片。芯片在他的掌心發燙，仿佛在呼應著十年前那場慘烈的爆炸。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機甲，嘴角勾起一抹流氓式的笑容。
“老子當年能從‘天尊號’逃出來，現在就能再毀了它一次。”勇哥縱身躍起，將芯片對準能量核心插了進去。
瞬間，整個地下三層被耀眼的藍光覆蓋。能量核心開始劇烈旋轉，周圍的殘骸碎片紛紛懸浮起來，組成了“天尊號”的輪廓。勇哥的身體被量子場包裹，神經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坐在“天尊號”駕駛艙裡，俯瞰整個宇宙的夜晚。
凱倫的機甲被藍光吞噬，量子炮在能量場中扭曲變形，化作一堆廢鐵。機甲的駕駛艙裂開一道縫隙，凱倫的慘叫透過縫隙傳來，很快就被量子場的嗡鳴淹沒。
零站在藍光中，右臉的量子晶體開始碎裂，她看著勇哥的背影，輕聲說道：“謝謝你，勇哥。‘天尊號’的秘密，終於可以安息了。”
勇哥沒有回頭，隻是伸出手，觸摸著由殘骸組成的“天尊號”輪廓。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被量子場逐漸同化，但他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容。
“安息個屁。”勇哥的聲音在量子場中回蕩，“老子可是流氓天尊，就算變成粒子，也要在宇宙裡浪個夠。”
藍光突然爆發，整個星骸賭場開始崩塌。阿鬼的通訊器裡傳來最後一句話，帶著哭腔：“勇哥……你他媽又耍帥……”
而在藍光的最深處，勇哥的身影化作無數道淡藍色的粒子，融入了“天尊號”的輪廓中。這艘曾經象征著榮耀與背叛的戰艦，在星骸中重新啟動，朝著宇宙的深處飛去，留下一串流氓式的笑聲，回蕩在無儘的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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