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新滄城永夜區，霓虹燈管在雨幕中暈出粘稠的彩霧，將滿地積水染成流動的油畫。勇哥踩著加裝了減震模塊的戰靴，靴底碾過破碎的義眼鏡片，鏡片反射的最後一抹藍光裡，是三名改造人倒在血泊中的扭曲身影。
“還剩三個。”零姐的聲音從戰術頭盔的通訊頻道裡傳來，帶著電流的沙沙聲，她的光學義眼正透過樓宇間的監控死角，鎖定著藏在廢棄義體工坊二樓的目標，“左數第二扇窗，有熱能反應，應該是‘鐵手’的核心改造部件。”
勇哥抬手扯下臉上沾血的防塵麵罩，露出下頜線緊繃的側臉。他剛完成“神經突觸過載”的第三次進化，太陽穴處的生物芯片接口還在微微發燙，淡藍色的數據流在虹膜上一閃而過——【肌肉纖維強化率78，痛感屏蔽閾值提升至65，新增技能：脈衝震蕩拳初級）】。
“知道了。”他從後腰抽出改裝過的“裂魂”霰彈槍，槍身纏繞的光纖線纜與手腕處的神經接口相連，“你負責牽製，我從通風管道繞後。”
零姐沒立刻應聲，通訊頻道裡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下一秒，一枚微型爆破彈精準地砸在工坊二樓的窗沿上，爆炸產生的強光瞬間淹沒了熱能信號。勇哥趁機翻身躍過鏽跡斑斑的防護欄，指尖扣住牆麵縫隙，借著雨水的潤滑向上攀爬。他的手掌皮膚下，納米機器人正快速修複剛才打鬥時被撕裂的表皮，留下淡淡的銀藍色修複痕跡。
工坊內部彌漫著機油與血腥味的混合氣味，廢棄的義體零件在地麵堆成小山，像是某種機械墳場。勇哥落地時膝蓋微屈，戰靴的減震係統將衝擊力化解於無形。他循著細微的電流聲轉向裡間，卻在掀開破舊的防塵布時，驟然停住了腳步。
鐵手——永夜區有名的改造人頭目，此刻正被一道緋紅的激光束釘在金屬貨架上。激光來自一個穿著紅色緊身作戰服的女人，她的短發末梢染著熒光粉，右眼是閃爍著數據流的全息義眼，手中握著一把造型詭異的能量刃，刃身流轉的紅光將她的側臉映得如同淬血的玫瑰。
“看來我來早了。”女人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能量刃在她掌心打了個轉，精準地收回腰間的鞘中，“你就是勇哥？零姐提過你。”
勇哥皺眉，手指下意識地按在霰彈槍的扳機上。他能感受到女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那是隻有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搏殺，才能沉澱出的冷冽鋒芒。
“你是誰？”
“紅雀。”女人走到鐵手麵前，一腳踩在對方還在抽搐的手腕上，“替‘幽靈集市’清理垃圾。不過現在看來，這垃圾好像還有點用。”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微型芯片，彎腰塞進鐵手頸部的接口裡。
就在這時，鐵手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皮膚下的機械骨骼刺破表皮，露出閃爍著寒光的金屬關節。“你們……都得死！”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扭曲，右臂瞬間變形為一門重型能量炮，炮口對準了紅雀。
勇哥瞳孔驟縮，幾乎在能量炮充能的紅光亮起的瞬間，他猛地撲向紅雀，將她按在身下。下一秒，灼熱的能量束擦著他的後背掠過，擊中遠處的金屬貨架，引發一連串劇烈的爆炸。
“喂！你想壓死我？”紅雀在他身下掙紮，鼻尖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頜。兩人的呼吸瞬間交纏在一起，暴雨從破損的屋頂漏下來，打濕了他們的頭發和衣服，將彼此的體溫傳遞得格外清晰。
勇哥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看著紅雀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隻全息義眼裡跳動的數據流，竟奇異地讓他想起了零姐初次為他安裝生物芯片時的場景。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正想開口，卻見紅雀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快速吻了一下。
“謝了。”紅雀笑著推開他，翻身躍起，手中的能量刃再次亮起，“剩下的，該我了。”
她的動作快得如同鬼魅，紅色的身影在爆炸產生的火光中穿梭，能量刃每一次揮動，都能精準地切開鐵手身上的機械部件。鐵手的能量炮不斷噴射出致命的光束，卻連紅雀的衣角都碰不到。勇哥站起身，握緊霰彈槍，目光緊緊鎖定著鐵手的破綻——剛才爆炸時，他注意到鐵手後背的能源接口出現了一道裂痕。
“紅雀！左後方，能源接口！”勇哥大喊著，扣動了扳機。霰彈槍噴出的特製穿甲彈帶著刺耳的尖嘯，精準地命中了鐵手後背的裂痕。
“嗡——”鐵手的身體劇烈震顫起來，能量炮的充能紅光瞬間黯淡。紅雀抓住這個機會，縱身躍起，能量刃化作一道緋紅的閃電，從鐵手的脖頸處劃過。
“滋啦——”金屬斷裂的脆響伴隨著火花四濺，鐵手的頭顱掉落在地，眼中的紅光徹底熄滅。
戰鬥結束得比想象中更快。紅雀落地，甩了甩能量刃上的機油，看向勇哥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認可：“不錯嘛，反應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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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勇哥收起霰彈槍，這時通訊頻道裡傳來零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勇哥，你沒事吧？剛才的爆炸……”
“我沒事。”勇哥按下通訊器，“遇到個幫手，紅雀。”
“紅雀？”零姐的聲音頓了一下，“‘幽靈集市’的那個紅雀？她怎麼會在這？”
紅雀湊到勇哥的通訊器旁，笑著說道：“零姐，好久不見。我來這，是想跟你們做筆交易。”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勇哥太陽穴處的生物芯片接口，“我知道你們在找‘神經重構核心’，我有線索。不過，我需要你們幫我解決一個麻煩——‘黑鴉’傭兵團。”
勇哥挑眉。“黑鴉”傭兵團是新滄城北區的霸主，以手段殘忍著稱，據說他們的團長“黑鴉”已經完成了第四次改造，實力深不可測。
“‘神經重構核心’的線索，換我們幫你對付‘黑鴉’？”勇哥問道。
“不止。”紅雀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色的徽章，遞給勇哥，“事成之後，這枚‘幽靈徽章’也歸你們。有了它，你們可以自由出入‘幽靈集市’，那裡有你們想要的一切——無論是頂級的改造部件，還是關於‘舊世界’的秘密。”
勇哥接過徽章，指尖傳來冰涼的金屬觸感。徽章上刻著一隻展翅的幽靈，眼睛處鑲嵌著細小的紅色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能感受到徽章內部蘊含的微弱能量波動，顯然不是普通的飾品。
“成交。”勇哥收起徽章，看向紅雀，“什麼時候行動？”
“三天後。”紅雀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黑鴉’最近在秘密運送一批‘禁忌改造液’，我們要在他們將改造液運到北區之前攔截。”她頓了頓，目光在勇哥和通訊器之間轉了一圈，“零姐也會來，對吧？我可不想跟一個隻會耍槍的家夥搭檔。”
通訊頻道裡傳來零姐輕笑的聲音：“放心，我會準時到。不過紅雀，你最好彆打勇哥的主意——他的生物芯片，可是我親手裝的。”
紅雀挑了挑眉，看向勇哥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戲謔：“哦？看來我得跟零姐好好‘競爭’一下了。”
勇哥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平靜了。暴雨還在繼續，霓虹燈光在雨幕中不斷閃爍，映照著三人身影，也映照著新滄城深處隱藏的無數危機。而勇哥知道，他的進化之路，才剛剛開始——無論是生物芯片的升級，還是身邊這些性格迥異的女人，都將成為他在這個賽博末世中，最鋒利的武器，也最溫暖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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