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靈脈核心的風帶著焦灼的氣息,吹得防禦陣的金光微微發顫。雲箏落在陣外時,正看到蘇小桃舉著聖脈佩,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掉——靈脈核心的地麵裂著一道丈寬的口子,口子下翻湧著金黑交織的氣息,正是聖魔本源與殘魂的力量攪在了一起,像鍋沸騰的亂粥。
“姐姐!你可來了!”蘇小桃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往聖脈佩裡灌靈力的動作沒停,“它半個時辰前突然爆發,把生門的土全掀了,還在吸本源的力量!”
雲箏順著裂口往下望——生門深處,一道比之前粗壯數倍的黑影正蜷縮在靈脈根須上,黑影表麵爬滿了聖魔紋路,金黑氣息順著紋路往它體內鑽,每鑽一分,它的體型就脹一分,原本模糊的輪廓竟漸漸顯出了魔源核心的模樣。
“它想借本源重塑形體!”雲箏心裡一沉,手背上雖沒了平衡印記,脈門裡的白光卻燙得厲害——那是無主的平衡之力在呼應,既感應到聖魔本源的焦急,也觸到了殘魂深處的惡意。
墨影帶著士兵守在裂口周圍,淨化符在地麵擺成圈,金色光芒順著符紋往裂口下滲,卻被殘魂的氣息擋在半空,燒得滋滋響。“姑娘,不能再等了!”他指著靈脈核心的方向,“核心的金光又暗了,再讓它吸下去,靈脈根須會被啃斷的!”
雲箏沒說話,縱身跳進裂口。生門裡的氣息比外麵更亂,金黑交織的氣流刮在臉上,竟帶著撕裂般的疼。她剛靠近殘魂,就見它猛地抬“頭”,眼窩處的灰光掃過來,帶著得逞的冷笑:“你果然來了——正好,用你的平衡之力當‘黏合劑’,讓我徹底融了本源!”
它猛地甩動身體,纏繞在靈脈根須上的黑影突然炸開,無數道金黑絲線朝著雲箏射來——絲線裡裹著聖魔本源的力量,卻被殘魂扭曲成了帶倒刺的鞭子,抽得空氣都在發抖。
“姐姐小心!”蘇小桃的聖脈佩突然從裂口上方探進來,金色光芒化作一道光網,擋在雲箏身前。絲線抽在光網上,光網劇烈晃動,卻沒碎——聖脈之力本就與本源同源,竟能暫時困住絲線。
雲箏趁機衝到殘魂麵前,脈門裡的白光順著指尖湧出去,往它身上纏——這是無主的平衡之力,不偏不倚,既不拒聖魔,也不斥虛無,隻往力量最亂的地方鑽。白光剛觸到殘魂,它就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金黑紋路瞬間亂了:“這是什麼力量?你沒選聖魔也沒選虛無?”
“我選護著天宸。”雲箏的指尖按在它的“胸口”,那裡是它吸本源最凶的地方,白光順著紋路往裡鑽,試圖把本源的力量從它體內“擠”出來,“把本源吐出來,我饒你徹底消散,不折磨你。”
“做夢!”殘魂嘶吼著,突然往靈脈根須裡縮,將根須纏得更緊,“你敢動我,根須就會斷!天宸的靈脈會跟著崩!你選啊——是保靈脈還是滅我!”
它賭對了。雲箏的動作頓住了——白光已碰到靈脈根須,隻要再往前一分,就能把殘魂與根須扯開,可根須本就被啃得脆弱,扯裂的風險至少有七成。她能感應到根須的“疼”,那是靈脈最本源的悸動,像嬰兒的啼哭。
“姐姐!用這個!”蘇小桃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緊接著,一枚淡金色的晶片順著裂口飄下來——是之前修補聖魔本源時剩下的“本源晶屑”,被她貼身收著,此刻正泛著與聖魔本源同源的光。
雲箏眼睛一亮,接住晶屑往殘魂“頭頂”按去——晶屑剛碰到它,就化作一道金流,順著它的紋路往裡鑽。殘魂吸進去的聖魔本源突然“認親”,竟跟著金流往外湧,與殘魂的黑影激烈對抗。
“不!我的本源!”殘魂急得亂晃,靈脈根須被它扯得咯吱響,幾道細根已開始發白,眼看就要斷。
雲箏趁機將白光全灌進去,左手按殘魂,右手護根須,硬生生在兩者之間撐開一道白光屏障:“小桃!讓墨將軍往裂口扔三枚淨化符!彆扔多,就三枚!”
蘇小桃立刻朝著上方喊:“墨將軍!三枚淨化符!扔裂口中心!”
墨影沒猶豫,抓起三枚淨化符往裂口擲去。符紙在空中炸開,金色光芒不偏不倚落在白光屏障上——屏障猛地一亮,竟將淨化之力轉化成了溫和的“緩衝力”,既推著殘魂往遠處挪,又托著靈脈根須往回收。
“哢嚓”一聲,殘魂終於與根須分開,被白光屏障推得撞在生門的岩壁上。它身上的金黑紋路徹底散了,聖魔本源的力量順著岩壁往生門深處流,重新纏回靈脈根須上,根須的白色漸漸褪去,恢複了之前的翠綠。
“完了……”殘魂癱在岩壁上,黑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眼窩處的灰光也暗了,“我還是輸了……”
雲箏收回白光,落在它麵前。她能感應到它快消散了,黑影裡的惡意正在變淡,反而透出一絲茫然。“你為什麼非要融本源?”她忍不住問,“就算重塑形體,你也成不了新的魔源核心,最多是個強點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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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魂的黑影顫了顫,竟發出一陣細碎的笑聲,像碎玻璃摩擦:“誰要做魔源核心……我是要借本源的力量……喚醒‘它’啊……”
“它是誰?”雲箏心裡咯噔一下,脈門裡的白光突然急促跳動——生門深處傳來一陣極淡的氣息,既不是聖魔,也不是虛無,而是一種……更古老的“空”。
殘魂沒回答,黑影突然往岩壁裡縮,竟想鑽進岩壁深處的縫隙。“想跑!”雲箏伸手去抓,卻晚了一步——它的黑影鑽進縫隙,隻留下最後一句輕飄飄的話:“平衡無主……也護不住……該來的……總會來……”
縫隙裡的氣息瞬間消失,生門恢複了安靜,隻剩靈脈根須在緩緩晃動,翠綠的光芒裡透著安穩。雲箏站在原地,脈門裡的白光還在跳,那股“空”的氣息像根細針,紮在她的感應裡,拔不掉。
“姐姐!沒事了吧?”蘇小桃順著裂口滑下來,聖脈佩的金光掃過靈脈根須,確認根須沒事,才鬆了口氣,“殘魂散了?”
“散了,卻留了話。”雲箏指著岩壁的縫隙,“它說要喚醒‘它’,還說‘該來的總會來’。”
墨影也跟著跳下來,手裡拿著塊沾了灰的碎石——是從殘魂撞過的岩壁上掉下來的,碎石上竟刻著一道極淺的紋路,既不是靈脈紋,也不是聖魔紋,是道歪歪扭扭的“空紋”,和混沌裂隙深處見過的虛無之流紋路有點像,又不完全一樣。
“這是什麼?”墨影把碎石遞給雲箏。
雲箏接過碎石,指尖剛碰到紋路,脈門裡的白光就炸了——不是疼,是強烈的共鳴,她突然感應到天宸的四麵八方都傳來類似的紋路氣息,藏在靈脈節點裡,躲在聖魔海的海底,甚至……天宸聖壇的地基下。
這些紋路像一張網,之前是散的,現在被殘魂最後落下“鑽縫”引動,竟開始緩緩收緊,朝著生門的方向彙聚。
“是‘空脈’。”雲箏的聲音發顫,她終於明白那股“空”的氣息是什麼了——是比靈脈更古老的“空脈”,藏在天宸的地底下,像骨骼裡的髓,平時沒動靜,一旦被引動,就能吸乾所有靈力。
殘魂不是要喚醒某個“東西”,是要喚醒這張空脈網。
“空脈會怎麼樣?”蘇小桃的聲音也抖了,聖脈佩的金光在碎石上掃來掃去,卻照不透那道淺紋。
“不知道。”雲箏搖頭,握緊碎石,“但殘魂花這麼大功夫引動它,肯定不是好事。它剛才說‘平衡無主也護不住’,恐怕……空脈的力量能克我的平衡之力。”
就在這時,生門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是士兵的喊聲:“蘇姑娘!墨將軍!靈脈核心的光又亮了!但……但有點不對!”
三人急忙往上爬。剛爬出裂口,就見靈脈核心的金色光芒裡浮著無數道極細的空紋,像蜘蛛網,正順著核心的紋路往防禦陣爬。陣裡的百姓們沒察覺,還在收拾東西準備回靈田,隻有靠近核心的幾株靈稻,葉尖竟開始變透明,像要“空”掉。
“它在吸靈力!”蘇小桃急道,聖脈佩的金光往空紋上撞,卻被空紋彈回——金光碰到空紋的地方,竟也變透明了一小塊。
雲箏脈門裡的白光湧到手心,往空紋上按。白光碰到空紋,空紋確實停了,卻沒退,反而像海綿似的往白光裡鑽,要吸走平衡之力!她急忙收回手,手心已變得冰涼,脈門裡的白光弱了一絲。
“不能硬碰。”雲箏的心跳得飛快,“得找到空脈網的‘結’,就是紋路彙聚的地方,把結解開,網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