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的船底擦過天宸碼頭的礁石,發出刺耳的“咯吱”聲——雲箏根本顧不上船身是否受損,縱身躍上岸時,腳下的石板還殘留著“無”化藤蔓的灰跡,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融”味,比在凶界聞到的更濃烈。
天宸的防禦陣已徹底破碎。原本泛著金光的陣壁化作滿地碎石,淡白的“無”化藤蔓像瘋長的野草,順著碎石縫隙往靈脈核心的方向爬,藤蔓上纏著士兵的鎧甲碎片,偶爾能看到染血的布條掛在藤尖,風一吹就化作灰氣。幾名幸存的士兵正舉著斷刀,與藤蔓拚死纏鬥,他們的手臂泛著淡白,卻仍嘶吼著劈砍,刀刃上的靈脈光已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殺!彆讓藤蔓靠近靈脈亭!”一名士兵的聲音帶著沙啞,他的右腿被藤蔓纏住,卻仍用斷刀死死紮進藤蔓根部,“百姓還在亭裡!我們不能退!”
雲箏的心像被針紮著,握緊平衡鑰衝過去——三色光順著掌心蔓延,掃過纏在士兵腿上的藤蔓,藤蔓瞬間萎縮,淡白的“無”化力被淨化成水汽。“快退到靈脈亭!這裡交給我們!”
士兵愣了愣,看清是雲箏後,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急忙拖著傷腿,朝著靈脈亭的方向跑:“姑娘!您可回來了!墨將軍和李長老在亭裡護著百姓,之根的本體往本源窖去了!”
“阿木,帶士兵們去靈脈亭支援!”雲箏一邊喊,一邊將三色光凝成光鞭,朝著更深處的藤蔓抽去,“我去攔之根!彆讓它靠近本源之心!”
“姑娘小心!”阿木立刻帶領剩餘的士兵,朝著靈脈亭的方向跑,手裡的短刀劈開擋路的藤蔓,為百姓築起一道臨時防線。
聖脈虛影從平衡鑰中飄出,淡金光在她周身閃爍,帶著一絲焦急:“姐姐,之根的本體離本源窖隻有五十步!它的藤蔓已經纏上本源窖的石門了!”
雲箏順著聖脈虛影指的方向望去——靈脈亭下的本源窖石門旁,之根的本體正盤踞在那裡!它半人半藤的形態比在海麵上看到的更猙獰,上半身的灰白軀體布滿裂痕,裡麵滲出淡白的“無”化力,下半身的藤蔓像巨蟒般纏繞著石門,藤尖正往石門的縫隙裡鑽,試圖撬開石門。
“本根要的是本源之心!誰攔誰死!”之根的嘶吼像無數根藤蔓摩擦,它的上半身突然轉向雲箏,一道粗壯的藤蔓帶著“無”化力,朝著她的胸口抽來,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
“姐姐小心!”聖脈虛影急忙用淡金光凝成光盾,擋住藤蔓的衝擊——光盾瞬間被撞得裂開,聖脈虛影的光芒黯淡了幾分,被震得往後退了兩步。
雲箏趁機側身躲開,平衡鑰的三色光凝成光劍,朝著藤蔓的根部劈去——光劍帶著淨化力,將藤蔓劈成兩段,斷麵處的“無”化力像流水般往外淌,很快被光劍的金光淨化。
“又是你!”之根的本體暴怒,更多的藤蔓從地麵下鑽出來,像一張巨大的網,將雲箏和聖脈虛影圍在中間,“清衡液用完了,本源晶也在凶界,你以為還有機會贏?”
藤蔓越收越緊,雲箏的靈力已所剩無幾,光劍的光芒開始閃爍。就在這時,靈脈亭的方向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墨影!他拄著短杖,左臂的淡白已蔓延到肩膀,卻仍帶領著幾名士兵,朝著本源窖的方向衝來,李長老跟在他身後,手裡捧著幾塊靈脈石,朝著雲箏的方向擲來:“姑娘!接住靈脈石!補靈力!”
靈脈石落在雲箏腳邊,她立刻撿起一塊,將裡麵的靈力注入平衡鑰——三色光瞬間亮了幾分,光劍的長度增加了一倍,朝著圍過來的藤蔓劈去,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
“墨將軍!你們怎麼過來了?百姓呢?”雲箏一邊劈砍藤蔓,一邊喊。
“老農戶和年輕的鄉親在護著孩子!”墨影的短杖帶著靈脈光,刺穿一根藤蔓的根部,“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攔之根!本源之心要是被奪,所有人都活不了!”
李長老也跟著加入戰鬥,他將靈脈石碎片撒向藤蔓,淡金光雖不能徹底淨化,卻能暫時逼退藤蔓,為雲箏爭取喘息時間:“姑娘,本源窖的石門快撐不住了!之根的藤蔓已經鑽進縫隙,再晚一步,石門就會被撬開!”
雲箏朝著本源窖的石門望去——石門上的靈脈紋已泛著淡白,藤蔓鑽過縫隙的部分,正往窖內的方向延伸,顯然是想提前纏住本源之心。她咬了咬牙,將剩餘的靈脈石全部注入平衡鑰,三色光與聖脈虛影的淡金光徹底融合,凝成一道巨大的光輪,朝著之根的本體劈去:“小桃,幫我鎖定它的核心!我們一起攻擊!”
“好!”聖脈虛影的淡金光鑽進光輪,在輪心凝成一道細小的光點,精準指向之根上半身的裂痕——那裡是它的核心所在,之前被靈脈光擊傷過,是弱點!
光輪帶著呼嘯聲,朝著之根的核心劈去。之根急得想躲,卻被墨影和李長老用藤蔓纏住下半身,動彈不得。“不!”之根發出淒厲的嘶吼,上半身的核心處爆發出一道灰黑光,試圖擋住光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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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巨響——光輪與灰黑光碰撞,淡白的“無”化力和金色的淨化力在空氣中炸開,形成一道巨大的衝擊波。之根的本體被衝擊波震得往後退,下半身的藤蔓鬆開了本源窖的石門,核心處的裂痕擴大了幾分,灰黑的“無”化力順著裂痕往外淌。
雲箏被衝擊波震得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絲,平衡鑰的三色光弱了些,卻仍泛著微光。墨影和李長老也倒在地上,他們的傷勢更重,墨影的左臂徹底泛白,連短杖都握不住了。
“本根……不會放過你們……”之根的本體趴在地上,喘息著,卻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上半身的裂痕中,竟開始泛出淡藍的光——是空界的“無”化力!“你們以為……本根隻有凶界的無化力?空界已經淪陷,本根能引空界的力過來!”
淡藍的“無”化力順著之根的裂痕蔓延,它的本體開始快速恢複,之前被劈斷的藤蔓重新長出來,比之前更粗壯,泛著淡藍與灰白交織的光,連空氣都開始微微“消融”,地麵的石板出現細小的空洞。
“是空界的無化力!”聖脈虛影的聲音帶著恐懼,“它把空界的無化力引過來了!兩種力量融合,比之前強十倍!”
雲箏掙紮著爬起來,握緊平衡鑰,卻發現三色光竟開始被淡藍的“無”化力壓製——空界的力帶著“凍結”屬性,能減緩淨化力的速度,平衡鑰的光芒越來越弱。
之根的本體重新站起來,淡藍與灰白的藤蔓朝著本源窖的石門撲去,這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藤尖瞬間就纏住了石門的把手:“本根現在就撬開石門,拿本源之心!你們誰也攔不住!”
就在石門即將被撬開的瞬間,本源窖內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金光——是本源之心!它的光柱穿透石門的縫隙,與雲箏手中的平衡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三色光與金光瞬間連接,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籠罩了整個本源窖區域。淡藍與灰白的藤蔓被光柱覆蓋,瞬間停止生長,“無”化力像被陽光照射的冰雪,快速消退;之根的本體被光柱壓製,動彈不得,核心處的裂痕再次擴大,灰黑與淡藍的力順著裂痕往外淌,被光柱淨化成水汽。
“怎麼會……本源之心怎麼會幫你……”之根的嘶吼帶著絕望,它的本體開始萎縮,藤蔓漸漸失去力量,“不!本根不甘心!”
雲箏驚喜地看著手中的平衡鑰——鑰身的三色光與本源之心的金光徹底融合,她能清晰感應到,本源之心在通過鑰,將純淨的本源力輸送到她體內,之前耗儘的靈力正在快速恢複,手腕的淡白也開始消退。
“是因為小桃的聖脈!”雲箏突然反應過來,看向聖脈虛影,“聖脈與本源同源,平衡鑰又藏著聖脈殘息,所以本源之心會和鑰共鳴!”
聖脈虛影點點頭,淡金光與光柱融合,變得更凝實:“姐姐,我們現在能徹底淨化之根的本體!趁它被壓製,快動手!”
雲箏握緊平衡鑰,正準備凝聚力量,本源之心的光柱卻突然劇烈閃爍——金光中竟開始泛出一絲淡藍,是空界的“無”化力!顯然,空界的無化力已通過靈脈聯動,滲到了本源之心的核心,雖然微弱,卻在慢慢汙染光柱!
“不好!本源之心被空界的無化力汙染了!”李長老急喊,他盯著光柱中的淡藍,“共鳴隻能暫時壓製,要是汙染加劇,本源之心會反過來被之根操控!”
雲箏的動作停住了。她看著被壓製的之根,又看著光柱中蔓延的淡藍,心裡再次陷入兩難——現在動手淨化之根,可能會讓本源之心的汙染加劇;不動手,等之根恢複,還是會去搶本源之心。
之根似乎察覺到了本源之心的異常,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本源之心被汙染了!你們不敢動手了!再等片刻,空界的力會徹底汙染它,到時候本根就能借本源之心,操控三界靈脈!”
光柱中的淡藍越來越濃,本源之心的金光開始黯淡,對之根的壓製也漸漸減弱。之根的本體開始緩慢恢複,藤蔓又有了動彈的跡象。
“姐姐,快做決定!”聖脈虛影的聲音帶著焦急,“再等下去,我們都會被之根困住!”
雲箏深吸一口氣,握緊平衡鑰——她知道,現在沒有時間猶豫了。可就在她準備動手時,靈脈亭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呼喊:“姑娘!不好了!空界的無化藤蔓從靈脈紋裡鑽出來了!百姓們快撐不住了!”
時空界的藤蔓通過靈脈聯動,鑽到天宸了!雲箏猛地回頭,靈脈亭的方向已泛著淡藍的光,隱約能看到百姓們的身影在光中晃動,老農戶的聲音帶著絕望:“姑娘!救救孩子!”
一邊是被壓製卻即將恢複的之根,一邊是被空界藤蔓襲擊的百姓,一邊是正在被汙染的本源之心——三道危機同時爆發,雲箏站在光柱中央,手裡的平衡鑰泛著微弱的三色光,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絕望。
之根的本體趁機掙脫了部分壓製,淡藍與灰白的藤蔓朝著雲箏的方向伸來,帶著得意的嘶吼:“現在知道了吧?本根的計劃不止於此!三界靈脈聯動,你們注定要被‘無’化!”
本源之心的光柱徹底黯淡,淡藍的“無”化力已蔓延到光柱的一半,靈脈亭的呼喊聲越來越弱,之根的藤蔓越來越近……雲箏看著眼前的絕境,握緊平衡鑰,眼神卻漸漸變得堅定——就算是絕境,她也要守住最後一絲希望,守住百姓,守住小桃的聖脈,守住這即將被“無”化的三界。
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空界本源樞紐深處,一道更粗壯的淡藍藤蔓正順著靈脈,朝著天宸的方向快速延伸,藤蔓的頂端,纏著空界本源守護者的屍體,屍體上泛著淡藍的光,顯然已被徹底“無”化,成為了無化力的“傳輸器”。
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通過靈脈聯動,朝著天宸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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