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界域的天空是渾濁的暗黃色,地麵沒有一寸完整的土地,全是翻湧的黑紋泥漿,每踩一步都像陷進滾燙的墨汁,連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腥氣。雲箏剛落地,靈脈劍就劇烈顫動,劍身上的節點紋路泛著灰光——這裡的靈脈波動亂得像一團打結的線,連十二處節點傳遞來的共生心意,都變得斷斷續續,像被狂風撕扯的布條。
“這裡的靈脈……已經快被殘片侵蝕透了。”雲箏握緊靈脈劍,平衡鑰的墨影印記突然亮起,在她身前投射出一道淡金光罩,擋住迎麵撲來的黑紋泥漿,“墨將軍的印記在護著我,看來這裡的危險,比我們預想的更甚。”
她順著泥漿中的一道微弱金光往前走——那是其他界域守護者殘留的靈脈力,像一盞快要熄滅的燈,指引著方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殘破的建築群,建築的石牆上嵌著無數道黑紋,每道黑紋裡都滲出淡淡的哀嚎聲,像是無數生靈的靈脈在痛苦掙紮。
“是激進派餘孽的據點!”雲箏躲在一塊斷牆後,指尖的聖脈光從蘇小桃那裡分來的)凝成細針,悄悄探向建築群中央——那裡有一座圓形的石台,石台上嵌著七塊泛著黑紋的靈脈石,正是其他界域的靈脈核心殘片,而石台周圍,刻著複雜的陣紋,陣紋裡纏著淡灰色的光絲,是其他界域守護者的靈脈殘魂。
“困源陣……”平衡本源的光帶突然繃緊,聲音帶著恐慌,“他們用守護者的靈脈殘魂做陣眼,隻要我靠近,陣紋就會自動激活,吸走我的本源力!那些殘魂是被強行抽離的,現在還在受折磨……”
雲箏的心臟猛地一揪,剛想上前破壞陣眼,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殘破的建築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宸的靈麥場,老農戶正舉著靈麥餅朝她笑,蘇小桃坐在靈脈亭裡揮著手,阿木舉著新鍛造的靈脈劍,喊她一起去風鳴節點看風鳴鳥:“姐姐,彆在失衡界域冒險了,回來吧!殘片我們能想辦法,你要是出事,我們怎麼辦?”
“是幻象!”雲箏咬著舌尖,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失衡界域的紊亂規則,正借著她對天宸的牽掛,製造幻象乾擾她的心智,“我不能回去!其他界域的守護者還在受折磨,我要是走了,他們就徹底沒希望了!”
她猛地揮劍,靈脈劍的銀色紋路劈向幻象,“嘩啦”一聲,天宸的景象像碎玻璃般散開,重新變回殘破的建築群。可剛恢複清醒,三道暗銀色的身影就從斷牆後跳出,手中的黑鏈泛著黑紋,直逼雲箏的手腕:“守源核心,倒是比我們預想的堅定,可惜,再堅定也逃不出困源陣!”
“是你們!”雲箏認出他們——正是之前在淨化遺跡影像裡看到的激進派餘孽,“你們把其他界域的守護者怎麼了?為什麼要用他們的靈脈殘魂做陣眼?”
為首的餘孽冷笑一聲,黑鏈朝著困源陣的石台甩去,陣紋瞬間亮起,淡灰色的靈脈殘魂在陣中痛苦掙紮:“守護者?不過是阻礙我們重置界域的絆腳石!用他們的殘魂做陣眼,既能困住你身上的平衡本源,又能消耗你的靈脈力,一舉兩得!識相的就把平衡本源交出來,我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雲箏握緊靈脈劍,劍身上的節點紋路突然爆發出金光——是天宸的共生心意!阿木的聲音順著劍刃傳來,帶著電流般的雜音,卻格外清晰:“姐姐!我們感應到你遇到危險了!銀淵前輩正在引導十二處節點的鄉親,把共生心意往靈脈劍裡傳,你一定要撐住!我們和你一起對抗他們!”
“共生心意……”雲箏的眼眶發熱,靈脈劍的金光與起源石的光流交織,形成一道光盾,擋住黑鏈的攻擊,“你們以為靠一個困源陣,就能困住我?我告訴你們,靈脈綁定的共生力,能打破所有陰謀!”
她縱身躍起,靈脈劍劈出一道巨大的光刃,朝著困源陣的陣眼砍去。可就在光刃即將觸到石台時,陣紋突然爆發出強光,淡灰色的靈脈殘魂被強行拉出來,擋在陣眼前——光刃觸到殘魂的瞬間,雲箏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像自己的靈脈被撕裂:“不能傷了殘魂!他們是無辜的!”
她急忙收劍,卻被餘孽抓住破綻,黑鏈纏住她的腳踝,猛地一拽,雲箏重重摔在泥漿裡,靈脈劍脫手飛出,插在不遠處的斷牆上。“想護著殘魂?那就隻能被我們困住!”餘孽的黑鏈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纏,黑紋開始侵蝕她的靈脈,“困源陣已經激活,你的靈脈力會慢慢被吸進陣裡,用不了多久,平衡本源就會主動脫離你,投靠我們!”
雲箏掙紮著想去夠靈脈劍,可黑鏈越纏越緊,脈門處的刺痛越來越強。就在這時,平衡鑰的墨影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一道金色的身影從印記中浮現——是墨將軍的靈脈殘息!雖然隻是模糊的輪廓,卻舉著一把金銀色的劍,朝著黑鏈劈去:“雲箏,撐住!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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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將軍!”雲箏又驚又喜,墨影的劍刃觸到黑鏈時,黑鏈瞬間泛灰,像被淨化了似的,纏在腳踝上的黑鏈也開始鬆動,“你的殘息怎麼會突然變強?”
“是失衡界域的靈脈殘魂!”墨影的聲音帶著疲憊,卻格外堅定,“他們的守護意和我的殘息產生了共鳴,暫時強化了我的力量!快趁機拿回靈脈劍,破壞困源陣的核心——陣眼下方有一塊黑色的靈脈石,那是陣的核心,毀掉它,殘魂就能解脫!”
雲箏立刻掙脫黑鏈,衝向靈脈劍。餘孽見狀,急忙揮鏈阻攔,卻被墨影的劍刃纏住:“想攔她?先過我這關!”墨影的身影雖然模糊,卻異常靈活,劍刃一次次擋住黑鏈,為雲箏爭取時間。
當雲箏握住靈脈劍的瞬間,十二處節點的共生心意像潮水般湧入劍中,劍身上的金光暴漲,她縱身躍起,朝著困源陣石台下方的黑色靈脈石劈去——“哢嚓”一聲,黑色靈脈石裂開一道縫隙,陣紋的光瞬間黯淡,淡灰色的靈脈殘魂從陣中掙脫,像一群自由的飛鳥,朝著其他界域的方向飛去,還留下一道微弱的感謝聲:“多謝守源核心……”
“不!”為首的餘孽氣急敗壞,黑鏈朝著雲箏的後背劈去,“就算陣眼毀了,你們也彆想走!失衡界域的‘失衡風暴’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們都會被風暴撕碎!”
雲箏回頭,隻見遠處的暗黃色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紋旋渦正在形成,旋渦中傳來“撕裂”的聲響,連周圍的靈脈波動都被吸向旋渦:“是失衡風暴!比界外的規則亂流強十倍!我們得儘快離開!”
墨影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顯然是共鳴的力量快耗儘了:“我來幫你們擋住風暴!你們快用傳送陣離開!雲箏,記住,平衡本源不止有平衡界域的力量,還有喚醒界域之心的能力,以後遇到危險,試著和它溝通……”
墨影的身影化作一道金光,擋在旋渦前,暫時減緩了風暴的速度。雲箏知道不能再等,立刻掏出傳送符,注入靈脈力:“墨將軍,謝謝你!我們會想辦法徹底清除殘片,不讓你的努力白費!”
傳送陣的光亮起,雲箏的身影消失在失衡界域。餘孽看著空蕩蕩的石台,臉色猙獰:“彆以為毀了一個困源陣就贏了!我們在其他界域還有更多的陣,下次再見麵,就是你們的死期!”說完,他們也化作一道暗銀光,消失在風暴中。
當雲箏再次落地時,天宸的靈脈亭就在眼前,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頭一緊——靈脈核心周圍的鄉親們,臉色都格外蒼白,蘇小桃坐在靈脈亭裡,手裡攥著淨化古策,眼眶通紅,銀淵和阿木站在一旁,眉頭緊鎖,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小桃,怎麼了?鄉親們怎麼了?”雲箏急忙跑過去,指尖的聖脈光掃過一位老農戶的脈門,發現他的靈脈力竟弱了大半,“他們的靈脈力怎麼會消耗這麼多?”
蘇小桃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聲音帶著哽咽:“淨化古策……淨化古策上說,獻祭共生之願,不是簡單的傳遞心意,而是要鄉親們自願放棄一部分靈脈綁定的記憶,甚至是靈脈力……剛才為了給你傳遞共生心意,老農戶他們主動獻祭了自己的靈脈力,現在……現在他們連靈脈麥都快握不住了……”
雲箏的心臟像被重錘砸中,她蹲在老農戶麵前,看著他顫抖的手,眼眶發熱:“老農戶,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獻祭自己的靈脈力?我在失衡界域能應付,你們不用……”
老農戶笑著搖頭,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靈麥餅,餅渣掉在衣襟上:“姑娘,我們老了,靈脈力沒什麼用,可你不一樣,你要守護三界,需要靈脈力……隻要能幫到你,就算沒了靈脈力,我們也願意。”
周圍的鄉親們也紛紛點頭,孩子們舉著小顆的靈脈石,小聲說:“姐姐,我們也能獻祭靈脈力,隻要能清除殘片,守護天宸,我們不怕疼!”
雲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在靈脈核心的表麵。她握緊淨化古冊,竹簡上的字跡仿佛在嘲笑她——所謂的淨化方法,竟是以鄉親們的犧牲為代價,這樣的代價,她怎麼承受得起?
銀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凝重:“我們還有另一個選擇——平衡本源剛才說,它能主動融合殘片,用自身的本源力淨化殘核,可這樣做,它會消耗大量力量,可能會陷入沉睡,甚至永遠醒不過來……”
雲箏猛地抬頭,看向手腕上的平衡本源光帶——光帶的銀色光比之前黯淡了幾分,顯然是聽到了銀淵的話,正在等待她的決定。
一邊是鄉親們的靈脈力與記憶,一邊是平衡本源的沉睡甚至消亡,兩個選擇都帶著沉重的代價,雲箏站在靈脈核心中央,手裡攥著淨化古策,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就在這時,靈脈核心的殘片突然劇烈震動,嵌在核心裡的黑紋開始快速擴散,天宸的防護陣發出“哢嚓”的聲響,顯然是殘片感應到了平衡本源的存在,正在加速侵蝕核心:“殘片在加速擴散!我們沒時間猶豫了!”阿木急得大喊,靈脈劍的銀色紋路泛著灰光,隨時可能被殘片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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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箏深吸一口氣,看向手腕上的平衡本源光帶,又看了看周圍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的鄉親們,心裡有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可就在她要開口時,靈脈核心的表麵突然浮現出一道金色的紋路——是墨將軍的靈脈印記!印記緩緩組成一行字:“無需犧牲,淨化之法,藏於靈脈綁定的‘初心’之中……”
“初心?”雲箏愣住了,靈脈綁定的初心是什麼?是守護,是共生,還是……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激活靈脈綁定時的場景,十二處節點的光流彙聚,鄉親們的心意像溫暖的溪流,沒有任何犧牲,隻有純粹的守護。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靈脈核心的殘片突然停止震動,平衡本源的光帶也開始泛出金光,與靈脈綁定的光流交織在一起。可遠處的天幕突然暗了下來,一道熟悉的暗銀色身影在雲層中一閃——是激進派的餘孽!他們竟跟著傳送陣的痕跡,追到了天宸,還帶來了更多的殘片,正朝著靈脈核心的方向飛來!
“激進派餘孽來了!他們還帶了更多的殘片!”蘇小桃指著天幕,聲音帶著恐慌,“我們現在怎麼辦?殘片還沒淨化,餘孽又來偷襲,我們根本擋不住!”
雲箏握緊靈脈劍,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不管淨化的代價是什麼,她都要先守住天宸,守住鄉親們。可激進派帶來的殘片越來越多,天幕下的黑紋像一張巨大的網,朝著天宸籠罩下來,靈脈核心的防護陣也開始出現裂痕,一場新的危機,已悄然降臨。
雲箏能否找到墨將軍所說的“初心”淨化之法?激進派帶來的更多殘片,會給天宸帶來怎樣的災難?平衡本源和鄉親們的代價,是否真的能避免?所有的答案,都藏在即將到來的激戰中,而靈脈綁定的初心,或許就是解開所有危機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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