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小偉先生嗎？”物業的聲音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打擾你，你家樓下的鄰居剛才來投訴，說你家漏水把他家的天花板泡壞了，牆麵也受潮了，要求你賠償損失。你看什麼時候方便，過來協商一下？”
小偉的頭又開始疼了，漏水的事還沒解決，又多了鄰居的賠償。“我現在在醫院，家裡出了點急事，暫時走不開。你能不能先跟鄰居說一聲，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完了，我會主動聯係他，協商賠償的事。”
“行吧，我跟鄰居說說。”物業頓了頓，又說，“對了，小偉先生，我們剛才派人去你家檢查了一下，發現廚房的水管是被硬物砸壞的，不是自然老化。你想想，是不是有什麼人不小心弄壞的？”
小偉愣住了，水管是被硬物砸壞的？他走之前明明檢查過，水管好好的。難道是老金的親戚？他們在他家住了幾天，說不定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水管，或者是拿什麼東西砸到了，卻沒告訴他。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偉掛了電話，心裡一陣火氣。老金的親戚不僅給他添了那麼多麻煩，還弄壞了水管，導致漏水，現在還要他賠償鄰居的損失。他真的後悔當初答應讓他們住在家裡。
回到病房，老金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老金老婆在一旁刷手機。小偉走到老金身邊，輕輕推了推他：“爸，跟你說個事。”
老金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什麼事？”
“物業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我家廚房的水管是被硬物砸壞的，不是自然老化。”小偉的聲音平靜，“你那些親戚在我家住的時候，有沒有不小心撞到或者砸到水管？”
老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說：“我不知道啊，他們沒跟我說過。可能是不小心吧，誰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要負責吧？”小偉的聲音提高了一些，“現在水管壞了，我家被泡了，樓下鄰居家也被泡了，需要賠償。這筆錢，是不是應該由弄壞水管的人來出？”
老金老婆立刻不樂意了：“小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們家親戚弄壞的？我告訴你，不可能！他們都是老實人，怎麼會弄壞你的水管？說不定是物業檢查錯了，或者是水管本身就有問題！”
“物業已經檢查過了，明確說是被硬物砸壞的。”小偉的語氣堅定，“我走之前檢查過水管，好好的，隻有你們的親戚在我家住過，不是他們是誰？”
“你彆血口噴人！”老金老婆站了起來，嗓門拔高了八度，“我們親戚在你家住，已經夠委屈的了，你現在還冤枉他們弄壞水管，你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就是不想賠償鄰居，想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我沒有冤枉他們！”小偉的火氣也上來了，“事實就是如此！水管是被硬物砸壞的，隻有他們有機會接觸到水管！這筆賠償，他們必須出一部分！”
“我們不出！”老金也站了起來，臉色難看，“你家的水管壞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要賠你自己賠！再說了，我們親戚在你家住，你還沒收房租呢，現在出了這種事，你還好意思讓我們賠償？”
“房租？”小偉愣住了，他沒想到老金會說出這種話，“我讓你們的親戚住在我家，已經仁至義儘了！他們給我添了那麼多麻煩，現在還弄壞了我的水管，導致我家被泡，鄰居家被淹，你竟然還跟我提房租？”
兩人越吵越凶，驚醒了熟睡的琳琳。琳琳皺著眉頭，虛弱地說：“彆吵了……你們彆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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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偉和老金都停了下來，看著琳琳蒼白的臉，心裡都有些愧疚。
“行了，這事以後再說。”老金哼了一聲，坐回椅子上，“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琳琳好好養病，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小偉深吸一口氣，也不再說話。他知道現在爭吵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琳琳的病情加重。他走到床邊，看著琳琳，輕聲說：“對不起，吵醒你了。你好好睡，我不跟他們吵了。”
琳琳點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又睡著了。
夜色越來越深，病房裡漸漸安靜下來。老金和他老婆靠在椅子上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母親和二姑在另一張病床上休息，也已經睡著了。小偉坐在琳琳床邊，一夜未眠。他看著琳琳熟睡的臉，想著父親的感染，想著鄰居的賠償，想著被砸壞的水管，想著老金一家的無理取鬨，心裡充滿了迷茫和疲憊。
他不知道這場磨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隻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他都必須堅強麵對，為了父親，為了琳琳，為了未出世的孩子，也為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天快亮的時候，護士來查房，告訴小偉，琳琳的情況很穩定，胎兒的心跳也很正常，隻要繼續保胎，不出意外的話，孩子應該能保住。小偉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就在這時，重症監護室的護士匆匆跑來，臉色凝重：“小偉先生，你父親的體溫又升高了，現在已經39c了，醫生說感染有加重的跡象，需要立刻進行進一步治療，可能還要二次手術，你快來簽字！”
小偉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父親的感染加重了，還要二次手術？他剛看到一點希望，命運就又給了他沉重一擊。
他看著病床上熟睡的琳琳，又看了看重症監護室的方向，心裡像被撕裂一樣難受。他該怎麼辦？琳琳需要他照顧，父親也需要他簽字，他根本分身乏術。
“小偉，你快去看看你爸！”母親醒了過來，看到護士焦急的樣子，連忙催促道，“這裡有我和你二姑照顧琳琳，你放心去吧！”
小偉點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琳琳，轉身朝著重症監護室跑去。他的腳步踉蹌，心裡充滿了絕望。他不知道父親的二次手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琳琳和孩子能不能一直穩定。他更不知道，這場接二連三的磨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重症監護室的門再次關上，紅燈亮起，像一隻冰冷的眼睛，注視著這個在命運中掙紮的男人。小偉站在門外，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父親能不能再次挺過來，也不知道，他的家，能不能扛過這一次的危機。而樓下鄰居的賠償、被砸壞的水管、老金一家的糾纏，還在等著他去處理。未來的路，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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