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小偉攥著手機，屏幕上小宇的照片泛著冷光——孩子背著書包，嘴角還帶著笑，渾然不知身後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盯著他，眼神陰鷙。琳琳靠在他身邊，手指冰涼，反複摩挲著小宇的照片邊緣，指甲幾乎要嵌進屏幕。
“必須立刻聯係學校。”小偉的聲音打破死寂，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明天開始，我每天接送小宇，絕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琳琳點點頭，眼淚終於掉下來：“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那個男人……他到底想乾什麼？為什麼要盯著小宇？”
小偉沒說話，隻是緊緊抱住她。他也不知道答案，但那行“你們欠我的，會讓小宇還”像毒刺，紮在他心上——“欠”字說明對方和過去的事有關，可能是趙山河的餘黨，也可能是更隱秘的人。
當晚，小偉就給小宇的班主任打了電話，語氣急切：“王老師，麻煩您明天多留意小宇，有陌生人和他搭話，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們收到了威脅彩信，小宇可能被盯上了。”
王老師也慌了：“怎麼會這樣？您放心，明天我會盯著小宇，學校門口也會加派保安。”
掛了電話，小偉又聯係了王警官，把彩信的事詳細說明。“號碼查了，是境外虛擬號，查不到源頭。”王警官的聲音帶著歉意，“我們會在小宇學校周邊布控，也會重新梳理趙山河的關係網，看看有沒有漏網的同夥。”
一夜無眠。天剛亮，小偉就起來收拾，琳琳已經把小宇的書包整理好，裡麵多了一個定位器——是之前小偉擔心孩子走失買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小宇，今天上學，不管誰叫你，都不能跟他走，知道嗎？”琳琳蹲下身，摸了摸兒子的頭，強忍著眼淚。
小宇似懂非懂地點頭：“媽媽，是不是壞人又要來抓我了？”
“沒有壞人。”小偉蹲下來，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就是爸爸想多陪你走走，以後每天都送你上學，好不好？”
送小宇到學校門口，保安果然多了兩個，王老師也早早等在門口，看到他們，立刻迎上來：“放心吧，小宇交給我。”
小偉還是不放心，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睛盯著校門口，一刻不敢移開。琳琳坐在他對麵，手裡握著手機，定位器的紅點在屏幕上靜靜閃爍，那是小宇在教室的位置。
“你看，那個是不是？”琳琳突然指著窗外，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站在街角，朝著學校門口張望——和彩信裡的人很像！
小偉猛地站起來，剛要衝出去，男人卻像是察覺到什麼，轉身快步走了。小偉追出去，隻看到男人鑽進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車牌號被遮擋住了，根本看不清。
“又讓他跑了！”小偉攥緊拳頭，心裡又急又怒。
回到咖啡館，琳琳的臉色更白了：“他一直在盯著小宇……我們該怎麼辦？”
“彆慌。”小偉深吸一口氣，“他不敢在學校門口動手，說明他有顧忌。我們隻要盯緊，總能找到線索。”
下午接小宇放學，小偉特意繞了幾條路，確認沒被跟蹤，才敢回家。晚飯時，小宇突然說：“爸爸，今天有個叔叔問我，你是不是叫小偉，我說嗯，他就走了。”
小偉和琳琳對視一眼，心都提了起來。“那個叔叔長什麼樣？”小偉儘量讓語氣平靜。
“戴帽子，看不清臉，聲音粗粗的。”小宇一邊扒飯一邊說。
琳琳的手開始發抖，小偉握住她的手，對小宇說：“以後再有人問你爸爸媽媽的名字，不要說，知道嗎？就說不知道，然後告訴老師。”
小宇點點頭，沒再多問，但眼裡的不安藏不住。
接下來幾天，小偉每天接送小宇，警察也在周邊布控，卻再也沒看到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彩信也沒再發過來，可這種平靜更讓人不安——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天，小偉接到監獄的電話，是陳鋒打來的。“小偉，我想起一件事。”陳鋒的聲音很急促，“趙山河有個心腹，叫‘老鬼’，當年趙山河指使陳峰偷小宇，老鬼也參與了，負責盯梢。趙山河落網後，老鬼就跑了，可能沒抓到。”
“老鬼？”小偉心裡一緊，“你知道他的真名或者下落嗎？”
“不知道真名，但他左手有個蠍子紋身，以前在城郊的汽修廠待過。”陳鋒的聲音帶著愧疚，“我也是剛想起來，之前怕牽連自己，沒敢說……你們一定要小心，老鬼心狠手辣，當年趙山河的臟活都是他乾的。”
掛了電話，小偉立刻聯係王警官，說了老鬼的線索。警察很快查到城郊有一家“誠信汽修廠”，幾年前有個左手帶蠍子紋身的師傅，叫“鬼哥”，半年前辭職了，沒人知道去向。
“我們去汽修廠問問。”小偉和琳琳商量，“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第二天，小偉和警察一起去了誠信汽修廠。老板是個中年男人，聽到“老鬼”和蠍子紋身，臉色變了：“你們找他乾嘛？他不是什麼好人，半年前欠了賭債，跟人打架，跑了，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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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裡？或者跟誰有聯係？”王警官追問。
老板想了想：“好像提過一次，說要去‘東哥’那裡躲躲，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
“東哥？”小偉心裡記下來，這又是一個線索。
從汽修廠出來，警察立刻查“東哥”，發現城郊有個叫“東哥”的，是個小混混頭目，手下有幾個小弟，經常在賭場附近活動。
“我們去賭場附近蹲點。”小偉主動提出，他不想再等，小宇的安全每多等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連續蹲了兩天，終於在一家地下賭場門口看到了一個左手帶蠍子紋身的男人——正是老鬼！他跟著幾個人進了賭場，小偉和警察立刻跟進去，在賭場內將老鬼抓獲。
“你們憑什麼抓我？”老鬼掙紮著，眼神凶狠。
“趙山河落網了，你還想跑？”王警官拿出手銬，“當年你幫趙山河盯梢，跟蹤小偉一家，現在又發彩信威脅，證據確鑿！”
老鬼臉色一變，不再掙紮，被警察押上了車。
小偉鬆了口氣，以為終於解決了麻煩，可上車後，老鬼突然開口：“你們以為抓了我就完了？東哥不會放過你們的！小宇……你們護不住！”
“東哥是誰？他為什麼要針對小宇？”小偉追問。
老鬼卻閉上嘴，再也不說一個字。
回到警局，老鬼拒不交代東哥的身份和目的，隻說自己是一時糊塗，發彩信隻是想勒索點錢。警察沒辦法，隻能先將他拘留，繼續調查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