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霜氣裹著寒氣鑽進窗縫,林逍是被凍醒的。火炕餘溫尚在,但昨夜沒添新柴,後半夜已有些發涼。他翻了個身,視線落在炕梢掛著的獵刀上,腦海裡突然閃過前世父親教他下套子的場景——父親握著他的手,將浸過羊血的麻繩綁在柞樹枝上,繩套離地三寸,恰好能套住麅子的前腿,“下套子要順地形,得藏在背風的凹處,雪要蓋得自然,不能露痕跡”。
這些深埋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連帶想起前世刷短視頻時看到的冰河捕魚技巧。流溪河就在農場東邊三裡地,冬天河麵結著厚冰,農場人偶爾會鑿冰撈幾條小魚,但從沒人能撈到像樣的收獲。林逍眼睛一亮,翻身坐起,抓起棉襖就往外跑——這可是改善家境的好機會,流溪河的魚在冬天最是肥美,賣錢、自家吃都劃算,更要拉上虎子這老實本分的兄弟一起沾光。
林逍腳步輕快,熟門熟路往村東頭走。第三家便是虎子家,那扇朝南的木門他閉著眼都能摸到,隻是今日在寒風中更顯破敗——門板裂著三道指寬的縫,去年還勉強捆著加固的麻繩斷了半截,在風裡晃得人心慌。院牆是黃泥混著稻草夯的,西角塌了半尺,露出裡麵發黑的草屑,牆根下堆著幾捆乾柴,碼得歪歪扭扭,顯然是虎子那笨拙的手忙活的。
他沒敲門,輕輕一推,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驚飛了簷下縮著脖子躲寒的麻雀。院子裡比院外更顯蕭條:唯一的土坯房窗紙破了好幾個洞,用泛黃的舊報紙糊著,邊角被風吹得卷成小筒,露出裡麵發黑的窗欞。屋簷下空蕩蕩的,往年這個時候該掛著玉米串和紅辣椒,今年卻隻剩幾根光禿禿的繩頭。灶台旁堆著半筐沒洗的紅薯,表皮凍得發皺,那是虎子娘昨天在農場菜窖角落撿的殘次貨。
三年前的場景突然撞進林逍腦海:也是這樣的冬天,虎子爹上山找山參換錢給虎子治咳嗽,誤闖黑瞎子的窩,等村民找到時,隻剩一件染血的棉襖。家裡的頂梁柱倒了,本就清貧的日子徹底塌了半邊天,全靠虎子娘白天在農場掙工分,晚上納鞋底換粗糧,苦苦拉扯著虎子過日子。林逍鼻子一酸,剛要喊人,就見虎子蹲在灶台旁,穿著那件洗得快透明的破軍大衣,正用火柴梗撥弄灶膛裡的火苗。
灶膛裡的柴火太濕,濃煙裹著火星冒出來,嗆得虎子直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手裡攥著半塊啃得隻剩渣的玉米餅,餅邊發了硬,顯然是昨天剩下的。聽到動靜,虎子猛地抬頭,臉上還沾著鍋灰,看到林逍就咧開嘴笑,露出兩排白牙:“逍兒哥!你咋來了?”說著就把玉米餅往懷裡塞,生怕被人搶了似的——林逍知道,這多半是虎子今天的早飯了。
裡屋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虎子娘扶著門框走出來。她穿著一件打了四層補丁的棉襖,袖口磨得發亮,露出裡麵發黃的棉絮,頭發白了大半,根本不像四十出頭的人。顴骨高高凸起,眼窩深陷,是長期缺糧少菜熬出來的模樣。看到林逍,她連忙用圍裙擦了擦凍得開裂的手,聲音沙啞:“逍兒來啦?快進屋坐,娘給你燒點熱水。”
林逍連忙擺手:“嬸子不用忙,我找虎子有正事。”他目光掃過屋裡,土炕上鋪著的席子破了個大洞,露出下麵的黃土,唯一的木箱蓋著塊舊布,邊角已經腐朽。桌上擺著一個豁口的粗瓷碗,裡麵剩著小半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旁邊放著一把缺口的鐮刀,刀刃鏽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這就是虎子家的全部家當,全靠一個女人硬撐著。
“跟哥去撈魚!”林逍拍了拍虎子的肩膀,聲音洪亮得蓋過寒風,“流溪河凍住了,哥有法子撈大魚,賣了錢給嬸子買件新棉襖,再給你買一整筐白麵饅頭!”虎子眼睛瞬間亮了,手裡的火柴梗“啪嗒”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轉身就往柴房跑:“我去拿鎬頭!還有網兜!”
虎子娘連忙跟過來,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兩塊烤得微黃的紅薯乾,還帶著餘溫:“逍兒,這你拿著路上吃。虎子笨,要是他力氣大幫得上忙,你多照看他點……”話沒說完就紅了眼。林逍接過紅薯乾,入手溫熱,心裡更暖:“嬸子放心,我和虎子是兄弟,肯定帶著他一起。中午讓他跟我家吃麅子肉,您也歇會兒。”
說話間,虎子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鎬頭跑出來,手裡拎著兩個網兜——那是用粗鐵絲彎的框,蒙著補了又補的紗布,還有個裝著粗麻繩的布包,是他平時砍柴捆柴用的。林逍接過鎬頭掂了掂,鎬頭尖卷了刃,顯然是常年劈柴磨的。他拍了拍虎子的胳膊:“走,哥帶你撈魚,讓你娘今天也能吃上熱乎魚羹!”
虎子雖不知林逍有啥辦法,但對他的話向來深信不疑,轉身就鑽進柴房。片刻後,他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鎬頭,手裡拎著鑿子和兩個補丁摞補丁的網兜出來,還有個裝著粗麻繩的布包——那是他平時砍柴用來捆柴的。“走!”林逍接過一個網兜,帶頭往流溪河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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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溪河是鬆花江的支流,冬天河麵結了近兩尺厚的冰,像一塊巨大的青黑色琉璃鋪在曠野上。陽光照在冰麵上,反射著刺眼的光,遠處的冰麵還裂著幾道細碎的紋路,卻絲毫不影響承重。林逍蹲下身,手掌貼在冰麵上,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他記得前世視頻裡說,冬天魚群會聚集在有氣泡的冰麵下,那些氣泡是魚兒呼吸和冰層下水草光合作用產生的,是“魚窩”的信號。
“虎子,跟我找冒氣泡的地方。”林逍起身,沿著河岸往上遊走。流溪河在這裡拐了個大灣,形成一片相對平緩的水域,岸邊的蘆葦結著白霜,在風裡搖晃。走了約莫百十米,林逍突然停下:“看這兒!”
冰麵上果然布滿了細密的氣泡,一個個小冰泡嵌在冰層裡,像撒了一把碎珍珠。虎子湊過來,撓著頭問:“逍兒哥,這氣泡有啥用啊?我以前來鑿冰,咋沒撈到魚?”“這下麵有魚群!”林逍解釋道,“冬天水涼,魚不愛動,都聚在有氧氣的地方,這些氣泡就是氧氣足的信號。而且這是水灣,水流慢,魚容易停留。”
他讓虎子把鎬頭遞過來,自己攥著鎬柄,對準氣泡最密集的地方猛地砸下去。“咚”的一聲悶響,鎬頭尖在冰麵上砸出一個白印,卻沒砸透。林逍調整姿勢,用鎬頭的尖刃對著同一個點,一下下鑿著。冰屑飛濺到臉上,像小針紮似的疼,他卻越鑿越有勁。虎子看得著急,伸手要搶:“逍兒哥,我來!我力氣大!”
“彆急,先鑿個小坑,再用鑿子擴。”林逍讓開位置,看著虎子掄起鎬頭。虎子的力氣果然驚人,鎬頭下去,冰麵瞬間裂開幾道細紋。林逍趕緊喊停:“換鑿子!彆把冰麵砸塌了,不然魚就驚跑了。”虎子聽話地換了鑿子,林逍則蹲在一旁,指導他沿著小坑的邊緣慢慢鑿。冰屑越積越多,很快堆成了個小堆,露出下麵青黑色的冰層。
“差不多了,再鑿就透了!”林逍接過鑿子,用巧勁一撬,一塊圓形的冰坨“撲通”掉進水裡。冰洞直徑約有兩尺,洞口冒著白氣,清澈的河水泛著漣漪,能隱約看到水下晃動的黑影。“有魚!”虎子激動地喊出聲,就要把網兜伸進去。“等等!”林逍攔住他,“彆急著撈,先攪水!”
他接過網兜,將網兜口朝下,猛地插進冰洞裡,然後順時針快速攪動。網兜的鐵絲框在水裡轉動,激起陣陣漩渦,原本清澈的河水瞬間變得渾濁。虎子看得莫名其妙:“逍兒哥,你攪水乾啥?魚都跑了吧?”
“這是給水裡增氧!”林逍一邊攪一邊解釋,“冬天冰麵厚,水裡氧氣少,魚都昏昏沉沉的。咱一攪水,空氣就融進水裡,氧氣足了,魚就會往這兒聚,而且渾濁的水也能遮住咱的影子,魚不害怕。”他攪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手臂都酸了,才停下動作,慢慢將網兜往上提。
網兜剛露出水麵,虎子就驚呼起來。網兜裡擠滿了銀白色的鯽魚,還有幾條巴掌大的柳根魚,最上麵一條鯉魚尾巴還在不停擺動,少說有三斤重。“好多魚!”虎子伸手就要抓,被林逍攔住:“彆用手抓,魚身上有黏液,抓了容易滑掉,直接倒進布包!”
兩人解開帶來的粗麻繩,把布包鋪在冰麵上,林逍將網兜裡的魚倒進布包。魚兒在布包裡蹦跳著,濺起的水珠落在冰麵上,瞬間結成小冰粒。“再來!”林逍把網兜再次插進冰洞,這次他沒有攪動,而是將網兜貼著冰洞邊緣慢慢移動,然後猛地向上一提。又是滿滿一網魚,裡麵還有一條斤把重的黑魚,黑魚力氣大,在網兜裡拚命掙紮,差點把網兜撐破。
“逍兒哥,你太厲害了!”虎子蹲在布包旁,數著裡麵的魚,笑得合不攏嘴。林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也很是興奮。他知道這個方法管用,前世視頻裡的漁民就是這麼乾的,沒想到在1979年的流溪河也同樣適用。
“這才剛開始,咱再找幾個魚窩!”林逍起身,帶著虎子繼續往上遊走。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兩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林逍負責找氣泡密集的冰麵,虎子負責鑿冰,林逍攪水撈魚,分工明確。第二個魚窩在一片蘆葦叢旁邊,這裡的氣泡更大更密集,林逍判斷下麵有大魚。
虎子掄起鎬頭,幾下就鑿出了個小坑,林逍接過鑿子,小心翼翼地擴洞。這次的冰麵更厚,鑿了足足一刻鐘才鑿透。冰洞剛打開,就看到一條大鯉魚的影子在水下晃過,虎子看得眼睛都直了:“逍兒哥,好大的魚!”
林逍趕緊把網兜伸進去,拚命攪動。這次他攪的時間更長,直到手臂發酸,才慢慢提網。網兜剛露出水麵,就感覺沉甸甸的,一條足有十來斤重的大鯉魚卡在網兜裡,尾巴用力甩動,濺了兩人一身水。“抓住了!抓住大魚了!”虎子興奮地跳起來,伸手按住鯉魚的頭,幫林逍把網兜拖上來。
這條大鯉魚通體金黃,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肚子圓滾滾的,一看就很肥美。林逍掂量了一下,至少有十二三斤,在供銷社至少能賣五塊錢。“太好了虎子,有這條魚,咱今天就沒白來!”林逍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兩人合力將鯉魚放進布包。鯉魚在布包裡還在掙紮,虎子趕緊找了塊冰壓在上麵,才把它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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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兩人沿著流溪河的水灣,又找了六個魚窩。每個魚窩都有收獲,少則幾斤,多則十幾斤。布包早就裝滿了,虎子乾脆把自己的破軍大衣脫下來,鋪在冰麵上,把魚倒在上麵。大衣很快也堆滿了,魚的種類也越來越多,有鯽魚、鯉魚、黑魚、柳根魚,還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雜魚。
太陽升到頭頂時,兩人終於停了下來。林逍估摸著,撈到的魚至少有二三百斤,光是那條大鯉魚就占了不少分量。虎子坐在冰麵上,大口喘著氣,臉上滿是汗水,卻笑得合不攏嘴:“逍兒哥,咱、咱撈這麼多魚,能賣好多錢吧?”
“那可不!”林逍也累得夠嗆,後背的棉襖都被汗水浸濕了,冷風一吹,涼颼颼的。他看著冰麵上堆成小山的魚,心裡盤算著:大鯉魚和黑魚可以賣到供銷社,鯽魚和鯉魚可以留一部分自己吃,小雜魚可以曬成魚乾,冬天燉菜吃很鮮。而且這麼多魚,還可以給爺爺奶奶、大伯和姑姑家送點,讓他們也嘗嘗鮮。
“虎子,你先在這兒看著魚,彆讓野狗過來偷,我回去叫我爹拿家夥事來裝魚。”林逍說道。這裡離村子還有三裡地,這麼多魚靠他們倆根本運不回去,必須讓父親拉著爬犁來。虎子點點頭,用力握緊拳頭:“逍兒哥放心,我一定看好魚!誰來偷我就打跑他!”
林逍起身往村裡跑,冷風刮在臉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冷。他心裡充滿了喜悅,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獲得這麼大的收獲。路上遇到幾個村民,看到他跑得氣喘籲籲,都好奇地問:“逍兒,跑這麼快乾啥去?”“去河裡撈魚了,撈了好多,快去我家叫我爹拉爬犁去!”林逍笑著喊道,腳下不停。
回到家時,母親正在院子裡翻曬草藥。看到林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趕緊遞過一碗水:“逍兒,咋了?出啥事了?”“娘,我們撈了好多魚,二三百斤呢!有一條十幾斤的大鯉魚!”林逍接過水,一飲而儘,“快叫我爹,拉著爬犁去流溪河裝魚,虎子還在那兒看著呢!”
母親驚呆了,手裡的草藥都掉在了地上:“啥?撈了二三百斤魚?你沒騙娘吧?”“娘,我咋會騙您呢!您快去叫我爹,再拿幾個大筐和麻袋,魚太多了,裝不下!”林逍催促道。母親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進屋裡喊父親。
林建國正在屋裡擦拭那把老套筒獵槍,聞言趕緊放下槍,跑了出來:“逍兒,真撈了那麼多魚?”“爹,您快去看看就知道了!”林逍拉著父親就往外走。母親也趕緊找了幾個大筐和麻袋,裝在爬犁上。一家三口拉著爬犁,快步往流溪河方向走去。
快到流溪河時,就看到虎子正站在冰麵上,手裡拿著根木棍,警惕地看著周圍。幾隻野狗在不遠處徘徊,虎視眈眈地盯著冰麵上的魚,卻不敢靠近——它們都被虎子打怕了。看到林逍他們過來,虎子趕緊跑過來:“逍兒哥,建國叔,有野狗想來偷魚,被我打跑了!”
林建國看著冰麵上堆成小山的魚,眼睛都直了,快步走過去,拿起那條大鯉魚掂量了一下:“好家夥,這魚至少有十二斤!逍兒,你咋撈到這麼多魚的?”林逍把自己的方法跟父親說了一遍,林建國聽得連連點頭:“沒想到撈魚還有這麼多門道,你這腦子真靈光!”
母親也高興得合不攏嘴,趕緊拿起麻袋,和林逍、虎子一起裝魚。大鯉魚單獨裝在一個筐裡,黑魚和大鯽魚裝在麻袋裡,小雜魚裝在另一個筐裡。幾個人忙了半個時辰,才把所有的魚都裝到爬犁上。爬犁上堆得滿滿當當,用繩子捆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沉甸甸的。
“走,回家!”林建國拉起爬犁繩,虎子和林逍也趕緊上前幫忙。有了三個人的力氣,沉重的爬犁終於動了起來,冰麵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轍印。陽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林逍回頭看了一眼流溪河,心裡暗暗決定,以後每隔幾天就來撈一次魚,這可是一條穩定的收入來源。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看到他們拉著滿滿一爬犁魚,都圍了過來,嘖嘖稱奇。“建國,你家逍兒真厲害,撈了這麼多魚!”“這大鯉魚可真少見,能賣不少錢吧?”“逍兒,教教我們咋撈的唄,我們也去撈點!”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問著,眼裡滿是羨慕。
林建國笑著回應:“這都是逍兒的本事,他琢磨出來的法子。”林逍也笑著說:“就是找冒氣泡的地方鑿冰,攪水增氧再撈,不難,大家都能試試。”他並不打算藏私,一來這法子簡單,藏也藏不住;二來幫著村民們也能改善關係,以後在農場辦事也方便。
回到村子時,消息已經傳開了。不少村民都跑到林逍家院子外看熱鬨,看著爬犁上的魚,都忍不住發出驚歎。大伯和大伯母也來了,看到這麼多魚,大伯笑著說:“建國,你家逍兒真是出息了,這一下就能賣不少錢啊!”林建國笑得合不攏嘴:“是啊,多虧了逍兒,曉梅的學費不愁了,還能給家裡添點年貨。”
林逍看著院子裡熱鬨的景象,心裡充滿了成就感。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有了捕魚和打獵這兩條路,家裡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他看向身邊的虎子,虎子正幫著父親卸魚,臉上滿是自豪的笑容。林逍拍了拍他的肩膀:“虎子,以後哥帶你打獵、撈魚,咱一起賺錢,過好日子!”虎子用力點頭,眼裡閃著光:“好!逍兒哥,我跟你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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