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林逍就被院子裡的狗叫聲吵醒了。窗外的晨霧還沒散儘，帶著山林特有的濕潤氣息，虎子已經扛著獵槍站在院門口，身後跟著四條精壯的獵狗——黑子沉穩地蹲在地上，青芽則圍著虎子的腿轉圈，時不時用鼻子嗅著空氣，另外兩條黃狗“大黃”“二黃”也躍躍欲試，尾巴搖得歡快。
“逍兒哥，都準備好了！”虎子晃了晃背上的布包，裡麵裝著餅子、水壺和打火石，“昨晚我跟李大叔打聽了，北山那邊沒人去過，說是林密草深，說不定有大貨！”林逍點點頭，把磨得鋥亮的獵刀彆在腰間，又檢查了一遍背上的56式半自動步槍，彈匣裡壓滿了子彈：“走，先去後山看看套子，再往北山走。”
後山的麅子養殖棚裡，三十多隻成年麅子正悠閒地啃著草料，林建國正拿著掃帚清掃棚舍。“爹，我們進山了，晚些回來。”林逍跟父親打了聲招呼，順手給麅子添了些新割的嫩草。林建國抬起頭，叮囑道：“北山那邊小心點，聽說以前有獵戶見過大棕熊，不行就趕緊回來，彆逞強！”“知道了爹！”林逍應了一聲，帶著虎子和獵狗們鑽進了山林。
沿著熟悉的山路走了半個多小時，兩人來到了之前下套子的地方。林逍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套在樹乾上的繩套，繩套完好無損，卻沒有任何獵物的蹤跡。連續檢查了五六個套子，都是同樣的情況，連隻兔子都沒套到。“邪門了，以前這外圍的麅子最多，怎麼最近一隻都沒有？”虎子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
林逍皺了皺眉，站起身望向山林深處：“估計是上次剿匪的時候，槍聲把山裡的野獸驚著了，都往深山裡躲了。走，去北山碰碰運氣，那邊沒人去，說不定有麅子群，順便找找野山參——夏天的山參剛開花，好找得很。”虎子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好嘞！要是能挖到幾棵老山參，再打隻麅子，咱們就發財了！”
兩人帶著獵狗，朝著北山方向走去。北山是之前獵殺遠東豹那座山的延伸，山勢更加陡峭，樹木也更加茂密。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間彌漫著鬆針和腐葉的氣味。獵狗們在前邊開路，黑子時不時停下腳步，用鼻子嗅著地麵，耳朵警惕地豎著。
走了一個多小時，林逍突然抬手示意停下：“有動靜。”虎子立刻屏住呼吸，握緊了手裡的獵槍。隻見黑子弓著身子，朝著前方的一片灌木叢低吼，青芽也收斂了嬉鬨的神色，死死盯著同一個方向。林逍順著獵狗的目光望去，隻見幾隻鬆雞正在灌木叢中啄食鬆籽，羽毛呈灰褐色，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彆開槍，用石頭。”林逍低聲說道，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瞄準其中一隻最大的鬆雞，猛地擲了過去。石頭精準地砸在鬆雞的翅膀上，鬆雞慘叫一聲，撲棱著翅膀想要逃跑，青芽早已像箭一樣衝了過去，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另外幾隻鬆雞受驚飛起，林逍抬手又是一塊石頭，再打下一隻，大黃和二黃也追了上去，很快又叼回一隻。
“收獲不錯，三隻鬆雞夠咱們中午吃了。”林逍笑著撿起鬆雞，塞進布包。就在這時，虎子突然拉了拉他的胳膊，指著天空：“逍兒哥，你看！”林逍抬頭望去，隻見一群色彩鮮豔的鳥兒從頭頂飛過，羽毛呈青灰色，翅膀上帶著紅色的斑紋，正是東北山林裡罕見的飛龍。“是飛龍！”林逍眼睛一亮，立刻端起獵槍，可飛龍飛得又快又高，還沒等他瞄準，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真可惜，沒打著。”虎子惋惜地說道。林逍收起獵槍：“沒事，飛龍警惕性高，能見到就不錯了。快到中午了，找個地方休息，燒點水吃餅子。”兩人繼續往前走了幾百米，來到一處背風的山坳，旁邊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林逍放下布包，拿出水壺去溪邊打水，虎子則撿了些乾樹枝，堆在一起準備點火。
就在林逍剛點燃火，準備把水壺架在火上時，黑子突然對著西北方向狂吠起來，聲音急促而凶狠，毛發都豎了起來。青芽和另外兩條黃狗也跟著低吼，身體緊繃，做好了衝鋒的準備。林逍心裡一緊，多年的打獵經驗告訴他，獵狗這是發現了大型獵物。他立刻站起身，按住腰間的獵刀，對虎子說道：“拿好槍，有大貨！”
虎子也不敢怠慢，迅速端起獵槍，打開保險。林逍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麵上的痕跡，隻見泥土中有一串巨大的腳印，足有巴掌大小，趾甲印清晰可見。“是熊！”林逍臉色凝重起來，“腳印這麼大，肯定是隻成年大棕熊！”他抬頭望了望風向，自己和虎子正處在下風口，棕熊應該還沒發現他們。
“放開狗子，跟著它們走！”林逍低喝一聲，解開了獵狗們的牽引繩。黑子率先衝了出去，青芽和大黃、二黃緊隨其後，朝著西北方向狂奔而去。林逍和虎子跟在後麵，腳步輕盈，儘量不發出聲響。山林裡的樹枝劃過臉頰，留下火辣辣的疼，但兩人絲毫不敢分心，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獵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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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大約十分鐘，前方的獵狗突然停下腳步，趴在地上，隻露出腦袋，對著前方的灌木叢低吼。林逍和虎子連忙俯下身子，慢慢向前挪動。透過灌木叢的縫隙，林逍看到了一道黃色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啃著什麼。那身影龐大無比，足足有小牛犢那麼大，棕色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油光，腦袋碩大，爪子粗得像小孩的胳膊。
“我的娘啊，這麼大！”虎子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有些發顫。林逍緊緊握住獵槍，心跳得飛快——這隻棕熊至少有一千斤重，比年前他們掏熊倉子打的那隻還要大一圈，光是那爪子，一巴掌就能把人的骨頭拍碎。“彆出聲，這東西殺傷力太大，必須一擊致命，不然咱們都得交代在這。”林逍低聲說道，拉了拉旁邊的黑子，不讓它貿然衝上去。
棕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啃食，抬起頭，朝著四周望了望。林逍和虎子立刻屏住呼吸，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借助灌木叢的掩護，儘量讓自己融入周圍的環境。棕熊看了一會兒，沒發現異常，又低下頭繼續啃食起來，嘴裡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似乎在啃咬動物的骨頭。
“虎子，把鐵尖槍拿出來。”林逍對著虎子使了個眼色，“等會兒我開槍打它的頭，如果沒打死，近距離鐵尖槍比槍好用，它皮太厚，子彈不一定能打穿。”虎子連忙從背上解下鐵尖槍——那是一根一米多長的棗木杆，前端裝著鋒利的鐵尖，還帶著倒刺，是專門用來對付大型野獸的武器。他緊緊握住鐵尖槍，手心全是冷汗。
兩人慢慢向前摸進，距離棕熊越來越近，隻有不到二十米了。林逍端起獵槍，瞄準了棕熊的腦袋，手指扣在扳機上，正要開槍，突然一隻野兔從旁邊的草叢裡竄了出來，正好撞到了青芽身上。青芽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山林裡格外響亮。
棕熊猛地抬起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雙小而凶狠的眼睛死死鎖定了林逍和虎子的位置。“不好！被發現了！”林逍心裡暗罵一聲，情急之下扣動了扳機。“砰！”槍聲在山林裡回蕩，可山林中地形複雜，光線又暗，子彈沒能打中棕熊的頭，隻打在了它的右肩膀上，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開槍！打它的頭！”林逍大喊道。虎子也立刻開槍，“砰”的一聲，子彈擦著棕熊的腦袋飛過，隻打中了它的右邊耳朵，打掉了一小塊皮毛。這下徹底激怒了棕熊，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站起身，朝著兩人衝了過來，龐大的身軀撞得樹枝“劈啪”作響。
“放開狗子！”林逍大喊一聲，對著獵狗們揮了揮手。黑子率先衝了上去，對著棕熊的腿就咬了一口，青芽則發揮了它掏肛的絕技，繞到棕熊身後，對著它的肛門就撲了過去。大黃和二黃也不甘示弱，分彆咬住了棕熊的左右兩條腿，試圖減慢它的速度。
棕熊疼得咆哮不止，抬起巨大的爪子朝著黑子拍去，黑子反應迅速，連忙躲開，爪子拍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青芽的掏肛戰術起到了效果，棕熊不得不停下腳步，試圖轉過身去對付身後的青芽。林逍抓住這個機會，立刻起身，朝著旁邊的一棵大樹跑去，換了個射擊角度。虎子也跟著跑向另一側，形成了夾擊之勢。
青芽見棕熊轉過身，再次撲了上去，可這隻棕熊顯然是隻老熊，經驗豐富，它突然坐了下來，想要用屁股壓住青芽。青芽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往後一躍，堪堪躲開，屁股後麵的毛都被棕熊的爪子掃掉了幾撮。“小心！這熊成精了！”林逍大喊道，擔心開槍誤傷獵狗，隻能暫時放棄射擊。
“虎子！打它的肚子！目標大，你肯定能打中！”林逍對著虎子喊道。棕熊的肚子皮膚相對較薄，而且麵積大，更容易命中。虎子點點頭，端起獵槍，瞄準了棕熊的肚子，等到棕熊起身想要攻擊大黃的時候，猛地扣動了扳機。“砰！”子彈精準地打在了棕熊的肚子上，鮮血噴湧而出。
棕熊慘叫一聲，更加瘋狂起來，一把拍飛了身邊的二黃，二黃哀嚎著滾出老遠，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一條腿已經斷了。“二黃！”虎子心疼地喊道，再次開槍，卻沒能命中。林逍趁機召回了黑子，對著它喊道：“去幫青芽！彆讓它靠近熊的正麵！”黑子立刻衝了過去，和青芽一起繞到棕熊身後，不斷襲擾。
林逍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瞄準了棕熊的頭部。此時棕熊正因為肚子的傷口疼得不斷扭動，頭部暴露在了林逍的視線中。“砰！砰！砰！”林逍連續開了三槍，子彈全部命中了棕熊的右臉，把它的右臉打得稀爛，牙齒和碎骨混著鮮血濺了出來。棕熊的動作頓了一下，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然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打死了？”虎子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林逍也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要說話，就看到地上的棕熊突然動了起來，它竟然還沒死！棕熊猛地翻滾過來，朝著離它最近的林逍衝了過去，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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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的重生讓他的感官比常人敏銳得多，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向旁邊一滾，躲開了棕熊的撲擊。可慌亂之中，他的獵槍掉在了地上，正好被棕熊的身體壓在了下麵。棕熊見沒能撲到林逍，轉身又要撲上來，巨大的爪子帶著風聲，眼看就要拍到林逍的身上。
“逍兒哥！小心！”虎子大喊一聲，舉起鐵尖槍，用儘全身力氣朝著棕熊衝了過去。棕熊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林逍，沒注意到身後的虎子，虎子找準機會，將鐵尖槍狠狠插進了棕熊的肛門裡，鐵尖槍的倒刺牢牢鉤住了棕熊的內臟。棕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動作瞬間停了下來，它猛地轉過身，甩開了虎子，虎子鐵尖槍脫手趕忙向後一躲去拿三八大蓋。
林逍抓住這個機會，立刻從腰間拔出54式手槍，對準棕熊的腦袋，扣動了扳機。“砰砰砰砰砰！”彈匣裡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棕熊的腦袋被打得千瘡百孔，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這一次，棕熊再也沒有動靜，龐大的身軀徹底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林逍連忙跑到虎子身邊，扶起他：“虎子！你怎麼樣？”虎子笑著說：“逍兒哥，我沒事……就是有點麻了。”他又走到二黃身邊，二黃的腿斷了，但還能走動，隻是不敢用力。“沒事了，都安全了。”林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休息了十幾分鐘，林逍站起身，看了看地上的棕熊。夏天的天氣炎熱，要是不趕緊處理，很快就會臭膛子。他從布包裡拿出獵刀，對虎子說：“你在這裡看著，我先把熊膽取出來，再把皮剝了。這熊太大了，咱們倆肯定扛不回去，我下山去開三輪子，再叫幾個鄉親趕牛車過來幫忙。”
虎子點點頭，靠在樹上休息。林逍走到棕熊身邊，先用獵刀在棕熊的腹部劃了一個口子，小心翼翼地將熊膽取了出來。這是一顆草膽，呈墨綠色，足有拳頭大小，在陽光下泛著光澤——草膽雖然不如銅膽值錢，但也是難得的藥材，能賣不少錢。林逍把熊膽用布包好，放進懷裡。狗子們也辛苦了，主角把內臟掏出來把心肝都扔給黑子他們，還割了幾塊好肉，今天它們可立功了。
接下來就是剝皮了。棕熊的皮又厚又硬，林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獵刀將皮和肉分離開來。他先從棕熊的頭部開始剝，一點一點地將皮往下扯，鋒利的獵刀在他手裡仿佛有了生命，精準地切割著皮肉之間的筋膜。虎子在一旁時不時地遞過水壺，讓林逍喝口水休息一下。
剝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整張熊皮剝了下來。林逍把熊皮攤在地上，用樹枝撐起，防止沾到泥土。他又檢查了一下棕熊的肉，肉質鮮嫩，雖然不如麅子肉細膩，但也是難得的美味。“虎子，我先下山了，你在這裡等著，生個火烤點嫩肉吃著，要是有其他野獸過來，就開槍示警。”林逍叮囑道，拿起獵槍，朝著山下跑去。
下山的路比上山快多了，林逍隻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回到了農場。院子裡，林建國正在給麅子喂草料，看到林逍渾身是血地跑回來，嚇了一跳：“怎麼了？受傷了？”“爹，我沒事，是熊血。”林逍喘著氣說，“我在北山打了一隻一千多斤的大棕熊，太大了扛不回來，你趕緊叫上李大叔、王大叔他們，趕兩輛牛車，我去開三輪子，咱們一起去拉回來！”
林建國一聽，眼睛一亮：“好嘞！我這就去叫人！”他放下手裡的草料，轉身就往鄰居家跑。林逍則跑到院子裡，發動了長江750挎鬥摩托車，“突突突”的轟鳴聲在農場裡響起。不一會兒，李大叔、王大叔等幾個年輕力壯的鄉親就趕來了，每個人都扛著扁擔，手裡拿著繩子。
“逍兒哥，真打了大棕熊？”李大叔興奮地問道。林逍點點頭：“騙你們乾啥，快去快回，虎子一個人在山上不安全。”眾人紛紛跳上牛車，林逍騎著摩托車在前麵帶路，朝著北山方向駛去。摩托車的轟鳴聲打破了鄉村的寧靜，鄉親們坐在牛車上，興奮地議論著，都想看看這隻一千多斤的大棕熊到底長什麼樣。
來到山腳下，眾人把牛車停好，跟著林逍往山上走。虎子遠遠地就聽到了動靜，對著山下喊道：“逍兒哥！你們來了！”眾人加快腳步，來到山坳裡，看到地上那隻龐大的棕熊屍體，都驚呆了。“我的娘啊，這麼大的熊！我活了幾十年都沒見過！”王大叔感歎道，伸手摸了摸棕熊的屍體，臉上滿是震驚。
“彆愣著了，趕緊把肉分一下，裝到牛車上。”林逍喊道。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拿起扁擔和繩子，開始分割棕熊的肉。林建國經驗豐富，指揮著眾人把肉分成一塊塊的，每塊都有幾十斤重，用繩子綁好，扛到牛車上。熊皮則被小心翼翼地卷起來，放在摩托車的挎鬥裡，二黃也抱起來放在車兜子裡麵。
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所有的熊肉都裝到了牛車上。夕陽西下，天邊泛起了橘紅色的晚霞，林逍騎著摩托車，帶著兩輛裝滿熊肉的牛車，朝著農場駛去。牛車上，鄉親們興奮地唱著山歌，獵狗們跟在車旁，歡快地跑著。林逍回頭望了望北山的方向，心裡感慨萬千——這次狩獵真是驚險萬分，但也收獲滿滿，不僅得到了珍貴的熊膽和熊皮，還能讓鄉親們都嘗嘗熊肉的滋味，這樣的生活，雖然危險，卻也充滿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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