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野豬的事過去三天,6分場的鄉親們還在念叨著林逍的好,曬穀場上曬滿了醃好的野豬肉,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飄著肉香。林逍剛幫著陳文勇兄弟把他家的圍牆重新壘好,就見林場通訊員騎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頂著寒風衝進院子,車鈴“叮鈴鈴”響個不停:“林逍!林逍同誌在嗎?縣武裝部急電!”
林逍連忙迎上去,通訊員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封蓋著縣武裝部紅章的信封,遞給他說道:“縣民兵團緊急會議,通知你這個副團長明天一早必須到縣武裝部報到,說是有重要工作部署!”林建國湊過來問道:“啥會議這麼急?不會是出啥大事了吧?”通訊員搖搖頭:“具體不清楚,隻說是跟冬季安全有關,讓林副團長務必準時到會。”
送走通訊員,林逍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張印刷工整的會議通知,落款是縣人民武裝部,日期是昨天。王秀蘭皺著眉說道:“這大冷天的,去縣城來回得走三十多裡路,路上雪厚路滑,可千萬小心點。”林逍笑著安慰道:“娘放心,我早點出發,走慢點穩當。正好去縣城給咱買些年貨,順便給妹妹林曉買塊花布做新衣服。”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林逍就起床了。王秀蘭已經煮好了玉米粥,蒸了幾個白麵饅頭——這是過年才舍得吃的好東西,特意給林逍當路上的乾糧。林逍穿上厚厚的狼皮襖,腰間彆上了武裝部配備的54手槍用於防身,又把母親準備的饅頭和鹹菜裝進布包,揣在懷裡保暖。院子裡停著輛墨綠色的長江750摩托車,這是上次民兵團表彰時武裝部特意配備的,車身擦得鋥亮,還加裝了邊鬥。林建國把他送到門口,叮囑道:“開會的時候多聽少說,武裝部的領導都是見過大場麵的,彆毛躁。騎摩托慢點,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林逍點點頭,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鑰匙一擰,發動機“突突突”地響起,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雪下了一夜,路上的積雪又厚了幾分,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油門,車輪壓過積雪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長江750的動力很足,即便在雪地裡也行駛平穩,比步行快了不少。遠處的山巒被白雪覆蓋,隻剩下黑黢黢的樹乾輪廓,像一幅水墨畫。
不到一個時辰,林逍就騎到了縣城邊緣。縣城比林場熱鬨多了,街道兩旁的商鋪都開著門,門口堆著掃起來的雪堆,行人穿著厚厚的棉襖,縮著脖子匆匆趕路。他把摩托車停在武裝部門口的指定區域,哨兵看到他的車和證件後,笑著敬了個禮:“林副團長早!”林逍回了個禮,跟著哨兵往會議室走。
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各個鄉鎮和林場的民兵團負責人,林逍掃了一眼,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之前在民兵訓練時認識的。他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剛坐穩,縣武裝部部長張建軍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乾事。張部長五十多歲,身材高大,臉上帶著風霜,一看就是從部隊轉業的老兵。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會。”張部長的聲音洪亮,帶著軍人特有的威嚴,“今天把大家叫來,主要是部署冬季安全防範工作。今年冬天比往年冷得多,雪也大,山裡的野獸找不到食物,下山擾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有三個鄉鎮報上來野豬、狼下山傷人毀物的案子了!”
說著,張部長打開身後的黑板,上麵用粉筆寫著各個鄉鎮的受災情況:東溝鄉,野豬損毀麥田二十畝,咬傷一人;靠山屯,狼群襲擊羊群,咬死羊三十多隻;河西鎮,黑熊拱塌民房一間,所幸無人傷亡。林逍心裡一沉,沒想到除了他們林場,其他地方也遭遇了野獸下山的問題,而且比他們那邊更嚴重。
“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是第一位的!”張部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咱們民兵團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守護鄉親!從今天起,各個單位要組建巡邏隊,每天在村屯和林場周邊巡邏;要組織群眾挖陷阱、設路障,防範野獸入侵;還要做好宣傳工作,告訴鄉親們儘量不要單獨外出,尤其是晚上;一旦發現野獸蹤跡,要及時上報,組織力量圍剿,堅決不能讓野獸傷了人!”
接下來,各個乾事分彆講解了巡邏路線規劃、陷阱設置規範和應急處置流程。林逍聽得很認真,把重點內容記在筆記本上——他特意從家裡帶來的,是妹妹林曉用過的練習本,背麵還寫著幾道算術題。輪到各個負責人發言時,林逍站起來,把6分場獵殺野豬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講了組織群眾挖大陷阱的經驗。
張部長聽了很高興,讚許地說道:“林逍同誌做得好!就是要發動群眾、依靠群眾,人多力量大嘛!你們挖的三米深、四米見方的陷阱很管用,回頭把這個經驗整理一下,印發給各個單位參考。”林逍連忙說道:“這都是鄉親們一起努力的結果,我們隻是牽頭組織了一下。”其他鄉鎮的負責人也紛紛提問,林逍耐心地解答了他們關於陷阱選址、偽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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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一直開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張部長留大家在武裝部食堂吃了頓午飯,都是簡單的炒菜和饅頭,味道一般,但管飽。飯後,林逍去縣城的供銷社買了些年貨:給父母買了兩斤上等的龍井,給妹妹買了一塊進口的粉色花布和兩盒水果糖,還買了些精裝的鹽和醬油——這些都是林場買不到的好東西。他經營麅子養殖場賺了不少錢,買這些根本不費勁,付賬時乾脆利落地掏出錢包,裡麵厚厚的一遝票子讓售貨員都多看了兩眼。把東西放進摩托車邊鬥,林逍看了看天色,決定早點返程,爭取天黑前把民兵團的工作安排下去。
返程的路比來時更要謹慎,太陽西斜,氣溫降得更快,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割似的。林逍把狼皮襖的領子豎得更高,放慢車速往前行駛。走到離林場還有七八裡路的一道山梁時,他隱約聽到路邊的樹林裡有微弱的呻吟聲。林逍心裡一緊,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54手槍——這地方偏僻,前幾天剛出過野獸下山的事,不會是有人遇到危險了吧?他停穩摩托車,拔下車鑰匙揣進懷裡,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他撥開路邊的樹枝,隻見雪地裡蜷縮著一個人。林逍連忙走過去,蹲下身仔細一看,是個年輕女子,穿著一件單薄的藍色乾部服,裡麵隻有一件打了補丁的秋衣,褲子也是薄薄的,腳上穿著一雙破舊的膠鞋,鞋底都磨穿了,露出了凍得發紫的腳趾。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沾滿了雪和泥土,嘴唇乾裂出血,眼睛緊閉著,嘴裡發出微弱的呻吟。
林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再摸了摸她的手,冰涼刺骨。“姑娘!姑娘你醒醒!”林逍輕輕搖了搖她,女子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渙散,看了林逍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又昏了過去。林逍心裡咯噔一下,看這穿著和模樣,像是知青——這幾年有不少知青下放到各個林場和農村,隻是不知道她是哪個知青點的,怎麼會獨自一人在這裡。
情況緊急,不能再耽誤了。林逍把背上的布包取下來放進邊鬥,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抱起來。女子很輕,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林逍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他把自己的狼皮襖脫下來,裹在女子身上,又用布包把她的腳裹好,輕輕放進摩托車邊鬥,自己則坐在駕駛位上,發動車子朝著縣城的方向駛去——這裡離縣城還有二十多裡路,離林場反而更遠,隻能先送她去縣醫院。
帶著人行駛更要穩當,林逍把車速壓得很低,儘量讓邊鬥保持平穩。女子躺在邊鬥裡,偶爾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滾燙的呼吸透過狼皮襖傳出來,讓他更加焦急。
半個多時辰後,林逍就騎到了縣醫院門口。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子從邊鬥裡抱出來,衝進急診室,值班醫生連忙迎上來:“怎麼回事?”林逍急著說道:“醫生,她在路邊暈倒了,發燒,身體冰涼,好像是餓壞了也凍壞了!”醫生連忙把女子放在病床上,拿出聽診器聽了聽,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眉頭皺了起來:“先量個體溫,再抽血化驗。小張,去拿體溫計和采血針!”
護士很快拿來了東西,量完體溫,居然有三十九度五的高燒。醫生一邊給女子輸液,一邊說道:“病人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加上風寒感冒,還有低血糖,幸好送來及時,再晚一會兒就危險了。她的腳有嚴重的凍傷,鞋子磨成這樣,估計是走了很長的路。”林逍看著女子腳上破舊的膠鞋,心裡一陣發酸——這得走多少路,才能把鞋底磨穿啊。
輸上液後,醫生讓林逍去辦理住院手續。林逍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裡麵的錢足夠支付所有費用,他跟著護士去繳費窗口,乾脆利落地交了五百塊錢押金,辦了最好的單人病房。醫生見他出手闊綽,態度也更顯周到:“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去給她買點清淡的食物,等她醒了可以吃點,補充點營養。”
林逍點點頭,拜托護士幫忙照看一下,然後走出醫院,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飯館裡很暖和,老板是個熱心腸的大媽,看到林逍渾身是雪,連忙說道:“小夥子,快進來暖和暖和!吃點啥?”林逍說道:“大媽,給我熬一碗小米粥,要清淡點,再弄兩個饅頭。”大媽看了看他,問道:“是給剛才那個姑娘買的吧?我剛才看到你抱著她進醫院了。”林逍點點頭,大媽歎了口氣:“這姑娘看著怪可憐的,我多給你盛點粥,再加點紅糖,補補身子。”
小米粥熬得很稠,冒著熱氣,大媽還特意給裝了一個保溫桶。林逍付了錢,感激地說道:“謝謝大媽。”大媽擺擺手:“客氣啥,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快給姑娘送去吧,趁熱喝。”林逍提著保溫桶回到醫院,女子還沒醒,眼睛緊閉著,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林逍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女子。她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皮膚很白,雖然臉上沾滿了泥土,但能看出五官很清秀。林逍心裡琢磨著,她到底是哪個知青點的?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荒山野嶺?他從女子的口袋裡摸了摸,想找找有沒有身份證明或者信件,卻隻摸到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是鄰縣的一個知青點,還有一個名字: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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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林逍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心裡有了些頭緒——應該是鄰縣知青點的知青,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他拿著紙條去找醫生,問道:“醫生,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鄰縣的知青點?這個姑娘是那裡的知青,叫沈歌。”醫生搖搖頭:“現在都快下班了,郵電局也關門了,沒法聯係。隻能等明天上班了再打電話問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病房裡隻剩下一盞台燈亮著。林逍給家裡寫了一張紙條,托護士幫忙交給林場的通訊員——正好通訊員還在縣城,明天一早要回林場。紙條上寫著自己在縣城有事,要晚一天回去,讓父母不用擔心。
他守在病床邊,時不時摸一摸蘇婉清的額頭,燒比之前退了一些,但還是很燙。護士來換了一次液,說道:“她的情況穩定多了,應該快醒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去旁邊的椅子上休息一會兒?”林逍搖搖頭:“我再等等,等她醒了我再休息。”
到了晚上八點多,蘇婉清還是沒醒。林逍看了看窗外,雪又開始下了,而且下得很大,看樣子今晚是沒法回林場了。他想起蘇婉清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服,腳上也沒有合適的鞋子,決定先回林場拿些妹妹的舊衣服過來——妹妹的衣服都是乾淨的,雖然有些打了補丁,但總比蘇婉清身上的衣服暖和。
他找到值班護士,語氣誠懇地說道:“護士同誌,麻煩你多照看一下3床的沈歌,她要是醒了,就先喂她喝點小米粥,我回家拿點衣服,明天一早過來。”說著從錢包裡抽出十塊錢遞過去,“這是一點心意,麻煩你多費心。”護士連忙擺手:“這錢我不能要,照看病人是我的職責。你放心去吧,她醒了我會好好照顧的。”林逍感激地說道:“謝謝護士同誌,麻煩你了。”
走出醫院,雪下得更大了,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林逍把狼皮襖留在了病房,雖然有些冷,但騎上摩托車後,發動機的熱量很快傳來。他裹緊了身上的棉襖,發動長江750,朝著林場的方向駛去。車輪碾過積雪,濺起兩道雪霧,他心裡想著沈歌還在醫院等著衣服,腳下的油門加得穩而有力。
不到一個時辰,林逍就騎到了林場,遠遠就看到林建國和王秀蘭正焦急地在門口踱步,聽到摩托車聲,兩人連忙迎上來:“兒子,你咋才回來?會議開得不順心?”林逍停穩車,摘下頭盔,凍得說不出話,隻是擺了擺手,走進屋裡。
進了屋,暖和的空氣讓林逍瞬間放鬆下來,他跺了跺腳上的雪,把鞋子脫下來,裡麵的雪水順著鞋口往下流。王秀蘭連忙端來一盆熱水:“快泡泡腳!凍壞了吧?你那狼皮襖呢?”林逍一邊泡腳,一邊把遇到沈歌的事情說了一遍。王秀蘭聽完,歎了口氣:“這姑娘太可憐了!快把曉曉的舊衣服找出來,挑幾件厚實的,再找雙棉鞋,不行就給她買雙新的,咱也不缺那點錢。”
林曉聽說哥哥救了一個女知青,也連忙過來幫忙,從自己的衣櫃裡翻出幾件厚實的棉襖和棉褲:“哥,這幾件都是我去年穿的,料子好還厚實,就是有點小,她比我瘦,肯定能穿。”林逍看了看,都是乾淨的細棉布做的,還繡著簡單的花紋,說道:“挺好的,再找雙棉鞋。”林曉又找出一雙紅色的棉鞋,是去年過年王秀蘭給她做的,鞋麵還繡著梅花,幾乎沒穿過。
王秀蘭把衣服和鞋子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一個新的粗布包裡,又拿出幾個白麵饅頭和一包上等的紅糖:“把這個帶上,給那姑娘當早飯,紅糖泡水裡喝,補氣血。不行明天再去縣城給她買點麥乳精,那東西有營養。”林逍點點頭,接過布包,心裡暖暖的。泡完腳,林逍吃了點東西,就上床休息了——他實在太累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心裡盤算著明天一早送完衣服,就召集民兵團的人部署冬季巡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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