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木槍捅鐵騎!初見悍將馬騰!
“刺!”
林淵的聲音落下,沒有一絲波瀾。
數百根被火烤得焦黑的木槍,在同一瞬間,猛然向前遞出。
沒有金屬的寒芒,隻有一片密密麻麻、如同毒蛇獠牙般的尖銳木林。
最前方的涼州騎兵,臉上的獰笑還未散去,瞳孔中倒映出的,便是一片迅速放大的死亡陰影。
他們是久經沙場的精銳,他們習慣了用戰馬的衝擊力撞碎一切步卒的陣列。
可這一次,他們撞上了一堵由血肉和木槍組成的,看似脆弱卻又無比堅硬的牆。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肉穿透聲,連成一片。
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匹戰馬,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數根長槍貫穿了胸膛和脖頸,巨大的慣性帶著它們轟然倒地,將背上的騎士重重地甩了出去。
一名騎兵被甩到半空,還未落地,就被第二排、第三排遞出來的長槍淩空刺穿,身體被掛在槍林之上,鮮血順著焦黑的木杆汩汩流下。
馬蹄的雷鳴,變成了戰馬淒厲的嘶吼和騎士臨死前的慘叫。
那支如同猛虎下山般的百人騎兵隊,衝鋒的勢頭戛然而止。
後方的騎兵驚駭地勒住韁繩,戰馬被人立而起,不安地刨著蹄子,不敢再向前一步。
他們眼前的景象,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那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那是一隻,渾身長滿了尖刺的刺蝟。
林淵麾下的那五百“炮灰”,死死地握著手中的木槍。
槍杆上傳來的巨大衝擊力,震得他們虎口發麻,手臂酸軟。
第一排的士卒,更是被倒下的戰馬和屍體撞得東倒西歪,陣型出現了一絲混亂。
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戰馬的腥臊氣,讓許多從未上過戰場的黃巾兵幾欲作嘔。
他們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
但他們沒有潰散。
因為他們看到,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視他們為草芥的鐵甲騎兵,就這麼輕易地死在了自己的木槍之下。
活下去的希望,那幾乎已經熄滅的火苗,在這一刻,被鮮血重新點燃。
林淵的識海中,【姻緣天書】的卷軸上,那一片代表著“絕望”與“恐懼”的灰黑色絲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取而代代之的,是從每個人身上延伸出來的,代表著“信賴”的翠綠色絲線,它們雖然還很纖細,卻堅定不移地彙聚向林淵。
更有甚者,在一些囚卒和悍勇的黃巾兵身上,還冒出了一縷縷代表著“嗜血”與“勇氣”的淡紅色絲線。
這支軍隊的靈魂,正在被重塑。
“穩住陣腳!後退半步,重整隊列!”林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
士卒們幾乎是本能地執行著命令,後退,填補空缺,再次將槍林對準了前方。
那名幸存的涼州軍將領,臉色鐵青。
他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一百精騎,一個衝鋒,竟然就在一堆拿著木棍的步卒麵前,折損了近二十騎!
“廢物!一群廢物!”他怒吼著,揮舞著馬刀,“給我散開,從兩翼包抄!用弓箭射死他們!”
剩下的八十餘騎兵立刻分作兩隊,試圖繞過槍陣的正麵。
“圓陣!”林淵的命令緊隨而至。
“咚!咚!”
鼓聲變了節奏。
原本呈長方形的槍陣,立刻開始收縮,外圍的士卒轉向兩側,迅速組成了一個簡陋的圓形槍陣,將所有的方向都護得滴水不漏。
涼州騎兵的機動性,在這一刻,被徹底限製。
他們可以繞著這個刺蝟圈子跑,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口的地方。
零星的箭矢射入陣中,帶起幾聲悶哼,但對於五百人的軍陣而言,不過是撓癢癢。
戰局,陷入了詭異的僵持。
就在此時,遠方的地平線上,煙塵再起,規模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
一麵繡著“馬”字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馬騰的主力,到了!
林淵麾下的士卒們,剛剛升起的一點士氣,瞬間又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
“是馬騰的大軍!”
“完了……我們死定了……”
騷動開始在軍陣中蔓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紀律,搖搖欲墜。
“肅靜!”
林淵的聲音如同炸雷,壓下了所有人的恐慌。
他沒有去看那些騷動的士卒,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麵大旗之下,一個策馬立於陣前的魁梧身影上。
那人身披獸麵吞頭鎧,麵容剛毅,須發張揚,即便隔著數百步的距離,也能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雄渾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