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房走進花園,不遠處,兩個年紀不大的姑娘正穿過圓形拱門往內院走。
被扶著走在前頭的小姐皮膚白皙,長相秀美,穿著淡藍色襖裙,梳著雙丫髻,發髻一邊插著一朵鮮紅的絹花,一邊插著流蘇,流蘇由一顆顆珠子串成,長度及肩,隨著姑娘的走動一晃一晃。
丫鬟穿著藏青色短襖,下身著長褲,頭發用木簪挽成一個發髻,並無任何頭飾。
小姐走路搖搖晃晃,大半個身子靠在丫鬟身上,丫鬟躬身借力,兩人心神都放在前頭的路麵上,沒有看到從書房出來的林呈和張鳴身上。
林呈隻粗粗看了兩眼,就轉過頭避開,這是未出閣的姑娘,他一個外男,還是要避嫌的。
張鳴咳嗽一聲,沉著臉,搖手招呼一臉驚慌的女兒,指著林呈說“還不過來拜見呈姑爺”。
林呈的妻子張秀兒是張鳴的隔房堂妹,兩人的親事還是張鳴牽線。
張小姐由丫鬟扶著行了禮“見過呈姑爺”。
林呈左右摸了摸,沒找到可以送給張小姐的見麵禮,一時間有點尷尬。
張家規矩嚴,之前來了很多次,沒碰到過張家女眷,他也就沒提前準備禮物。
摸了一個一兩左右的碎銀遞給丫鬟“侄女拿著買糖吃吧。”
張家小姐張惠蘭聽到,有點不高興被當作小孩子,蹙眉抿嘴,為了不失禮,還是拿了錢,謝過林呈,帶著丫鬟走了。
張鳴將林呈送到大門口,“小女無狀,賢弟見笑了。”
林呈沒忍住問“寧安兄,我們這兒很少有女子纏腳,怎麼張家的女子都纏腳?”
張秀兒也是,剛才遇到的張小姐也是。
這裡受隔壁兩國影響,風氣並不古板,沒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事發生。
寡婦再嫁是常態,兄死娶嫂的也不少,隻不像金國兄長娶妹妹,爹死娶庶母那麼不講究而已。
原身和王月的奸情那麼多人知道,王月也沒有被沉塘,就可見這裡的風氣了。
像張家這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纏腳在家繡花,才是少之又少的異類。
說到張家的女孩兒,張鳴有點得意,搖著折扇炫耀。
總結一下就是,張家是學著達官顯貴家一樣培養女兒,為了女兒們嫁的更好,尋得如意郎君,才會給女兒們纏腳。
說罷,還拍了拍林呈肩膀“你小子賺大了,要不是我,你能娶到我堂妹。”
“是,是”。
告彆好友,林呈看了看張家氣派的大門,張鳴作為朋友是很好,掏他心掏肺的。
但對家裡就不一定了,平時兩人一起玩時候,對方沒少說些“婦人頭發長見識短,”“女子應該嫻靜溫婉”之類的話,整一個迂腐讀書人的模範生。
搖搖頭,林呈轉身離開,不對彆人的家事發表意見。
因為原身也沒好到哪裡去,對妻子兒女不聞不問,搞婚外情,有了私生子,為了供他讀書,家裡賣了不少田地,餐桌上鮮少有葷腥,他卻拿錢去青樓瀟灑,一次最少花一兩銀子。
邊走邊感歎“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決定做個好東西的林呈準備去搞點錢,買些東西回家,報答一下家人。
摸了摸荷包,裡麵隻有一角碎銀,不足一兩的銀子,這是他全部家當。
早上出門時候,張秀兒本來是準備給他錢的,隻是,林呈看她一臉肉痛的表情拒絕了而已。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林呈在空間一頓挑挑揀揀,金條和人參先不動,這兩樣東西,等實在困難的時候救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