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發？”顏清璃追問，目光依舊緊緊鎖著他。她不相信這隻是簡單的係統錯誤。
顧司衍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決定。他目光沉靜地回望她，選擇了部分的坦誠：“城堡的智能係統，與你的生理數據以及……我的某些深層指令集相連。你剛才的那次深呼吸，情緒波長可能恰好滿足了一個……隱藏協議的觸發條件。”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光滑的肩頭，熔金色的瞳孔深處仿佛有星河在旋轉。
“那是gsy實驗室設計的‘永恒’係列原型之一，采用了納米星塵鉑金和一塊罕見的、內部有天然量子點包裹體的藍寶石。它……”他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代表了某種關於未來的最高級彆設想。”
他沒有直接說出“求婚”或“婚禮”這樣的詞，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指向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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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級彆的設想。顏清璃的心跳更快了。她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然而，出乎顧司衍意料的是，顏清璃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眼中並未湧現出他預想中的驚喜或羞澀，反而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近乎……慌亂的光芒。
她猛地轉回頭，不再看他，視線投向恢複正常的琉璃壁，仿佛能穿透它，看到更遠的未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指甲幾乎要掐入掌心。
“顧司衍，”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異常的清晰度，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我……我還需要時間。”
顧司衍的身體微微繃緊，環著她的手臂卻沒有用力，隻是沉穩地存在著：“時間？”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周圍的空氣仿佛冷凝了幾分。
“嗯。”顏清璃低下頭，看著水中兩人交疊的倒影和那些幽綠的藻光，“牛津的學位，顏氏的重建……這些事，我必須先完成。”她抬起頭，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迎上他深邃的注視，“我需要先成為完整的、獨立的顏清璃，而不是依附於你的顧太太。隻有這樣……”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懇切，卻不容置疑：“隻有這樣，當我站在你身邊時，才是真正的‘並肩’，而不是‘攀附’。你明白嗎？”
她需要先找回自己，才能更好地擁抱他。這份婚姻，不應是她狼狽逃亡後的避難所，而應是兩顆同樣強大、獨立的星辰的相互吸引與輝映。
顧司衍沉默了。熔金色的瞳孔凝視著她，仿佛在評估她這番話背後的決心有多堅定。他周圍的低氣壓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帶著些許無奈的理解與……更深的欣賞。
他早就知道，他愛上的從來不是一朵需要精心嗬護的嬌花，而是一顆亟待擦去塵埃、重曜世間的星辰。她的獨立與驕傲，正是最吸引他的光芒。
“所以，”他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指腹卻極輕地撫過她微蹙的眉心，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剛才那個，嚇到你了？”
顏清璃微微搖頭，誠實地回答：“是驚訝……不是驚嚇。它很美，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承諾。隻是……”她斟酌著詞句，“隻是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摘下它的時候。我的路，才走了一半。”
顧司衍看了她良久，久到顏清璃幾乎以為他要生氣。
最終，他卻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帶著釋然、驕傲，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寵溺。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
“好。”他隻說了一個字，卻重如千鈞。
“我的女王，自然該由她自己決定加冕的時間。”他鬆開她些許，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目光灼灼，帶著絕對的自信與耐心，“那我等你，但預約券我先握緊了。”
“至於那個預告片，”他唇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就當是……提前占個位置。讓你知道，終點線處，我和它，都在。”
他指了指方才戒指出現的虛空。
“而在那之前，”他語氣一轉，重新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她微微放鬆下來的身體，“讓我們先專注於……如何讓你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走得更加順暢有力。”
比如，先品嘗一杯為她勝利之路助興的——“氧氣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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