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然癱軟在大理石柱下的狼狽身影,如同被抽去骨節的毒蛇,在周遭壓抑的驚呼與竊語中蜷縮顫抖。冷汗浸透他昂貴的西裝,額發黏在慘白的額頭,昔日虛偽的精英麵具碎裂殆儘,隻剩下被“冰淵之息”勾起的、源自五年前罪惡深淵的驚懼,在他瞳孔裡瘋狂灼燒。幾名侍者試圖攙扶,卻被他痙攣般揮開,嘶啞的“滾開”如同瀕死野獸的哀嚎,在浮華的宴會廳裡劃出一道刺耳的裂痕。
這一切,透過「針孔直播」的第一視角,清晰無比地投射在顏清璃視網膜一角的全息屏上,也同步呈現在蘇晚直播間數百萬觀眾眼前。彈幕沸騰如熔岩,【社會性死亡】、【噩夢香氛】等詞條以爆炸之勢席卷熱搜。
顏清璃麵紗下的唇角無波無瀾,琉璃色的眼眸靜默地映著這幕鬨劇,如同俯瞰實驗皿中掙紮的蟲豸。神經共生鏈接另一端,顧司衍的意念如同靜默的深海,傳遞來絕對的掌控與一絲近乎殘忍的滿意,以及更深處、隻為她保留的溫存支撐。
然而,楚家的潰敗,從不隻係於一人。
一道淬毒般的視線,如同冰錐狠狠鑿向顏清璃的側臉。
楚母甩開試圖安撫她的賓客,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那條剛剛斷裂、又被她倉促拾起胡亂纏回腕間的佛珠。檀木珠子相互磕碰,發出急躁的亂響,一如她此刻瀕臨失控的心跳。她臉色鐵青,本就醜陋的麵容被怨毒與驚懼撕扯得更為扭曲,步伐又急又重地穿過人群,直衝顏清璃而來。那雙渾濁的老眼裡翻湧著毫不掩飾的恨意,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璃衣」的預警冷靜響起:“目標楚母,情緒峰值:憤怒92,恐慌78。生物電信號顯示強烈攻擊意圖。距離:5米,4米…”
顏清璃甚至沒有側頭,依舊維持著那副受驚小白花般的脆弱姿態,微微垂眸,長睫輕顫,仿佛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唯有藏在絲絨手套下的指尖,幾不可察地輕點了一下磁吸手包側麵。
“啟動「聲紋屏障」預備協議,頻率鎖定目標聲紋特征。”顧司衍的低沉指令,透過鏈接直接下達,精準無誤,帶著冰冷的守護欲。
“指令確認。「琉璃耳墜」聲波聚焦陣列充能完畢。”「璃衣」即刻回應。
楚母已逼至近前,那股混合著沉水香、老年氣與刻薄戾氣的味道撲麵而來。她張開塗著暗紅口紅的嘴唇,精心修飾的假牙泛著冷光,蓄勢待發的、極其惡毒的嘲諷與詛咒已湧至喉頭——她要將這賤人帶來的晦氣與不安,用最肮臟的字眼狠狠潑回去!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撕碎她那副故作可憐的假麵!
“顏清璃!你這——”
聲音,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扼住了咽喉。
楚母的嘴巴依舊大張著,暗紅的唇膏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喉嚨肌肉因用力而扭曲繃緊,頸側青筋暴起。然而,預想中尖利刺耳的辱罵並未衝出,隻有一絲極其微弱、如同漏氣風箱般的“嗬…嗬…”聲,徒勞地擠出牙關。
她驚駭地瞪大雙眼,瞳孔因極致的錯愕與恐慌驟然收縮。她試圖用力,試圖衝破這詭異的禁錮,臉頰肌肉瘋狂抽搐,表情因用力而扭曲成一個醜陋怪異的定格,仿佛一尊驟然失聲的惡鬼雕像。
定向聲波屏蔽場,已悄然籠罩了她發聲的核心區域。
顏清璃耳垂上,那枚「聲紋耳墜」的藍鑽核心深處,肉眼無法察覺的微振膜正以特定頻率高速振蕩,釋放出精準調製的高頻聲波束。這些聲波如同無形的屏障,極其精準地乾擾、抵消了楚母喉部聲帶振動所產生的特定頻率聲波,卻完美避開了周遭空氣的正常傳導以及其他人的聽覺範圍。
在周圍賓客看來,楚母隻是氣勢洶洶地衝到顏清璃麵前,張大了嘴,卻莫名地僵在原地,臉色變幻,表情猙獰扭曲,仿佛突然犯了癔症,或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住了嘴,一個字也罵不出來。那副醜態,比任何歇斯底裡的咆哮都更具衝擊力,也更顯可笑與詭異。
「針孔直播」的第一視角鏡頭,冷靜地推近,將楚母那張因失語而扭曲變形的麵孔特寫,清晰地放大在直播屏幕上。每一道因憤怒和恐懼而痙攣的皺紋,每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惶,都無所遁形。
【哈哈哈!老巫婆啞火了?!】
【表情包已截!年度最醜惡毒婦獎非你莫屬!】
【怎麼回事?突然失聲?報應來得這麼快?】
【肯定是女王的黑科技!無聲打臉最致命!】
【楚母醜態熱搜預定!看著真解氣!】
【耳墜!絕對是那藍鑽耳墜的力量!】
【女王威武!優雅複仇,連罵戰都省了!】
彈幕瞬間被這場無聲的製裁點燃,歡騰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