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個字,如同古老的箴言,敲打在靜謐的通訊室內,也敲打在遠方實驗室中,正仰著小臉聆聽的星塵心尖。
孩童琉璃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懵懂的思索。他不太明白“心骨”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他能感受到爸爸話語裡那種沉甸甸的、比琉璃積木和發光屏幕更重要東西。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小聲地、認真地重複:“心骨……為綱……”
顏清璃一直安靜地陪在星塵身邊,自然也聽到了顧司衍這突如其來的告誡。她握著水壺給琉璃苣幼苗澆水的手微微一頓,琉璃色的眼眸中泛起複雜的波瀾。她明白,顧司衍不僅僅是在教導兒子力量的邊界,更是在向他,也向她,宣告他執掌這力量的根本——不是為了肆意征伐,而是為了守護心中不容撼動的準則與軟肋。
通訊室內,認證光流緩緩消散。顧司衍直起身,指尖的戒指恢複成幽藍的冰裂紋狀,仿佛剛才那撼動國家級網絡壁壘的驚天能量隻是幻覺。
“數據流已穩定接入‘琉璃終端’。”林驚蟄彙報,“模型開始接收實時環境變量,進行動態校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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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楚昊然所有關聯通訊及出行工具,優先級最高。”顧司衍下令,語氣恢複絕對的理性與冰冷,“我要知道他接下來每一個小時的位置。”
“已在執行。”
命令既出,無形的天網已悄然籠罩。
顧司衍不再停留,轉身離開通訊室。他需要換一身衣服,接下來的,不僅是屏幕後的數據戰爭,還有與各方勢力的斡旋與布局。
當他重新出現在城堡主廳時,已是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高定西裝,雪白襯衫領口緊扣,袖口處冰裂紋袖扣折射著冷硬的光芒。顏清璃正帶著星塵從實驗室方向走來,星塵似乎還在琢磨爸爸剛才的話,小臉帶著思考的神情。
看到顧司衍,星塵立刻跑過去,抱住他的腿,仰起頭問:“爸爸,‘心骨’是不是就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小骨頭,“要很硬很硬,才能拿好厲害的‘鑰匙’?”
顧司衍彎腰,將兒子抱起,讓他坐在自己堅實的手臂上。他凝視著兒子純淨的眼眸,冷硬的眉眼柔和下來。
“不全是硬,星塵。”他低沉解釋,指尖輕輕點了點兒子的心口,“這裡,也要能裝下你在乎的人,裝下對的事,裝下底線。裝著這些的‘骨頭’,才是支撐鋒芒的‘綱’。”
他將深奧的哲學與倫理,化為孩子能觸摸的感知。
星塵看著爸爸無比認真的眼神,他用力點頭:“星星懂了!要保護好媽咪,保護好小幼苗,不能亂用‘鑰匙’!”
孩子的理解單純而直接,卻觸及了核心。
顏清璃走上前,伸手替顧司衍理了理其實並無一絲褶皺的領帶,動作自然親昵。她抬眸看他,琉璃色的眼眸裡映著他的身影,清澈見底,帶著全然的信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牽掛。
“都安排好了?”她輕聲問。
“嗯。”顧司衍應道,空著的那隻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近,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安撫的吻,“接下來,是等待魚兒自己遊進網裡。”
他的氣息溫熱,帶著令人安心的雪鬆冷香。顏清璃靠在他懷中,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手臂傳來的力量,心底那片因權限破壁而泛起的細微波瀾也歸於平靜。
她知道,最關鍵的“鑰匙”已經到手。接下來,便是將預測變為現實,將罪證徹底釘死。
“「璃心,”顧司衍通過鏈接詢問,“‘琉璃終端’實時校準情況?”
“模型精度穩定在94.7。實時數據流注入後,目標行為預測置信度顯著提升。熱力時空圖生成中……”「璃衣」的回應伴隨著主廳一側光屏的亮起。
隻見光屏上,京都的二維地圖被三維立體化,無數代表匿名人群移動軌跡的光點如同流淌的星河。而在幾個特定的高端酒店區域,尤其是洲際酒店頂層,一團異常凝聚、不斷閃爍的猩紅色熱力團,正如同罪惡的心臟般劇烈搏動著,其活躍度與時間規律,與貝葉斯模型的預測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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