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心動小屋大多房間已熄燈，唯有二樓書房還亮著暖黃的光。洛薇薇依約前來，輕輕推開虛掩的門。
書房比她想象中更……像個小型圖書館兼科技控製中心。一麵牆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塞滿了各類書籍，另一麵則是巨大的電子屏幕和複雜的操作台。江嶼正站在書架前，指尖劃過一排厚重的古籍。
“來了。”他回頭，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少了幾分白日的冷硬。
“你說的秘聞呢？”洛薇薇單刀直入，目光掃過那些書脊，多是曆史、經濟、科技類，並未看到什麼標著“大燕秘聞”的醒目書名。
江嶼從書架深處抽出一個看似普通的黑色金屬匣子，放在書桌上，打開。裡麵並非書卷，而是一個輕薄如紙的柔性顯示屏和一個造型奇特的、類似香薰機的設備。
“史料記載總有偏差，”江嶼啟動設備，柔性屏幕亮起，呈現出動態的、三維立體的古代街市場景，人物衣著、建築風格，赫然是大燕風貌！“結合考古發現、零星文獻和ai模擬，可以最大程度還原當時的部分場景。”
洛薇薇被這逼真的畫麵吸引，忍不住走近。畫麵中，販夫走卒，叫賣聲聲，甚至能看清行人衣料的紋理。“這是……東市？”她有些不確定地問，畢竟現代的還原與她記憶中的實景總有差異。
“嗯。”江嶼點頭，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場景變換，出現了宮牆一角，“關於你之前提到的‘麵首’……”
洛薇薇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江嶼卻話鋒一轉，語氣平淡得像在彙報工作：“史料記載，端敬親王常年戍邊，王府中饋由王妃洛氏執掌。這位王妃曾以‘體弱需靜養’為由，長期居於京郊彆院‘錦瑟園’。而巧合的是，同一時期，多位頗有才名的年輕學子、樂師，都曾受邀至錦瑟園‘切磋技藝’。”
柔性屏幕上適時出現了幾位風度翩翩的虛擬男子形象，旁邊標注著簡單的生平資料。
洛薇薇：“……”這ai還原得是不是有點過於詳細了？！
【江總：吃醋？不，我隻是在用科學手段研究情敵】
【這ai怕不是個醋壇子成精！】
【薇薇安：黑曆史被高科技扒得底朝天！】
“江嶼！”洛薇薇臉頰微燙，有些惱羞成怒，“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江嶼關掉屏幕，轉身麵對她，目光深邃，“那些所謂的‘麵首’，不過是你排遣寂寞、甚至可能是用來麻痹外界視線的工具。你從未對任何人，付出過真心。”
他的語氣篤定，帶著一種看穿一切的洞察。
洛薇薇心頭一震，下意識想反駁，卻在對上他目光時啞然。他說的……竟是分毫不差。那些年輕俊彥於她，與精致的擺件、有趣的寵物並無不同，何來真心？
就在這時，書房裡那台造型奇特的設備突然散發出極其細微的、若有似無的香氣。那味道清冽、幽遠，帶著一絲熟悉的……檀香與冷梅混合的氣息。
這是……她在大燕王府時，最慣用的安神香的味道！連裡麵那一點點特殊的、來自西域的冷梅香料比例都一模一樣！這味道她絕不可能記錯！
“這香氣……”洛薇薇猛地看向那台設備，眼中滿是驚疑。
江嶼神色不變：“‘寰宇’的最新研發，氣味模擬器。可以根據數據還原幾乎任何已知氣味。”他頓了頓，補充道，“包括，你曾經熟悉的味道。”
他連她用什麼香都知道？！還還原了出來？！
洛薇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站在充滿現代科技感的書房裡，身後是浩瀚的書海和冰冷的電子屏幕，可他卻用這種極致的方式，將她早已埋葬在時空另一端的過往，一點點、精準地挖掘出來，攤開在她麵前。
有被她遺忘的施舍，有她孤獨掙紮的痕跡，有她仰望過的星空，甚至……還有她閨閣之中私用的熏香！
這種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滲透感，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仿佛在他麵前，她沒有任何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