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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虛空中的量子信標(2 / 2)

「你終於來了,Ω7。」

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是個戴著銀框眼鏡的男人,他的白大褂上繡著「星軌科技」的舊版徽章,左胸口袋露出半截齒輪狀存儲設備——正是蘇晚在記憶中藏匿的那個。

「你是誰?」沈棠的意識凝結成半透明的人形,量子玫瑰的殘光在指尖跳動。

「我是陸深,初代歸零者計劃的首席研究員。」男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睛,「或者說,是陸深的『原型體』。蘇晚博士沒告訴你嗎?所有宇宙的陸深,都是我的意識投影。」

沈棠的意識劇烈波動,眼前閃過各個宇宙中陸深的臉——溫和的測試組長、永動社大祭司、像素世界的病嬌同桌,原來他們共享同一個源頭。

「蘇晚被母體感染了,」原型體陸深將存儲設備塞進沈棠的意識,「她的反抗意誌碎片正在被轉化為吞噬規則,而你是唯一能阻止的人。」

「怎麼做?」

「用你的『可能性』特質,」陸深指向實驗室深處的巨型艙體,艙內漂浮著一個繭狀生物,表麵覆蓋著蘇晚的臉,「進入母體核心,找到真正的蘇晚意識,然後...」

他突然劇烈咳嗽,身體開始透明化:「...毀掉我們所有人造的規則!」

實驗室的燈光驟然熄滅,黑暗中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沈棠的意識被吸入艙體,撲麵而來的是令人作嘔的規則氣息——那是無數個平行宇宙的「遺憾」與「執念」交織成的毒霧。

在毒霧的最深處,她終於看見真正的蘇晚:小小的、蜷縮的意識碎片,被黑色觸手纏繞著,像繈褓中的嬰兒。而在她周圍,漂浮著千萬個沈棠的殘影,每個殘影都戴著不同的編號,從Ω1到Ω8。

「媽媽...」沈棠的意識碎片輕輕觸碰蘇晚,量子玫瑰的殘光突然亮起,照亮了黑色觸手的真實麵目——那是由「現實錨點」編織成的囚網,每個節點都刻著造物主的符號。

蘇晚的意識碎片顫抖著醒來,眼中湧出數據流構成的淚水:「棠棠,快跑...他們來了!」

整個繭狀空間突然劇烈震動,沈棠的意識被拽向某個方向,她看見Ω8的銀色身影破繭而入,手中握著由蘇晚量子幽靈與造物主規則融合成的「混沌之刃」。

「可能性的雜碎,」Ω8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你的掙紮隻會讓融合更完美!」

沈棠的意識本能地後退,卻撞上了堅硬的規則壁壘。量子玫瑰的殘光即將熄滅,她的視線卻突然掃過存儲設備的接口——那形狀,竟與她掌心的齒輪紋身完全吻合!

當記憶成為武器

存儲設備插入的瞬間,千萬道記憶洪水般灌入:

1999年暴雨夜,蘇晚墜樓前按下的最後一個按鈕,不是啟動鏡像錨點,而是向初代宇宙發送求救信號;

陸深原型體在實驗室寫下的最後筆記:「造物主不是神,而是被困在更高維度的囚徒,他們用人類意識作為燃料,試圖燒開困住自己的牢籠」;

金瞳棠臨終前的微笑,原來她早已知道沈棠會成為「鑰匙」,故意用激怒的方式讓沈棠突破規則;

最關鍵的記憶碎片,是蘇晚藏在齒輪紋身裡的「真相」:初代宇宙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這裡的一天等於外界的一千年,而所謂的「造物主」,不過是第一批試圖突破維度限製的人類,他們早已淪為規則的奴隸。

「我不是拚圖,」沈棠的意識在洪水中重生,量子玫瑰的殘光化作利劍,「我是打破拚圖的人!」

劍刃揮出的瞬間,繭狀母體發出刺耳的尖嘯。黑色觸手紛紛斷裂,蘇晚的意識碎片被溫柔托起,飛向沈棠的意識核心。而Ω8的混沌之刃在觸及她們的刹那,突然調轉方向,刺入了母體的心臟。

「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Ω8的銀色瞳孔閃過複雜的光芒,「我是來還債的。」

母體在爆炸中崩潰,沈棠的意識被拋向光明。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聽見原型體陸深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去第0號宇宙,那裡藏著打開所有枷鎖的鑰匙...」

蘇醒在時間裂縫處

營養液的溫度喚醒了沈棠的軀體。她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星軌科技的測試艙裡,艙體編號是Ω0,而手腕上的齒輪紋身正在發出柔和的光。

實驗室裡空無一人,隻有牆上的全息屏循環播放著同一段監控:蘇晚站在初代宇宙的實驗室裡,對著鏡頭微笑,身後的繭狀母體正在孕育新的規則。

「棠棠,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已經完成了作為『容器』的使命。」蘇晚的聲音帶著釋然,「真正的戰爭不是對抗造物主,而是對抗我們對『規則』的盲目服從。」

畫麵切換,沈棠看見各個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時抬頭,望向同一個方向——那裡有一道細小的、正在擴大的時間裂縫。

當她走出實驗室,星軌大廈外的天空呈現出詭異的雙重景象:一邊是熟悉的2035年都市,一邊是千年後的廢土,裂縫中隱約可見跨宇宙驛站的殘骸正在重組。

口袋裡傳來硬物的觸感,是枚齒輪狀徽章,背麵刻著新的字跡:當你讀到這行字時,我已經在初代宇宙種下了新的種子。記住,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規則,而是讓規則擁有生長的可能。——蘇晚

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沈棠抬頭,看見裂縫中飄來一朵量子玫瑰,花瓣上倒映著無數個平行宇宙的日出。而在玫瑰的中心,有個銀色的小點正在靠近——那是Ω8的瞳孔,還是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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