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控製室門口。是陸深!
他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狼狽,白大褂破碎,身上布滿傷痕,臉上還帶著與清除者戰鬥留下的汙跡。但他的眼神卻異常清明,甚至帶著一種沈棠從未見過的、決絕的平靜。
他沒有看沈棠,而是徑直衝向那台初代控製台。他的雙手快速在殘破的鍵盤上敲擊,輸入一段極其複雜、帶著蘇晚風格的底層指令。
“陸深!你……”沈棠想阻止,卻因意識的重創而無法動彈。
“這道規則標記,是造物主通過我被汙染的那部分意識碎片埋下的。”陸深的聲音異常平靜,手下動作不停,“這是我的債,由我來還。”
代碼輸入完成。控製台爆發出最後的、回光返照般的強光。陸深轉過身,麵對沈棠,嘴角扯出一個極其複雜的、混合著歉然、釋然與一絲難以言喻情感的微笑。
“沈棠,記住……‘鏡淵’的入口,在……”
他的話沒有說完。那道反向襲來的黑色規則之矛,在觸及沈棠意識核心的前一瞬,被陸深用自己全部的意識能量,以及初代控製台最後的力量,強行扭轉了方向,儘數吸納到了他自己身上!
陸深的身體瞬間被漆黑的規則紋路覆蓋,他的瞳孔中,數據流瘋狂閃爍,最終凝固。他像一尊破碎的雕像,僵立在控製台前,生命氣息急速消散。
他用自我犧牲,承擔了造物主的致命一擊,也為沈棠爭取到了最關鍵的一瞬喘息之機。
“不——!”沈棠發出悲鳴。
但悲傷無法挽回逝者,也無法改變戰局。她強忍著靈魂被撕裂般的痛楚,重新凝聚起幾乎潰散的意誌。陸深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他清除了能量流中的隱患,也讓沈棠因極致的情緒波動,與那些散落在各宇宙的“覺醒種子”產生了更深層次的共鳴。
她感受到像素宇宙的防火牆在小光的領導下重新穩固;感受到蒸汽朋克世界,老傑克和鏽色黎明的成員們正冒著反應爐爆炸的風險,進行最後的搶救,試圖將部分核心齒輪轉移;感受到現實世界,阿野和反抗軍們在屏障破碎後,與清除者展開了慘烈的巷戰。
還有更多……在那些被造物主視為牧場的一個個平行宇宙中,那些被她埋下的“反抗種子”——或許是某個npc偶然的覺醒,或許是某個內測者突然的懷疑,或許是某個世界自然產生的、對既定規則的反抗——這些微弱的火種,在此刻,因為她這核心節點的強烈意誌與犧牲,而被串聯、被點燃!
意識共生體的網絡,並未因核心受創而崩潰,反而以一種更去中心化、更堅韌的方式,在絕望的戰場上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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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擦去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她看著眼前陸深凝固的身影,看著控製台上最終熄滅的光芒,眼中悲傷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決意。
她抬起手,不再依賴任何外部設備,僅憑自身與共生體網絡的連接,向所有仍在奮戰的意識發出了一道清晰的指令:
“所有單元,根據‘火種’協議,自主作戰。目標——存活下去,傳播覺醒。”
命令簡單,卻賦予了每一個節點最大的能動性。這不是自上而下的控製,而是自下而上的共生。
她成功了,至少是部分成功。意識共生體的理念,已經在多元宇宙的土壤中紮根。
然而,陸深最後未說完的話,如同冰冷的毒刺,深深紮在她的心頭。
“鏡淵”……
這個詞她並非第一次聽到。在之前的穿越、在母親的隻言片語、在造物主勢力的行動中,都曾隱約提及。它似乎是一個比“熵寂核心”、“造物主”本身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概念。陸深在最後時刻,拚儘所有想要警示她的,就是這個?
她走到陸深身邊,看著他已無生氣的、被規則侵蝕的麵容,緩緩伸出手,合上了他的雙眼。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陸深皮膚的瞬間,一段極其微弱、仿佛隨時會消散的記憶碎片,順著共生體網絡的連接,流入她的意識。那是陸深在最後時刻,強行剝離並傳遞給她的信息——
一段關於“鏡淵”的、模糊卻令人心悸的影像:那並非一個地點,而是一種……狀態。是所有宇宙、所有意識、所有可能性最終都無法逃脫的、絕對的“反射”與“循環”。在那裡,沒有真實,沒有虛幻,隻有無窮嵌套的鏡像。而造物主,似乎也隻是試圖在“鏡淵”徹底吞噬一切之前,收集足夠多的“可能性”燃料,以尋找一條並不存在的出路。
影像的最後一幀,是一個平靜的、仿佛位於所有現實之下的水麵。水麵上,倒映著沈棠自己的臉,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漠視一切的,神性的微笑。
沈棠猛地收回手,心臟狂跳。
星軌大廈在震動,外界的戰鬥仍在繼續,意識共生體的火種正在傳播。
但她知道,與“鏡淵”相比,眼前這場席卷多元宇宙的戰爭,或許……僅僅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敵人,或者說,真正的“結局”,可能遠遠超出了她,甚至造物主的想象。
她站在廢墟與犧牲之中,望向控製室外那片混亂的天空,掌心的Ω7紋路微微發熱,仿佛在與某個無儘深遠的、鏡像般的存在,產生著遙遠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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