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弈的話像顆石子投進沸水裡,演武場上瞬間炸開了鍋。
“平局?這也行?”“木劍有暗裂?我怎麼沒看出來?”“雲師兄為啥要幫那個雜役?”議論聲嗡嗡作響,連風都帶著幾分躁動。
趙明皺緊眉頭,盯著林小滿手裡的斷劍裂口,眼神裡滿是疑惑——剛才格擋時,他明明感覺到對方的力氣已經撐不住了;裁判弟子也愣在原地,手忙腳亂地看向高台上的其他內門弟子,顯然拿不定主意。
林小滿更是懵了,心臟砰砰直跳。她比誰都清楚,木劍斷裂就是因為趙明的力量太強,自己硬扛了太多下,跟“暗裂”半點關係沒有。雲師兄為什麼要替她說話?甚至不惜當眾找這麼個容易被拆穿的借口?
【哇!冰坨子小哥夠意思啊!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有我當年幾分風範了!】劍靈在她腦子裡嘖嘖稱奇,【不過我喜歡!這局平得好,沒丟本劍爺的臉!】
林小滿:“......”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隻覺得後背發緊——這要是被戳穿了,豈不是更丟人?
高台上,一位穿鵝黃衣裙的內門女弟子終於忍不住,蹙眉揚聲道:“雲師兄,小比規矩裡寫得明明白白,兵器損壞即為敗。您這麼判,恐怕難以服眾吧?”
雲弈抬眸看過去,眼神依舊清冷,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因器物本身的瑕疵,掩蓋了弟子的真實水平,反而違背了小比‘切磋精進’的本意。若諸位存疑,可當場驗劍。”
那女弟子被他看得一噎,張了張嘴沒再反駁——誰也不想跟藏劍峰的人較真,更何況是素來冷麵的雲弈。其他內門弟子也紛紛沉默,顯然默認了這個結果。
裁判弟子見狀,趕緊打圓場:“既如此...此局判平!林小滿、趙明二人,一同進入下一輪!”
趙明臉色依舊不好看,但還是抱了抱拳,轉身走下擂台——他雖不服,卻也不敢違逆內門師兄的判定。林小滿暈乎乎地跟著雲弈走,心裡七上八下的。
“師兄...謝謝你。”她小聲道謝。
雲弈腳步沒停,聲音淡淡的:“並非為你。藏劍峰的弟子,不容他人輕辱。”
林小滿心裡一動——原來他不是幫自己,是在維護藏劍峰的臉麵。可即便如此,那份莫名的暖意,還是悄悄漫了上來。
【切,死要麵子!】劍靈哼了一聲,又立刻興奮起來,【不過沒關係,能晉級就行!下一輪咱們繼續‘好運’!】
林小滿沒接話,她心裡清楚,“好運”總有用完的時候。
果然,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試,她的“好運”徹底沒了。對手是個身法迅捷的女弟子,手裡的木劍舞得像團影子,林小滿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沒撐幾招,手裡的劍就被挑飛了。這次,雲弈沒再開口。
林小滿走下擂台時,倒鬆了口氣——輸得明明白白,總比靠運氣和“黑幕”強。
本以為小比結束,日子能回到之前的節奏,可第二天清晨,雲弈就把她叫到了劍坪,扔過來一柄新木劍:“從今日起,加練。”
林小滿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繼續說:“每日揮劍一千次,繞山跑十圈,靈力運轉增至二十周天。”
她當場傻了眼——之前的訓練已經讓她累得直不起腰,現在居然還要翻倍?
【一千次?十圈?二十周天?】劍靈也驚了,【這冰坨子是想把你練廢嗎?不對,他肯定是嫉妒本劍爺的才華,故意消耗你的精力!其心可誅!】
林小滿沒理會劍靈的陰謀論,她看著雲弈冷峻的側臉,想起昨天他維護藏劍峰的樣子,又想起藥田邊的嘲笑、小比時的輕視,一股莫名的勁兒湧了上來。她握緊木劍,咬著牙點頭:“是,師兄。”
地獄般的加練,就這麼開始了。
每天天不亮,劍靈就準時“叫早”這次居然和雲弈站在了同一戰線),林小滿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始繞著藏劍峰的荒山野嶺奔跑。十圈下來,她累得像條脫水的狗,喉嚨裡全是血腥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接著是揮劍——一千次劈、刺、撩、掃,動作單調得讓人發瘋。手臂從酸痛到麻木,再到失去知覺,雲弈還在一旁盯著,隻要角度偏一點、發力錯一點,就會被他冷聲糾正:“腕沉。”“步穩。”“意散。”
到了晚上,她還要拖著灌鉛似的身體運轉《引氣訣》。二十周天下來,頭暈眼花,連飯都吃不下。
【快!加速!你這速度,蝸牛都比你快!】
【腰腹發力!不是用胳膊蠻乾!】
【靈力彆斷!堅持住!就差一點了!】
劍靈依舊聒噪,但它的指點,竟慢慢和雲弈的要求合上了拍——雖然方式還是那麼粗暴,卻比以前管用多了。
林小滿無數次想過放棄。有次繞山跑時,她直接累得趴在地上,眼淚混著汗水往下掉,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一想到雲弈那句“藏劍峰不容輕辱”,想到家裡老娘盼著她出人頭地的眼神,她又咬牙爬起來,一步一步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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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般地,在這樣近乎殘酷的壓榨下,她的身體慢慢適應了。跑十圈不再像以前那樣痛苦,揮劍時手臂也有了力氣,體內那絲靈氣雖然長得慢,卻比以前凝實了不少,運轉起來也順暢了。
【嗯...好像有點效果?】劍靈難得沒抬杠,【這冰坨子雖然方法變態,但路子好像沒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