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棟在公眾和下屬麵前,是愈發沉穩威嚴、氣度恢弘的領導者。
但回到位於省委大院深處的家,關上那扇厚重的房門,他偶爾會心血來潮,扮演起一個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的角色——“嚴父”。
這天晚上,祁國棟難得沒有應酬和緊急公務,準時回到了家。
客廳裡,黃莉雅正陪著祁安拚一個複雜的航天模型,小雲舒則坐在地毯上,咿咿呀呀地擺弄著積木。
祁國棟站在玄關,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但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收斂了笑容,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臉,背著手,邁著他在常委會上才常用的沉穩步伐,踱進了客廳。
他先是在拚模型的母子倆身邊停下,眉頭微蹙,用一種刻意壓低的、帶著“審查”意味的語氣問祁安:“作業都寫完了?今天在學校表現怎麼樣?有沒有被老師批評?”
祁安正拚到關鍵處,頭也沒抬,隨口應道:“寫完啦!表現挺好!沒有!”
那敷衍的態度,顯然沒把爸爸的“嚴肅”當回事。
祁國棟的“嚴父”形象第一回合就遭遇了滑鐵盧。他不甘心,又把目光轉向女兒。
他蹲下身,指著那堆被雲舒搭得歪歪扭扭的積木,繼續板著臉:“雲舒,你這搭建的是什麼?結構鬆散,重心不穩,毫無美感可言!這樣可不行,要講究方式方法!”
祁雲舒抬起烏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了看爸爸那張故作嚴肅的臉,非但沒怕,反而覺得有趣。
黃莉雅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她放下手裡的模型零件,揶揄道:“行了行了,祁大書記,您這套官威啊,還是留著明天到省委會議室裡去擺吧。在家裡,沒人買你的賬。”她走過去,輕輕推了他一下,“快去換衣服洗手,準備吃飯了。彆在這兒嚇唬孩子。”
祁國棟努力維持的嚴肅表情瞬間垮掉,自己也繃不住笑了出來。他揉了揉祁安的頭發,又輕輕刮了一下小雲舒的鼻子,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兩個小家夥,一點麵子都不給爸爸。”
他一邊往衣帽間走,一邊還兀自“辯解”:“我這不是為了樹立點父親的威信嘛……免得他們無法無天。”
黃莉雅跟在他身後,笑著拆穿:“得了吧你!上次安安數學考了滿分,是誰興奮得差點把他拋起來?又是誰偷偷給雲舒多吃了半塊冰淇淋,被我抓個正著?你這‘嚴父’啊,裝不過三分鐘。”
祁國棟被妻子說得啞口無言,隻能嘿嘿傻笑。確實,他本質上就不是一個真正嚴厲的父親。
工作的壓力和責任已經足夠沉重,家對他來說,是唯一的、可以徹底放鬆和袒露柔軟的港灣。
他所謂的“裝嚴肅”,更像是一種笨拙的、試圖參與孩子成長的方式,是一種緊張工作之餘心血來潮的家庭情趣。
晚餐桌上,氣氛輕鬆愉快。祁安嘰嘰喳喳地講著學校的趣事,祁國棟聽得認真,時不時給出一些看似“老成”實則充滿鼓勵的建議。小雲舒揮舞著勺子,吃得滿臉都是,祁國棟也不嫌臟,拿著紙巾耐心地幫她擦拭,眼神裡滿是寵溺。
黃莉雅看著丈夫那與在外界判若兩人的溫和模樣,心中柔軟。
她知道,這個在外界看來手握重權、一言九鼎的男人,在家裡,永遠是他們娘仨最不設防、最溫暖的依靠。
他的“嚴父”麵具,薄得像層窗戶紙,一捅就破,裡麵包裹著的,是滿滿的、或許有些笨拙卻無比真摯的愛。
在這個屬於他們的小小世界裡,沒有所謂的祁書記,隻有丈夫的身份和父親的身份。而後者,顯然比前者,要“不嚴肅”得多,也可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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