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陳末指著那頂安全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打碎它?”張強握緊了拳頭,金色的火苗在指尖若隱若現,淨化火焰對這種負麵能量聚合體應該有效。
“不。”陳末再次否決,他緩緩走向那頂安全帽,步伐沉穩,“毀滅很容易,但無法真正‘淨化’這份執念,甚至可能引發更劇烈的規則反噬。它們要的,不是毀滅,是……安息。”
他在距離安全帽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不斷重複的、令人心碎的幻影循環。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所有隊員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緩緩地、清晰地說道,聲音不高,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了那些絕望的嘶吼和哭泣,直接抵達了執念的核心:
“王建國。李衛東。張福貴。趙鐵柱……”他一口氣,念出了十幾個他從那混亂信息流中捕捉到的、屬於這些幻影礦工的名字!
每念出一個名字,那循環的幻影就劇烈地波動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針紮中!
“災難已經過去了。”陳末的聲音依舊平穩,卻注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曆史彼岸的篤定,“救援……雖然遲了,但它結束了。”
他抬起手,不是攻擊,而是仿佛在撫摸無形的時空。他的【絕對推演】能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運轉,不再是計算數據和規則,而是……“編織”信息,編織“認知”!
他將自己從外界帶來的、關於迷霧降臨後世界變遷的零碎信息,關於時間確實在流逝的客觀事實,以及一種“苦難已然終結,執著可以放下”的堅定“認知”,如同編織一幅新的畫卷,緩緩地、堅定地覆蓋向那片絕望的幻影!
“你們的掙紮,你們的恐懼,你們的思念……我們都看到了,也都記住了。”
“但沉溺於過去的傷痛,無法讓逝者安息,也無法讓生者前行。真正的紀念,是帶著對過去的銘記,勇敢地走向未來。”
這不是攻擊,而是一種……“告知”,一種“安慰”,一種基於絕對理性推導出的、對既定事實的“宣告”!
幻影的波動達到了極致,那些礦工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臉上的絕望逐漸被一種茫然,繼而是一種……仿佛長久噩夢終於醒來的疲憊與釋然所取代。
他們停止了徒勞的挖掘和嘶喊,紛紛轉過頭,無數道半透明的目光,齊齊投向了站在那裡的陳末。
那目光中,沒有了怨恨,沒有了瘋狂,隻剩下無儘的悲傷,以及一絲……得到確認後的解脫。
陳末迎著那些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仿佛做出了某種承諾:“安息吧。你們的家,我們會替你們記得。這條路,我們會替你們繼續走下去。”
仿佛某種維係了許久的執念終於得到了回應,那頂寫有“王建國”的安全帽,發出了最後一道微弱的、如同歎息般的光芒。
緊接著,所有的幻影,連同那頂安全帽,如同陽光下的冰雪,開始緩緩消融、淡化,最終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那股籠罩了整個礦區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悲傷回響,也隨之如同潮水般退去。
礦洞內,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但這一次的寂靜,不再壓抑,不再詭異,隻剩下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空曠與寧靜。
探照燈的光芒照亮了空無一物的地麵,仿佛剛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切,都隻是一場集體的幻覺。
隊員們久久無言,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中。他們沒有經曆激烈的戰鬥,卻感覺比任何一場戰鬥都要疲憊。那不是身體的累,是心靈的震撼與洗滌。
張強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陳末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敬佩,他喃喃道:
“末哥……你這……簡直是……度化啊……”
陳末沒有回應,他默默地看著幻影消失的地方,良久,才輕聲道:
“走吧。路,通了。”
當他轉身,率先向著礦洞外走去時,沒有人注意到,在他眼底最深處,一絲微不可察的、與那悲傷執念同源的規則流光悄然隱沒。
【規則碎片信息承載與共鳴)已記錄…理解度:17…】
他不是毀滅了規則,而是……“理解”並“安撫”了它。這對於他自身的能力而言,是一次全新的、意義深遠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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