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幾張材質奇特、上麵用某種發光顏料繪製著複雜星圖與能量脈絡的……“布帛”？
“這些，”老學究的語氣帶著罕見的鄭重，“是‘求知會’壓箱底的寶貝，也是‘靈犀’文明留下的，比那些大路貨數據庫更核心的遺產。”
他指著那黑色板狀物：“這是‘規則刻錄板’，據說能直接記錄和展現特定規則的結構模型，老子還沒完全搞懂怎麼用。”
又指向那星雲水晶：“這是‘虛空星核’，極其稀有的空間屬性材料，是進行超遠距離通訊或構建穩定空間裝備的核心，可惜，我們缺乏激活它的技術。”
最後，他拿起那幾張發光的“布帛”，眼神複雜：“這是……‘觀測者星圖’的殘片。”
“觀測者？”陳末心中一動，想起了智慧殘留體最後的警告。
“嗯，”老學究點點頭，將星圖殘片遞給陳末，“‘靈犀’文明晚期，發現了一些……來自世界之外的‘目光’。他們稱其為‘觀測者’。這些星圖，據說標注了‘觀測者’可能存在的方位，以及他們活動的一些規律。‘靈犀’懷疑，‘霧融’現象背後，或許有這些‘觀測者’的影子。”
陳末接過星圖殘片，觸手冰涼，那發光的線條仿佛擁有生命，在他指尖微微顫動。【規則模擬】本能地開始解析其中蘊含的、極其晦澀深奧的空間坐標與能量標記信息。這信息量龐大而混亂，遠超他目前能完全理解的範圍，但他能感覺到，這其中隱藏著關乎世界本質的巨大秘密。
“這些東西，太珍貴了。”陳末沉聲道。他知道，老學究拿出這些，意味著真正的認可與托付。
“珍貴個屁！放在老子這兒也就是吃灰！”老學究擺擺手，看似灑脫，眼神卻無比認真，“小子，你不一樣。你能看懂它們，能用到它們。這個世界快要爛透了，‘歸一會’那幫雜碎在搞大事，堡主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雷震是個莽夫，沈心那丫頭獨木難支……需要變數，需要像你這樣的‘變數’，去攪動這潭死水！”
他緊緊盯著陳末：“這些東西，你拿去！能研究出什麼，是你小子的本事！老子隻有一個要求——”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有力：“彆讓‘靈犀’的知識，徹底湮滅。彆讓這個世界，被那些瘋子和躲在暗處的家夥給毀了！”
陳末迎著老學究的目光，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跨越了文明與時代的期望。他鄭重地將星圖殘片和其他兩樣物品收好。
“我會儘力。”
離開第七圖書館的地下密室時，已是後半夜。寒風依舊，但陳末懷中揣著的，卻是足以改變未來格局的、沉重無比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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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返回“老兵之家”，而是繞道去了灰尾那位於西區更深處的情報據點。他有預感，關於“歸一會”和“基石”，灰尾那裡或許會有新的消息。
然而，當他按照暗號敲響那扇鐵皮門時，開門的卻不是往常那個尖細聲音的手下，而是灰尾本人。
他的娃娃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戲謔與精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凝重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一把將陳末拉進據點，迅速關上門，啟動了所有的屏蔽裝置。
“出事了，陳末。”灰尾的聲音壓得極低，淺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我收到了一份……來自‘歸一會’內部的，‘大禮’。”
他走到主控台前，調出了一段經過嚴重乾擾、畫麵扭曲破碎的錄像。
畫麵中，似乎是一個巨大的、位於地下的祭壇，風格陰森詭異，與“靈犀”文明的遺跡截然不同。祭壇周圍，跪滿了身穿黑色鬥篷、看不清麵容的“歸一會”信徒。而在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不斷蠕動、散發著令人極度不適的暗紫色晶石，晶石內部，仿佛囚禁著無數扭曲哀嚎的靈魂！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祭壇上方，懸浮著幾道模糊的、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虛影。其中一道虛影，似乎察覺到了窺視，猛地轉向“鏡頭”方向，雖然麵容模糊，但那雙毫無人性、充滿了純粹毀滅與瘋狂欲望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直刺人心！
灰尾快速關閉了錄像，臉色有些發白：“這是我在‘歸一會’一個外圍眼線舍命傳回的，他之後就徹底失聯了。根據背景信息和能量讀數分析，那個祭壇的位置，很可能就在北部‘枯骨荒原’的深處！他們……他們的儀式，似乎已經進行到關鍵階段了！那塊晶石……我懷疑，就是他們用來汙染或喚醒‘基石’的媒介！”
陳末的心沉了下去。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歸一會”的動作太快了！
“這份‘大禮’，我消化不了。”灰尾看著陳末，眼神複雜，“堡壘內部，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他們的眼線。這份情報，我現在隻信得過你。你……打算怎麼辦？”
陳末沉默著，腦海中飛速整合著剛剛從老學究那裡獲得的知識、智慧殘留體的警告、以及眼前這份血腥而緊迫的情報。
風暴，已然不再局限於遠方。
它那帶著血腥與瘋狂的觸須，正悄然向著白鹿堡，向著所有人，席卷而來。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冷靜而決然的光芒。
“看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慢慢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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