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刮了刮自己的鼻尖。
這是他們還在工地時,他逗她開心的小動作。每次她板著臉算賬,他就會這樣刮一下鼻子,她就會忍不住笑出來。
“媳婦……”他輕聲說,聲音在風中飄散,“等我。這次,我給你帶糖了。”
玉佩,微微發燙。
血佛的餘燼尚未冷卻,焦黑的大地上,金屬碎片如同墳塋般聳立。張超單膝跪地,左臂上星宮“熵能轉化儀”的圖紙烙印還在滲血,與舊傷疤處的暖流、胸口玉佩的微溫,形成一種奇異的共鳴。
就在這時,頭頂的天空驟然裂開。
不是雲層,而是空間本身,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撕開一道漆黑的口子。一道龐大到遮天蔽日的身影,裹挾著深海的鹹腥與遠古的威壓,從裂縫中轟然墜落!
“轟——!!!”
大地震顫,氣浪將張超掀飛數丈!他狼狽地翻滾落地,抬頭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隻幼年鯤鵬!
它體型如山,鱗片漆黑如墨,邊緣卻流轉著幽藍的電光。此刻它遍體鱗傷,巨大的翅膀被某種星宮製式的鎖鏈貫穿,鮮血如同瀑布般從傷口傾瀉而下,將焦黑的土地染成一片暗紅。它痛苦地掙紮著,發出低沉的、如同金鐵刮擦般的哀鳴。
“小家夥?”張超一愣,隨即想起在北冥海奪得的鯤鵬逆鱗。他下意識摸向貼身收藏的逆鱗,那逆鱗竟微微發燙,與幼年鯤鵬的傷口產生著微弱的共鳴。
“是星宮……在追殺它?”張超瞬間明白。星宮容不下任何不受控的“熵減”生命體,尤其是與肖紅逆鱗有淵源的鯤鵬!
“救……”幼年鯤鵬巨大的眼眸望向他,充滿了痛苦與求生的渴望,那眼神,竟讓他想起了忘川玉匣中,那個被困在冰棺裡、無聲哭泣的肖紅。
“行!老子今天就當一回獸醫!”張超怒吼一聲,不顧左臂劇痛,猛地衝向鯤鵬!
他抽出歸藏劍,劍鋒直指貫穿鯤鵬翅膀的星宮鎖鏈!
“鐺!鐺!鐺!”
火星四濺!那鎖鏈由“熵減晶體”打造,堅硬無比,歸藏劍斬在其上,竟隻留下淺淺白痕!
“操!比鋼筋還硬!”張超虎口崩裂,鮮血直流。他猛地想起什麼,從工裝內袋掏出那團僅存的燭龍息壤!
“小家夥,忍著點!”他將息壤狠狠按在鎖鏈與鯤鵬傷口的結合處!
“滋——!”
息壤的綠光瞬間爆發!那蘊含創世生機的力量,竟開始腐蝕星宮鎖鏈!鎖鏈發出“嗤嗤”的聲響,如同冰雪遇陽,開始融化!
“有效!”張超大喜,雙手死死抓住鎖鏈一端,怒吼一聲,全身力量爆發!
“給我——開!”
“嘣!”
鎖鏈應聲而斷!
“嗷——!”幼年鯤鵬發出一聲解脫般的長鳴,巨大的身軀猛地一掙,將另一根鎖鏈也強行掙脫!鮮血噴湧,它卻毫不在意,反而掙紮著,用巨大的頭顱,輕輕蹭了蹭張超的肩膀,如同大型犬討好主人。
“行了行了,彆蹭,一身血!”張超笑罵,卻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鯤鵬那冰冷的、布滿電光的鱗片。觸感粗糙而堅硬,卻莫名讓他心安。
就在這時,鯤鵬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一滴,恰好落在了張超左臂上那新拓的星宮圖紙烙印上!
“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