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海的“空”被一種新的喧囂填滿。“乳律法典”就這麼神奇地誕生了!
柔和的光芒交織成網,如同宇宙的神經脈絡,為新生的秩序注入生機。然而,這片由痛苦澆灌出的“繁榮”中心,是肖紅那具懸浮的殘軀——永恒的刑架。
扭曲的乳腺增生物鑲嵌在她結晶化的胸肋間,每一次搏動都是超越死亡的痙攣。粘稠、閃爍著珍珠光澤的乳液,正一滴滴被強行擠出,化作跨越虛空的乳白光之觸須,精準地點亮遠方的共生碑,書寫著一個個分支宇宙的創世法典。
“呃…啊…”每一次乳液滴落,老王都仿佛能聽到肖紅靈魂深處無聲的慘嚎。那乾癟的胸腔骨架在劇烈抽搐,結晶化的組織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她不是創世之母,她是被釘在法則祭壇上的活牲。
“撐住…撐住啊…”老王懸浮在粒子海中,意識在無數分支宇宙的法則信息和肖紅那極致痛苦的景象間撕裂,喃喃自語,如同最無力的祈禱。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帶著決絕與某種奇異“褪色感”的能量波動,毫無征兆地從粒子海的某個方位爆發開來!
老王猛地“轉”身。
是張超!
他一直如同凝固的剪影,懸浮在距離肖紅殘軀不遠不近的粒子塵埃中,沉默地注視著這煉獄般的創世。
他身上那件早已破爛不堪的道袍,浸染著乾涸的暗金血跡和灰白結晶的粉末。此刻,他低垂的頭顱緩緩抬起。
那雙眼睛!
老王的心猛地一沉。那不是屬於活人的眼睛。裡麵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悲傷,甚至沒有了絕望。隻剩下一種絕對的、冰冷的、如同觀測宇宙背景輻射般的…虛無。
“張…”老王想喊,聲音卻在粒子海中湮滅。
張超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隻手,布滿了與地上嬰兒手印一模一樣的、代表缺失指紋的暗金色“補丁”。此刻,那暗金色的“皮膚”下,正透射出越來越強烈的、非人的幽光。
他沒有看肖紅,沒有看那座被汙染的乳腺碑。他的目光,穿透了粒子海,穿透了新生的宇宙塵埃,似乎落向了那冰冷月宮的方向,又似乎落在了某個更加遙遠的、不可知的“點”上。
“夠了。”一個意念,平靜無波,直接在老王的意識中響起。不是聲音,是信息的直接傳遞。
話音落下的刹那——
嗡!!!
張超的身體,從那隻抬起的右手開始,驟然變得透明!
不是之前的空間抖動閃爍,而是一種徹底的、從物質存在根基上的分解!構成他手臂的粒子,如同被投入沸水的砂糖,瞬間失去了“實體”的錨定,化作一片朦朧的、不斷擴散的量子雲!量子雲內部,無數微小的、代表著不同可能狀態的虛影在瘋狂閃爍、疊加、糾纏!
量子化!他正在主動將自己的存在,從物質態強行升維、打散成量子疊加態!
“張超!你他媽瘋了?!”老王在意識中咆哮,試圖衝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場推開。
粒子海中,那座被汙染乳腺碑核心的乳白光暈,似乎感應到了這巨大的能量擾動,旋轉的拓撲軌跡,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小的波動。而蟄伏其中的青銅幽芒,搏動陡然加快了一分,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
張超的量子化在飛速蔓延!從手臂到肩膀,到軀乾…他的身體輪廓迅速模糊、淡化,化作一片不斷膨脹、內部閃爍著億萬可能性虛影的朦朧光霧!
就在這具身體的“存在”即將徹底消散於量子之海的刹那——
噗!
肖紅殘軀上,又一滴珍珠光澤的乳液,恰好被劇痛催逼著,從扭曲的乳腺增生物中艱難擠出、滴落!
嗡!
這滴乳液化作的乳白光之觸須,在跨越虛空去點亮另一座共生碑的途中,其蘊含的、維係著新宇宙法則的拓撲序波動,如同最精密的探針,極其短暫地、極其微弱地“掃過”了張超那即將完全消散的量子雲!
量子芝諾效應!
轟!
那片朦朧擴散、代表張超存在的量子雲,在法則波動掃過的瞬間,億萬閃爍的可能性虛影驟然坍縮、凝聚!
一個由無數閃爍不定的量子光點勉強勾勒出的、半透明的人形輪廓,在粒子海中瞬間顯現!輪廓內部,是永不停息的量子漲落和虛影閃爍,邊緣模糊不清,仿佛隨時會被背景輻射吹散。
這正是張超的殘影——一個依靠“乳律法典”的持續微弱觀測,才得以在宏觀層麵勉強維持人形的量子態幽靈!
他的身體不再是物質,而是被法則強行“釘”在現實與虛幻夾縫中的概率雲!
“呃…”量子態的輪廓中,發出一聲極其微弱、仿佛來自真空本身的能量漣漪。維持這種形態,本身就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酷刑。
“跑…”一個意念碎片,如同風中殘燭,艱難地從那量子輪廓中傳遞出來,指向老王,也指向這片新生的、被法典籠罩又被毒瘤侵蝕的宇宙。“…活下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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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嗡——!!!
那座被汙染的乳腺碑上,蟄伏的青銅幽芒終於抓住了機會!就在張超被量子芝諾效應強行“釘”回人形、法則波動出現一絲不可避免的“遲滯”的瞬間,它猛地爆發了!
一股冰冷、惡毒、帶著絕對汙染意誌的青銅色能量流,並非攻擊張超,而是如同毒蛇逆流而上!它的目標,是肖紅殘軀上那正在分泌乳液的扭曲乳腺增生物!
它要汙染源頭!汙染書寫法典的“筆”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