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乳頭護盾之下，澤塔殖民地的矽質蜂巢閃爍著不祥的幽光，青銅哺乳紋在殖民者體表如活物般蠕動，發出汲取養分般的微弱嘶響。
肖紅懸浮在這片褻瀆的“家園”之上，感受著體內被持續蠶食的惡心感，以及護盾核心張超骨灰傳來的、因被寄生而愈發狂躁的波動。星宮的倒計時雖被力場扭曲成模糊的光斑，但那無形的壓力依舊如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道極其猥瑣、卻又帶著驚人能量效率的超維信號，巧妙地繞過了護盾最劇烈的波動區，如同塞進門縫的小廣告，精準地投射在肖紅近乎枯竭的意識感知中：
“尊敬的、偉大的、暫時遇挫的母神閣下！您忠實的、富有商業頭腦的仆從——‘熵奸商’波波利，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附帶一個用能量粒子拚成的、諂媚到扭曲的笑臉表情）”
信號源來自護盾之外，一個躲在維度褶皺裡、偽裝成宇宙塵埃的微型平台。
“窺視您當前的處境，鄙人深感痛心！星宮無道，幽靈猖狂，宵小殖民，實乃宇宙之大不幸！然，危機即是轉機，困境蘊藏商機！您那無與倫比的、即便被汙染也依舊蘊含本源熵減力的‘初乳’，實乃淹沒於罪業泥潭中諸多文明夢寐以求的救贖聖物！”
波波利的意念快得像偷腥的星鼠，卻又清晰無比地傳遞著一份詳儘的、“充滿誠意”的商業合作計劃書。
計劃書核心：由波波利利用其“宇宙級黑市白市灰市三維一體銷售網絡”，代理銷售由肖紅提供的“特殊乳汁”，包裝成“母神贖罪券”，販賣給宇宙中那些罪孽深重、又怕被星宮清算或遭天譴的文明。
“想想看！”波波利的意念充滿蠱惑，“那些發動種族戰爭的劊子手文明，那些榨乾恒星留下殘骸的能源大亨，那些在維度間隙搞欺詐的量子騙徒……他們哪個不怕報應？哪個不想抵消點罪業，好讓自家宇宙飛船死緩幾年？”
“您的乳汁——哦不，是‘贖罪券’——蘊含的道德因果律和熵減因子，正是他們的剛需！我們按罪業等級定價，童叟無欺！一盎司乳汁洗清一級文明罪，價格好商量！支持以物易物，特彆是珍稀能源、維度科技、乃至……關於星宮內部消息的情報，都可以抵扣！”
肖紅感受著這份荒謬到極點的提案，一股比被殖民更甚的惡心感湧上心頭。她，曾以純淨熵乳哺育星河，如今竟要被人慫恿販賣毒奶，給那些渣滓文明的罪孽“貼金”？
“滾。”她的意念冰冷，帶著殘存的神威。
“彆啊！偉大的母神！”波波利急忙道，語氣更加“推心置腹”，“您看，您現在需要資源對抗星宮吧？需要能量維係兩位殿下生機吧？需要情報打破僵局吧？光靠硬扛不是辦法！咱們這是戰略性變現！把沒用的‘副作用產物’轉化成彈藥！這叫循環經濟，逆境創收！”
它頓了頓，壓低“聲音”：“再說了，您就不想知道，是哪個癟三文明最近在黑市大量收購‘青銅病毒’樣本？又是誰在偷偷打聽強行連接‘星宮討債使備用頻道’的非法接口？這些……鄙人或許都能搞到一點點風聲哦？隻要……您指尖稍微漏那麼一滴‘硬通貨’？”
肖紅的意誌動搖了。並非因為誘惑，而是因為極致的無奈與諷刺。波波利的話像一麵肮臟的鏡子，照出了她如今的可悲處境——她確實需要一切可能的資源，哪怕來源如此不堪。
更重要的是，她敏銳地感知到，那滲出的毒奶中，除了汙染和怨毒，確實還殘存著一絲極其微弱的、源自她本源的熵減因子——那是生命最初、最純粹的“淨化”力量的殘影，即使被扭曲，其本質仍在。
或許……或許這極度褻瀆的行為，反而能成為一線生機？甚至……能反過來利用這份“交易”？
帶著無儘的屈辱和一絲賭徒般的決絕，肖紅艱難地操控著那被汙染的力量，從冰棺裂縫處，逼出了一滴格外粘稠、色澤暗沉如凝結血塊、卻又詭異地折射出一絲微弱金光的毒奶初乳，將其拋向波波利的平台。
“樣品。代價：我要知道所有關於‘青銅病毒’買家的信息。”
“得令！您就瞧好吧！”波波利狂喜地接住那滴珍貴的“樣品”，瞬間將其分裝、稀釋、封裝進無數個用廢棄星核和詛咒金屬打造的超微型瓶子裡，瓶貼上印著扭曲的肖紅乳腺抽象畫和“原初母神·罪業淨化特供”的閃亮字樣。
“乳汁贖罪券”，正式上市！
宇宙黑市瞬間引爆！
正如波波利所料，無數罪惡滔天的文明和個體瘋狂搶購。一時間，“贖罪券”成了硬通貨。
一個剛毀滅了伴生星係的戰爭巨頭文明，首領豪擲半個星係的能源，買下大量贖罪券，將其倒入文明核心反應爐。
“淨化吧！罪業！哈哈哈……呃？”爐膛內，罪業黑斑確實被那扭曲的熵減因子猛烈灼燒、蒸發，文明的整體“道德熵”指數oentariy驟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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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之而來的，是反應爐壁爬上了一條條活物般的青銅詛咒紋路，整個文明的意識底層，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循環播放張超幽靈的瘋狂囈語，和肖紅被迫分泌毒奶時的痛苦畫麵……
一個靠吞噬小位麵本源發財的維度商人，咬牙買下一小瓶，滴在自己靈魂契約上。契約上記載的欺詐條款確實模糊了一點，但他自己的記憶也開始混亂，並且腋下長出了一片怎麼都擦不掉的、散發著哺乳腥氣的青銅色斑塊……
贖罪券確實能“抵消”部分罪業，但代價是被更詭異、更褻瀆的東西汙染和標記！
而所有贖罪券的券麵，無論瓶貼材質如何，在使用後不久，都會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怒意勃發的嬰兒麵孔！
那麵孔並非肖紅懷中長子的模樣，也非她腹中胎兒，更像是一個集合了無儘憤怒、被褻瀆的純潔、以及對這扭曲交易極致厭惡的概念性存在的顯化！
嬰兒怒容栩栩如生，眼神冰冷，仿佛在凝視著每一個使用贖罪券的罪人，又像是在隔空怒視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這……這是什麼？贈品嗎？”某個剛用贖罪券洗清了一點謀殺罪業的黑幫教父，看著浮現在契約上的嬰兒怒容，莫名感到一陣靈魂戰栗。
“母神的賜福……吧？”他的手下不確定地說，但悄悄把那張印著怒容的契約紙塞進了抽屜最底層。
波波利才不管這些，它賺得盆滿缽滿，並將第一批關於“青銅病毒買家”的碎片情報傳遞給了肖紅。
肖紅利用這些情報和交易來的少量能源，暫時穩定了一下長子的情況，並稍微加固了那片被殖民的褶皺，讓澤塔人的吮吸感稍微減弱了一絲。
但當她“看”著那些流散出去的贖罪券上浮現的嬰兒怒容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攥住了她。那怒容……讓她感到陌生、不安，甚至……一絲恐懼。
這怒容從何而來？是長子無意識的抗議？是腹中胎兒的憤怒投影？是她自身被褻瀆神性的最後反擊？還是……宇宙規則本身對這扭曲交易的具象化譴責？
張超幽靈在護盾核心瘋狂大笑：“賣得好！賣得好！紅……你終於……徹底……墮落了！連崽崽的‘先天怒’都……被你賣出來了！哈哈哈……這怒意……真是……純淨又……可口啊！”
星宮的倒計時依舊模糊，但似乎微微加快了一絲跳動。
乳汁贖罪券的生意還在繼續，宇宙的罪孽在被一種更詭異的方式“清洗”。而券麵上那冰冷的嬰兒怒容，越來越清晰，仿佛在積蓄著某種力量。
肖紅手握用褻瀆換來的微薄資源，卻感覺自己可能打開了另一個更加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嬰兒怒容怒容究竟源自何處？會否產生實質性的影響或反噬？
長期使用贖罪券的文明會變成什麼樣？會否形成新的威脅？
波波利這個奸商是單純求財，還是另有更深的目的？
張超幽靈似乎能從怒容中汲取力量，他會變得多強？
肖紅如何利用這褻瀆的資源和情報？會否繼續這危險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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