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智齒與肖紅淚晶在戰場廢墟中意外結合,自然凝結出第一批“奶渣”的景象,所帶來的震撼尚未平息,一個更為宏大、更為冰冷的宇宙級事件,如同最終審判的鐘聲,在所有幸存文明的意識深處轟然敲響。
宇宙的總牙齦儲量,歸零了。
這不是某個區域的枯竭,而是整個可觀測宇宙範圍內,所有文明、所有生命形態、乃至宇宙“牙床”本身所蘊含的、可用於“獻祭”或維持“吮吸”負熵流的活性牙齦組織,徹底消耗殆儘。
這一臨界點的突破,觸發了一個早已銘刻在宇宙基礎法則中的、隻存在於理論層麵的終極機製——“牙祭末日鐘”。
沒有聲音,沒有光爆。但在每一個存在的感知裡,一座無形無質、卻龐大到籠罩整個宇宙的巨鐘,憑空凝現。它的鐘體由凝固的絕望和絕對的匱乏構成,而它的鐘擺,則是一條由宇宙誕生以來、所有脫落乳牙的因果鏈串聯而成的、橫貫星河的詭異造物。
這條乳牙因果鏈,記錄著每一次“離乳”事件的前因後果,承載著所有因此而消亡文明的最後印記。此刻,它作為鐘擺,開始以一種無可阻擋的、象征著徹底終結的韻律,緩緩擺動。
每一次擺動,都牽動著整個宇宙的根基。真空凍結的速度急劇加快,尚未完全歸零的能量加速逸散,連時空結構本身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來了!終於來了!”離乳教團的至高主教,那團混沌雲發出了近乎狂喜的波動,“終極的寧靜!絕對的斷奶!加速吧!讓鐘擺更快!迎接這偉大的終結!”
離乳教團殘存的勢力,將其所有的能量和意誌,都灌注到對“牙祭末日鐘”的感知和推動上,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加速這末日的進程,讓他們崇拜的“虛無”早日降臨。
然而,並非所有存在都甘於接受這被設定的終局。
在牙髓方舟的艦橋上,凱斯指揮官感受著宇宙根基的震顫和那無處不在的終結韻律,矽化的麵容無比凝重。安娜工程師麵前的儀器瘋狂報警,顯示著宇宙各項基礎參數正在指數級惡化。
“沒有辦法阻止了嗎?”安娜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就在這時,一直沉寂的張超劍靈,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意念。
“斷……奶……協……議……”劍靈的意念斷斷續續,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執……行……延……遲……”
歸藏劍,那柄承載著張超最後意誌與力量的古劍,在未受任何操控的情況下,自行從方舟的保管庫中破匣而出!它化作一道橫跨星域的璀璨流光,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直接出現在了那無形的、龐大的“牙祭末日鐘”之前!
與那宇宙尺度的巨鐘相比,歸藏劍渺小得如同塵埃。
但它的光芒,卻銳利得足以刺穿虛無!
“他要乾什麼?!”凱斯指揮官失聲道。
在無數道或驚恐、或期待、或冷漠的目光注視下包括離乳教團的主教、熵魔教團的殘黨、隱匿的觀察者,甚至可能包括星宮本身),歸藏劍動了。
它沒有去攻擊巨大的鐘體,那毫無意義。它的目標,是那條作為鐘擺的、由所有脫落乳牙因果鏈串聯而成的鎖鏈!
劍身之上,那由張超骨髓與肖紅淚晶混合生成、已然初步融合的奶渣微粒,發出了共鳴的微光。劍靈將其全部的力量,以及對“斷奶協議”最後的反抗意誌,儘數凝聚於劍鋒之上。
一道無法用顏色形容的劍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光線,精準無比地斬在了乳牙因果鏈與鐘體連接的那個最關鍵的因果節點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聲仿佛來自邏輯源頭的、清脆的斷裂聲。
“錚——!”
歸藏劍的劍光,並非物理性的切割,而是因果律的斬斷!
它強行斬斷了“牙祭末日鐘”的鐘擺,與宇宙終結命運之間的因果連接!
正在加速擺動的乳牙因果鏈,猛地一滯!那籠罩整個宇宙的終結韻律,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歌聲,戛然而止!
離乳教團主教發出了不敢置信的、憤怒的咆哮:“不——!”
鐘擺,那條由無數乳牙串聯成的因果鏈,在被斬斷與鐘體的連接後,並未如同預想中那樣崩潰消散。它仿佛失去了目標的蛇,在虛空中茫然地扭動、盤旋。
緊接著,在某種殘留的集體意誌,或許是那些乳牙主人文明最後的不甘,或許是齦淵衛士守護信念的餘暉,又或許是張超劍靈那一斬中蘊含的“延遲”之意的驅動下,這些失去了“終結”使命的乳牙因果鏈,開始以一種玄奧的方式,自發地重組。
它們彼此鑲嵌、扣合,能量與信息流以前所未有的形式交織。乳牙的形狀在消融,因果的線條在重構。
片刻之後,乳牙因果鏈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懸浮在原本鐘擺位置的、結構極其複雜精妙的鑰匙。
一把物理形態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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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通體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金屬光澤,卻又隱隱流動著生命的暖意。鑰匙的柄部,隱約可見母親懷抱嬰兒的浮雕,與齒墳星域的某些紀念碑遙相呼應。鑰匙的齒部,則是由無數細微的、仍在緩緩運轉的微型吮吸負壓場和時空褶皺構成,其複雜程度超越了當前宇宙的任何造物。
無需任何說明,所有感知到它的存在,都瞬間明白了它是什麼——
“冰棺物理鑰匙”!
那把能夠真正、物理性地打開那具承載著一切開端與終結秘密的肖紅冰棺的終極鑰匙!
“牙祭末日鐘”的倒計時,被張超劍靈以斬斷因果的決絕方式,強行中斷了。
但宇宙並未得到拯救,隻是終局被延遲。
而通往這被延遲的終局——或者說,通往下一個可能性的——鑰匙,卻以這樣一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具現化了。
歸藏劍在完成這驚天一斬後,光芒黯淡了許多,靜靜地懸浮在鑰匙旁邊,仿佛忠實的守衛。
整個宇宙,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寂靜。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算計,此刻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把剛剛誕生的、懸浮於虛空之中的——冰棺物理鑰匙。
這把鑰匙的出現,瞬間成為了比任何資源、任何理論、任何神器都更具吸引力的終極目標。誰將率先出手爭奪這把鑰匙?離乳教團會甘心終結被延遲嗎?星宮會對這“計劃外”的鑰匙作何反應?而鑰匙本身,又會選擇怎樣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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