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門驗傷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章 宮門驗傷(2 / 2)

“校尉,”他接過蔣師仁遞來的金瘡藥,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看他們腰間的彎刀。”蔣師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每柄彎刀的柄首都嵌著顆唐軍製式的銅扣,扣上刻著的“唐”字被摩挲得發亮——那是使團二十八人標配的腰牌殘片。

三百名力士同時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得像是一塊巨石砸在地上。最前排的力士摘下腰間的銅扣,雙手捧過頭頂:“奉讚普令,凡能讓佛血入骨、傷疤成圖者,可率本部甲士。”銅扣在他掌心轉動,露出背麵刻著的小字:“二十八”。

王玄策的斷足不再流血,佛血凝成的金斑在傷口處隱隱發亮。他看著宮門內延伸的長廊,突然想起使團覆滅那日,老通事張誠把最後一塊腰牌塞進他手裡時說的話:“正使,帶著我們的名字回家。”此刻三百塊銅扣在夕陽下閃爍,倒像是二十八顆忠魂化作了星辰。

蔣師仁的鏈子刀“唰”地收回鞘中,臂上的傷口已不再滲血。他扶著王玄策踏上第六級石階,聽見身後的轉經筒又開始轉動,這次傳出的是《秦王破陣樂》的鼓點。宮門兩側的鎏金轉經筒上,原本浮現的使團覆滅圖景已被新的畫麵取代:王玄策站在恒河岸邊,身後是八千借來的聯軍,戰象的哀鳴裡混著唐軍的號角。

“走吧,校尉。”王玄策的聲音穿透鼓點,帶著一種近乎沸騰的平靜,“讓阿羅那順看看,大唐的傷疤能長出怎樣的獠牙。”斷足踩在石階上的聲響,與三百名力士的甲葉摩擦聲交織在一起,在布達拉宮的暮色裡織成一張網——網的儘頭,是中天竺即將崩塌的宮殿。

第四節傷疤借兵

三百名赤膊力士突然同時抬手,掌心的短刀精準劃向胸前烙印。血珠濺在青石板上並未散開,反而順著石縫遊走,漸漸聚成兩半虎符的輪廓——左半邊刻著“唐”字,右半邊是吐蕃的“雍仲”符號,缺口處還在微微顫動,像在等待契合的瞬間。

王玄策盯著那灘凝血,斷足的傷口突然發燙。方才被剜出碎骨的地方傳來酥麻感,低頭時竟見那些飛濺的血珠正順著斷足攀爬,在殘端凝成層金鐵般的外殼,五個尖銳的趾尖赫然成型,泛著冷光的金屬表麵還映著力士們猙獰的傷疤。

“正使的傷……”蔣師仁的橫刀突然發出嗡鳴,刀身在掌心震顫著分解重組。原本三尺長的刀刃漸漸延伸至丈許,護手處的鮫魚皮化作猙獰的獸首,刀背浮出古樸的雲紋——那是當年其父蔣儼征高昌時用過的陌刀,他隻在家族祠堂的畫像裡見過這形製。

“這不是借兵。”王玄策按住突然躁動的金鐵趾尖,聲音沉得像淬了冰,“是驗兵。”話音剛落,最前排的力士突然屈膝,胸膛的傷口壓向地麵虎符,血珠順著虎符紋路滲進石縫,“哢嚓”聲裡,半塊虎符竟從石中凸起,泛著玉石般的光澤。

變故陡生。宮牆突然劇烈震顫,銅匣最後一塊殘片從王玄策袖中飛出,“釘”進西側牆麵的刹那,整麵牆竟變得透明如琉璃。牆後並非殿堂,而是層疊的棺槨——裡麵封存的唐軍遺骸都保持著握物的姿勢,枯骨指間的半塊魚符泛著幽光,符上的“河西”二字被血漬浸透,與力士們的血符遙遙相對。

“是貞觀十四年的河西軍。”蔣師仁的陌刀在掌心發燙,他認出其中具遺骸腰間的銅鈴——那是父親當年贈予袍澤的信物。遺骸們的手腕突然轉動,半塊魚符齊齊指向王玄策,缺口處的齒痕與他懷中那半塊竟嚴絲合縫。

力士們的血符突然掀起腥風。左半邊“唐”字虎符猛地躍起,在王玄策膝前盤旋,金鐵趾尖觸到血符的瞬間,斷足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那些金屬外殼竟順著骨骼向上蔓延,在小腿處凝成半截脛甲,上麵的紋路與虎符完全重合。

“還沒完。”王玄策咬著牙按住脛甲,視線掃過透明牆後的遺骸。最上層那具遺骸的脖頸處,掛著枚熟悉的銅印——是使團老通事張誠的印信,當年在長安西市刻的,邊角缺了塊月牙形的缺口。此刻那印信突然從遺骸頸間脫落,穿透琉璃牆落在血符上。

“噗”的聲,血符炸開成漫天血霧。三百名力士同時悶哼,胸前的傷疤突然滲出黑血,虎符右半邊的“雍仲”符號開始扭曲,化作頭張牙舞爪的雪豹。雪豹虛影撲向王玄策的瞬間,蔣師仁的陌刀橫掃而出,刀風劈開血霧,卻見霧中浮現出無數唐軍的臉——是那二十八名弟兄臨死前的模樣。

“過得了血符,未必過得了亡者關。”高台上突然傳來女聲,文成公主的身影隱在經幡之後,手中的《金剛經》正泛著金光。王玄策的金鐵趾尖在石上劃出火星,看著那些亡者虛影漸漸逼近,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的河西地圖:“我身上的疤,就是他們的墓碑!”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話音剛落,透明牆內的唐軍遺骸竟齊齊抬手,半塊魚符擲向空中。三百塊符牌在血霧中拚成完整的調兵令,上麵的字跡卻在變化——時而顯“河西節度”,時而顯“吐蕃讚普”,最後定格為模糊的“天可汗”三字,墨跡裡還混著唐軍的血。

蔣師仁的陌刀突然失重,刀身的雲紋褪成血色。他握著刀柄的手被燙得生疼,卻見刀背浮現出其父的字跡:“兵者,信也。”這三字剛顯,空中的雪豹虛影突然潰散,血霧重新聚成虎符,隻是這次的缺口處多了行小字:“需驗心之誠。”

王玄策突然俯身,金鐵趾尖摳住石縫裡的半片貝葉——是方才骨鈴裡掉出的殘片,背麵竟還有行極小的簪花小楷:“遺骸握符,非為借兵,為驗是否敢認舊部。”他將貝葉按在虎符缺口,那半塊調兵令突然飛落,在他掌心化作枚銅環,環上刻著二十八道刻痕。

“弟兄們,我王玄策回來了。”他握緊銅環,指腹摩挲著那些刻痕。透明牆內的遺骸突然齊齊坐起,枯骨手指指向宮門深處,那裡的陰影裡竟立著排兵器架,上麵的唐刀、陌刀、長戟都蒙著厚厚的塵,卻在此時同時出鞘寸許,發出龍吟般的輕鳴。

力士們的傷疤已不再流血,血珠在地麵彙成溪流,順著石階向下淌去。最前排的力士突然單膝跪地,掌心向上托著塊青銅令牌:“此乃吐蕃十二屬國的調兵符,然需正使以血飼之。”令牌上的凹槽,正與王玄策掌心的銅環嚴絲合縫。

蔣師仁的陌刀突然輕顫,刀身映出遠處經幡後的異動。文成公主手中的《金剛經》已展開半幅,經頁在空中鋪成道金色的橋,每個梵文字母都在跳動,細看竟是個吐蕃騎兵的名字——“論讚”“悉諾”“噶爾”……皆是吐蕃十二屬國的勇將。

“這才是第三重考驗。”王玄策盯著那座經橋,金鐵趾尖在石上碾出火星。虎符仍懸在半空,缺口處的微光忽明忽暗,顯然還未認可這臨時的金鐵斷足。透明牆內的遺骸開始輕輕搖晃,枯骨碰撞的聲響像在催促,又像在警告。

他突然抬手,將掌心的銅環狠狠砸向虎符。兩物相撞的刹那,空中炸開團血花,王玄策的金鐵斷足突然迸出裂紋——原來那些金屬外殼下,正滲出新鮮的血肉,在與虎符的血氣相融。蔣師仁的陌刀適時橫在他身前,刀麵映出高台上文成公主微蹙的眉,也映出遠處突然出現的吐蕃讚普身影。

“還沒到借兵的時候。”王玄策的聲音混著喘息,看著虎符重新裂開,“他們要驗的,是我敢不敢帶著這副殘軀,踏過弟兄們的屍骨往前走。”金鐵趾尖突然踏碎塊青石,血珠順著裂縫滲入地下,驚起無數蟄伏的飛蟲——那些蟲豸在空中盤旋,竟也組成半塊殘缺的兵符。

力士們的胸膛微微起伏,誰也沒有倒下。他們胸前的傷疤正緩緩愈合,烙印的紋路與王玄策脛甲上的金鐵紋絡漸漸同步,像在編織張無形的網。透明牆內的唐軍遺骸突然齊齊舉臂,半塊魚符指向經橋儘頭,那裡的陰影裡,似乎有更龐大的陰影在蠕動——是戰象的輪廓。

蔣師仁握緊陌刀,看著父親的字跡在刀背漸漸隱去。他知道這場考驗還長,虎符未合,經橋未過,牆內的遺骸還在等個確切的答案。但當王玄策的金鐵斷足再次抬起時,他分明聽見三百柄兵器同時出鞘的輕響,混著遠處戰象的低鳴,在布達拉宮的穹頂下織成張緊繃的弦——弦的另一頭,正係著中天竺的命脈。

第五節真身現世

王玄策的金鐵趾尖踏上經橋時,整座布達拉宮突然暗了下來。唯有他身上的七處傷疤同時亮起,像七盞懸在皮肉上的燈籠——鎖骨處的箭疤泛著銀輝,後背的火銃灼痕燃著赤焰,就連斷足殘端的金鐵外殼,都透出玉色的光暈。

“正使……”蔣師仁握緊陌刀,看著那些跳動的光紋順著經橋蔓延。經頁鋪就的橋麵上,每個吐蕃騎兵的名字都在震顫,“論讚”二字突然炸開,化作團金霧,霧中竟浮出片熟悉的庭院——是長安鴻臚寺的後院,七歲的王玄策正踮腳夠著廊下的鎏金麵具。

“原來如此……”王玄策的呼吸驟然停滯。記憶裡那麵具的紋路,竟與方才黃金祭司戴的一模一樣。當年他偷拿麵具時,還在內側刻了道極小的月牙痕,此刻霧中的孩童突然轉身,掌心托著的麵具內側,赫然有道相同的刻痕。

金霧尚未散儘,蔣師仁的陌刀突然自動出鞘。刀風劈向虛空時,竟斬開道幽藍的裂縫,封泛黃的卷軸從縫中飄落——是貞觀十年的敕書,朱砂印泥還帶著光澤,字跡是太宗皇帝獨有的飛白體:“王玄策,朕許你此生偽傷一次。”

“偽傷?”蔣師仁接住卷軸的手突然發抖。他看向王玄策的斷足,金鐵趾尖正泛著可疑的暗紋,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可想起三日前斷足時的血濺雪崖,想起鐵蒺藜吸血時的黑血凝成阿羅那順的臉,又覺得這念頭荒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王玄策的目光落在敕書上,七處傷疤的光芒突然黯淡。他想起十六歲那年,太宗皇帝在含元殿召見,指著西域輿圖說:“外交官的刀,有時藏在袖裡更管用。”當時他不懂這話的深意,此刻看著經橋上漸次亮起的名字,突然明白了——那道被允許的偽傷,原是為今日留的。

銅匣的最後殘片正在消融,金粉順著宮牆的裂縫遊走,在透明牆麵上烙出八個字:“傷是假的,血是真的。”字跡剛顯,王玄策的金鐵斷足突然迸出裂紋,裡麵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截光滑的玉骨——竟是用和田暖玉雕琢的假肢,隻是表層裹著層人皮,滲血的地方還留著針腳。

“正使你的足……”蔣師仁的陌刀“哐當”落地。玉骨殘端的血珠正順著經橋滴落,落在“悉諾”二字上,那名字突然化作張人臉——是阿羅那順的謀士,當年在長安留學時,曾與王玄策同席飲酒。

“七歲偷的麵具,十六歲領的密旨,三日前斷的假足。”王玄策的聲音異常平靜,抬手扯開左褲管。玉骨與皮肉的銜接處還纏著紗布,上麵的血跡已發黑,“但流的血是真的,弟兄們的死是真的,要滅中天竺的心,更是真的。”

話音剛落,經橋上的《金剛經》文字突然倒轉。“悉曇”字母組成的騎兵名字開始變形,漸漸化作二十八張人臉——是使團弟兄們的模樣,老通事張誠缺指的手正指向王玄策的胸口,那裡的河西地圖突然滲出鮮血,將玉門關的標記染得通紅。

三百名赤膊力士突然騷動,胸前的傷疤烙印開始發燙。最前排那名力士猛地撕開衣襟,隻見烙印的紋路正在重組,猙獰的傷疤漸漸化作虎符的形狀,左半邊“唐”字嵌著玉門關的輪廓,右半邊“雍仲”符號裡,竟浮出泥婆羅的山川。

“假傷能驗真血嗎?”高台上的文成公主突然發問,經幡後的身影向前半步。王玄策的玉骨斷足踩在經橋中央,金鐵外殼徹底崩碎,露出的暖玉在光中半透明,卻有血珠從玉孔裡滲出——那是他藏在玉骨中的血袋,混著佛骨殘核的金粉,此刻正順著經頁的紋路,在每個名字上凝成血點。

蔣師仁突然撿起陌刀,刀背拍向王玄策的斷臂。“正使的右肩中過毒箭,傷口該有三寸深。”他盯著那處傷疤,看著光紋裡浮出的毒血凝成小蛇,“但假傷驗不出真毒。”話音未落,毒血小蛇突然撲向經橋儘頭,那裡的陰影裡正飄出團黑霧——是阿羅那順的巫醫,當年用的七步倒毒藥。

“毒是真的,解藥也是真的。”王玄策突然扯開右臂的繃帶,傷口處還留著青黑色的印記,“當年吐蕃讚普贈的解毒丸,我藏了十年。”這話說完,黑霧突然潰散,經橋上的“噶爾”二字化作把鑰匙,落在他的掌心。

銅匣的金粉已徹底滲入宮牆,那八個字的邊緣開始泛出金光。透明牆內的唐軍遺骸突然劇烈搖晃,枯骨手指指向宮門深處,那裡的兵器架上,蒙塵的唐刀突然出鞘,刀光在牆麵上投出排影子——是二十八名弟兄生前的身姿,正整齊地向王玄策行禮。

三百名力士的虎符烙印突然亮起,左半邊“唐”字與右半邊“雍仲”同時轉動,缺口處漸漸契合。但他們並未起身,反而將額頭抵在經橋上,像是在等待最後的指令。蔣師仁看著王玄策掌心的鑰匙,突然明白——這還不是借兵,真正的考驗藏在宮門深處。

王玄策的玉骨斷足踏上最後級經頁,七處傷疤重新亮起,這次的光紋裡混著吐蕃的“六字真言”。他握緊那把鑰匙,看著遠處高台上的文成公主,突然笑了:“公主的考驗,是要我承認,外交官的真本事,從來不是硬拚。”

經橋突然劇烈震顫,《金剛經》的文字開始消散,露出底下的青石板——原來這橋本就是幻象。但三百名力士胸前的虎符已完全成型,隻是每個符牌的中央,都缺了塊與王玄策掌心鑰匙形狀相同的凹槽。

“借兵的門,在虎符合璧之後。”王玄策將鑰匙舉過頭頂,玉骨斷足在石上敲出清脆的聲響,“現在要驗的,是我敢不敢用這假傷,去開真兵的門。”他的目光掃過透明牆內的唐軍遺骸,掃過蔣師仁緊握陌刀的手,最後落在宮牆深處那團越來越濃的陰影上——那裡,才是真正的調兵符藏身處。

蔣師仁突然單膝跪地,陌刀橫在身前,刀麵映出王玄策的玉骨斷足。三百名力士的虎符烙印同時發出輕鳴,像是在呼應那尚未合璧的凹槽。布達拉宮的風突然轉向,帶著遠處雪山的寒意,吹得經幡獵獵作響,卻吹不散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那是真傷假傷都掩不住的,屬於戰場的味道。

喜歡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請大家收藏:()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最新小说: 冷婚四年不同房,要離婚他跪哭失控 滅門夜,我易筋經大圓滿! 大明:暴君崇禎,重塑大明 求生:女神鎮宅,收點稅怎麼了? 我在泡沫東京畫漫畫 大秦開局混了個太子 人在美利堅:我的叔叔堂吉訶德 九陽霸體 天幕直播:廢柴徒弟們怎麼飛升了 成為鎧甲召喚人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