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誓為盟_鐵血使節:一人滅一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4章 冰誓為盟(1 / 2)

第一節:血冰立契

雪域罡風如刀,卷著碎雪抽打在唐使節旄上,犛牛尾穗早已結霜。王玄策立在冰原裂隙邊緣,玄色朝服下擺被凍得發硬,靴底踏碎的冰碴子混著凍土簌簌滾落。三百丈長的冰縫像大地咧開的猙獰巨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翻湧著幽藍寒氣,將周遭百丈內的積雪都凍成了青黑色的堅冰。

“蔣校尉,取我節杖來。”王玄策的聲音裹在風裡有些發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勁。

蔣師仁從背上解下鎏金節杖,銅製的八棱杖身凝著層薄冰,他粗糲的手掌擦過杖頭鑲嵌的綠鬆石,聽見冰層碎裂的輕響。這位佩著陌刀的壯漢喉結滾動,望著那道能吞下半座烽燧的冰縫,喉間擠出一句:“王正使,這冰隙邪性得很,方才我見裂隙裡有紅光翻湧。”

王玄策接過節杖,左手按在腰間蹀躞帶上,拔出嵌著北鬥七星紋的短匕。匕首劃破掌心的瞬間,血珠還未墜地就被寒氣凝在半空,他反手將滲著血珠的手掌按向冰縫,暗紅血珠墜入深淵的刹那,整道裂隙突然發出玉石相擊的脆響。

“咄!”王玄策低喝一聲,掌心血線如活物般順著冰縫邊緣蔓延,在幽暗裂隙中亮起蜿蜒血河。不過三息功夫,血河驟然凝固,一道丈高的赤色冰碑從裂隙中緩緩升起,冰麵光滑如鏡,竟映出兩隊模糊人影——左側是吐蕃讚普的鎏金王冠,右側是大唐公主的鳳釵步搖。

蔣師仁猛地攥緊陌刀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冰碑上浮現的梵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形,那是鬆讚乾布與文成公主和親時的婚誓銘文,由當年吐蕃大相祿東讚親筆所書。他雖不識梵文,卻認得碑額那行漢藏對照的“永敦和好”,隻是此刻四字正被冰縫中鑽出的冰晶啃噬,宛如被白蟻蛀空的梁柱,邊角已泛起蛛網般的白霜。

“王正使您看!”蔣師仁的聲音陡然拔高,陌刀不知何時已出鞘,刀身在寒風中嗡鳴。冰碑左側的梵文突然扭曲,凝結的血冰裡滲出縷縷黑氣,在碑麵勾勒出個模糊人影——高鼻深目的吐蕃裝束,頭頂戴著插著鷹羽的鎏金冠,分明是當年主持婚誓的吐蕃大祭司。

王玄策盯著那道逐漸清晰的影子,忽然想起出發前鴻臚寺藏的《吐蕃禮器圖》,圖中大祭司手持的青銅鈴上,正刻著與碑麵相同的纏枝紋。他剛要開口,卻見冰碑突然迸出裂紋,三隻慘白骨手猛地從碑內穿出,指骨間還纏著半朽的紅綢,綢麵上隱約可見“左屯衛”三字殘墨——那是唐軍調兵符專用的綾綢!

“是調兵符殘線!”蔣師仁的怒吼混著陌刀破風的銳響,七尺長的陌刀帶著劈山裂石的力道砍向骨手。刀刃觸及骨節的刹那,本該崩碎的指骨竟猛地合攏,五根泛著幽光的指節死死鉗住刀鋒,寒鐵刀刃竟被夾得微微彎曲,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

“蔣校尉退開!”王玄策將節杖頓在冰麵,杖底銅箍砸出一圈冰花。他望著那隻骨手手腕處露出的青銅環,環上刻著的苯教九字真言正在褪色,“這是血祭凝成的契骨,尋常刀刃傷不了它。”

話音未落,冰縫深處突然傳來誦經聲,像是有千百人在黑暗中齊吟。蔣師仁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金光從行囊中飛出,竟是前日在泥婆羅佛寺求得的銅佛殘核。核桃大小的佛核裹著層淡金佛光,墜入冰縫的瞬間炸開,溫熱的佛血如細雨般灑落,將那三隻骨手淋得通體金黃。

骨手在佛血中劇烈顫抖,指縫間的殘綢突然燃燒起來,化作灰燼融入冰碑。原本被冰晶啃噬的“永敦和好”四字驟然崩碎,赤色冰麵上湧出新的梵文,蔣師仁雖看不懂,卻認得王玄策脫口而出的漢譯:“借兵滅竺,血債血償!”

風勢突然變急,卷著遠處傳來的詭異嘶吼。蔣師仁轉頭望去,隻見數裡外的苯教祭壇上,二十餘名黑袍巫師正同時抬手,鋒利的骨刀劃過舌尖,鮮紅的血珠在唇邊凝結成珠。他們舉著纏滿犛牛毛的法杖,朝著冰碑的方向齊齊噴出舌尖血,二十道血箭劃破長空,卻在距冰碑十丈處突然凝固。

血箭凍結的刹那,竟化作二十個青黑色的“叛”字冰錐,錐尖泛著淬毒般的幽光。王玄策忽然明白過來,這些苯教徒是想以血咒篡改契碑,將當年的和親盟誓扭曲成大唐背約的鐵證。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前貼身藏著的雙魚符,符麵刻著的“吐蕃道行軍大總管”字樣在寒風中微微發燙。

“蔣校尉護好契碑!”王玄策將雙魚符擲向冰碑,銅符撞在赤色冰麵上,發出鐘鳴般的巨響。冰縫中翻湧的寒氣突然倒卷,那些懸在半空的“叛”字冰錐竟開始反向移動,朝著苯教巫師的方向飛去。骨手在佛血中漸漸化為金粉,冰碑上的梵文卻愈發清晰,連帶著碑底生出的冰紋都變成了赤色,如同一道流淌的血河。

蔣師仁橫刀擋在冰碑前,陌刀上的寒氣順著手臂蔓延,凍得他虎口發麻。他望著王玄策掌心仍在滲血的傷口,那裡的血珠滴落在冰麵上,竟化作小小的火焰,在零下三十度的酷寒中灼灼燃燒。遠處苯教巫師的慘叫隨風飄來,想來是被自己的血錐所傷,他忽然懂得了王正使為何要以血立契——這冰原上最烈的不是寒風,是唐人骨血裡的錚錚鐵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節杖頂端的犛牛尾在風中獵獵作響,王玄策望著冰碑上“借兵滅竺”四字,忽然想起臨行前太宗皇帝的囑托。那道藏在錦囊裡的密詔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與冰碑上的血字遙相呼應,在這片被冰封的土地上,一場跨越萬裡的盟約,正從裂開的大地深處,緩緩睜開眼睛。

第二節:冰雕現約

赤色冰碑突然發出裂帛般的脆響,王玄策瞥見碑麵梵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那些鎏金般的字跡像是被無形的手揉碎,化作千萬點血珠騰起。他下意識攥緊滲血的手掌,節杖頓地的刹那,整座冰碑轟然炸裂——不是向四周飛濺,而是逆著地心引力向上聚攏,碎冰在罡風中旋轉成銀色漩渦,竟漸漸凝出亭台樓閣的輪廓。

“王正使快看!”蔣師仁的陌刀仍泛著佛血的金光,他指著那團不斷膨脹的冰霧,喉間發出驚歎。漩渦中心的碎冰正在塑形,先是浮出雕花梁柱,再凝出氈帳穹頂,最後連廊柱上懸掛的唐式宮燈都清晰可辨——竟是當年唐蕃會盟的邏些城宮殿。冰雕的廊簷下懸著犛牛頭骨,角上纏著的紅藍綢帶還飄著冰做的流蘇,連地磚縫裡的冰花都複刻得毫厘不差。

王玄策的斷足踩在冰麵上,殘留的痛楚突然尖銳起來。他望著冰雕宮殿中央的場景,呼吸猛地一滯——冰塑的鬆讚乾布戴著七葉金冠,藏青色氆氌長袍上的金絲紋樣由冰晶勾勒,正舉著隻獸首銀杯遞向對麵的唐人使者。那使者的朝服上繡著鴻臚寺的青鳥紋,雙手捧著的卻不是回禮,而是微微顫抖的手指。

“那是貞觀年間的李侍郎...”王玄策的聲音有些發緊,節杖頂端的銅飾在風中輕響。他曾在史館見過李侍郎的畫像,此刻冰雕的麵容竟與畫像分毫不差,隻是那雙冰做的眼睛裡凝著驚恐,死死盯著鬆讚乾布手中的銀杯。杯口騰起的不是酒氣,而是淡紫色的毒霧,在冰雕的空氣中凝成細小的骷髏頭。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側立在鬆讚乾布身側的文成公主冰雕,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轉動手腕。她的蹙金繡披帛在空中劃出弧線,藏在袖中的玉杯與鬆讚乾布的銀杯相撞,兩隻杯子傾斜的瞬間,紫色毒酒竟悄無聲息地換了容器。冰雕的公主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上凝著冰珠,誰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好個聰慧的公主...”蔣師仁剛要讚歎,卻見王玄策猛地抬起斷足。那隻纏著麻布的殘肢帶著破風的力道踢向冰雕,正踹在鬆讚乾布手中的玉杯上——此刻那杯子裡盛的已是毒酒。冰製的玉杯應聲碎裂,飛濺的碎片落在地上突然炸開,竟化作三百枚寸許長的冰釘,每枚釘頭都清晰地刻著個“唐”字,在雪地裡泛著冷光。

“蔣校尉,驗驗這些冰釘。”王玄策的聲音帶著寒意,他看著那些突然顫動的冰釘,發現它們正朝著陌刀的方向移動。

蔣師仁俯身拾起一枚冰釘,剛觸到刀鞘就聽見“滋啦”輕響。冰釘像是被烙鐵吸附,竟順著刀鞘爬上陌刀,整柄長刀瞬間覆蓋了層冰甲。更詭異的是,冰甲上開始浮現黑色字跡,竟是當年會盟盟約的條款,蠅頭小楷由冰晶凝結,每一筆都透著刺骨的寒意。

“王正使!這裡有古怪!”蔣師仁的手指撫過刀身,當觸及“借兵三千”四字時,冰層突然迸裂。下麵露出的不是刀身,而是更深的冰紋,那些冰紋重組後赫然顯出“借兵三萬”——原來“三”字上方的橫筆是後來被冰覆蓋的,真正的數目被生生抹去了兩橫!

“果然如此。”王玄策冷笑一聲,將掌心的血再次滴向冰雕群。血珠落在文成公主的冰塑上,竟順著她的裙裾滲入,在地麵彙成小小的血河。此時那枚銅佛殘核突然從冰縫中飛出,帶著未散的佛光撞向鬆讚乾布的冰雕,佛核嵌入冰塑心口的刹那,整座冰雕突然發出機關轉動的聲響。

冰雕的眼珠竟緩緩轉動起來!原本是冰做的瞳孔裡,漸漸浮起兩點暗紅,像是凝固的血珠。那雙眼睛沒有看唐使,也沒有看公主,而是越過冰雕宮殿的穹頂,直直望向遠處的雪山群峰。王玄策順著那道視線望去,隻見最陡峭的雪崖下,隱約有青銅的光澤在冰縫中閃爍——那是口被冰雪半掩的巨棺,棺身刻著吐蕃的太陽紋,卻在四角鑲著唐式的饕餮環。

“那是...”蔣師仁的聲音有些發顫,陌刀上的冰紋突然全部亮起,將盟約的篡改處照得清清楚楚。

青銅棺的蓋子正在移動!不是被人推開,而是自行向上滑動,棺縫中滲出的不是寒氣,而是帶著鐵鏽味的熱風。隨著棺蓋升起,裡麵露出的景象讓王玄策倒吸一口冷氣——那是具被冰層包裹的屍體,身上穿的竟不是吐蕃讚普的服飾,而是繡著十二章紋的唐皇朝服!龍紋玉帶扣在冰中泛著暗青,皇冠上的珍珠雖已蒙塵,卻仍能看出是東珠的質地。

冰屍的麵容被冰層覆蓋,隻能隱約看見輪廓,卻讓王玄策想起臨行前看過的《列帝圖》。他突然明白,為何鬆讚乾布的冰雕要望向這裡,為何盟約的兵數會被篡改——這口青銅棺裡藏著的,恐怕才是唐蕃盟約背後最驚人的秘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蔣師仁的陌刀突然劇烈震顫,刀身的冰紋全部炸裂,“借兵三萬”四字化作金粉融入刀鋒。遠處的苯教巫師不知何時已追到近前,他們黑袍上的血咒正在發光,顯然也發現了青銅棺的異動。王玄策將節杖橫在胸前,看著冰雕公主裙擺下滲出的血河正在結冰,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第三節:冰屍揭秘

罡風卷著碎雪抽打在青銅棺沿,王玄策扶著棺蓋邊緣的饕餮環,金鐵鑄就的假趾在冰麵上劃出刺耳聲響。他望著棺中那具裹著唐皇朝服的冰屍,十二章紋在冰層下泛著暗啞光澤,龍紋玉帶扣上的翡翠已凍成青黑色,倒像是塊浸透了血的寒玉。

“王正使,這棺中...莫不是...”蔣師仁的陌刀斜拄在雪地裡,刀刃映出冰屍模糊的輪廓,他喉結滾動著,不敢把那個猜測說出口。他們從吐蕃借來的一千二百唐兵正列陣在百米外,甲胄上的霜花被風掀起,如同一道移動的雪牆,卻壓不住這青銅棺周圍越來越重的寒氣。

王玄策沒答話,隻是俯身將金鐵趾尖抵在冰屍麵部。那截替代斷足的假肢是光祿寺特意打造的,趾尖嵌著隕鐵,觸到冰層的瞬間就騰起白霧。他緩緩拖動趾尖,冰層如琉璃般層層剝落,先是露出光潔的額頭,再是挺直的鼻梁——當最後一塊冰屑墜地時,蔣師仁猛地攥緊刀柄,指節在寒冬裡竟沁出熱汗。

冰屍的麵容赫然是唐太宗李世民!

那雙緊閉的眼睛覆著層薄冰,卻仍能看出昔日的威嚴,唇邊凝著的冰晶像是欲言又止的紋路。王玄策盯著屍身胸前的十二章紋,突然發現日、月、星辰三紋的位置有些歪斜,倒像是被人強行繡上去的。他剛要伸手去探,冰屍的胸腔突然劇烈起伏,喉間發出破風箱似的聲響,下頜竟緩緩張開了。

“小心!”蔣師仁的陌刀瞬間橫在王玄策身前,刀風掃落棺中飄出的冰碴。隻見冰屍口中吐出個青黑色的物事,落地時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竟是卷凍在冰裡的詔書,絹帛邊緣還纏著半朽的黃綾,上麵繡著的“敕命”二字已褪成淺灰。

“劈開它。”王玄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認出那黃綾是隻有皇帝親發密詔才會使用的。

蔣師仁的陌刀帶著千鈞之力劈下,刀刃觸及冰殼的刹那,冰層突然炸裂成星屑。裡麵的帛書在寒風中展開,上麵的字跡卻讓二人同時一怔——那不是慣常的朱砂禦筆,而是用殷紅的佛血寫成,墨跡在絹帛上凝成細小的蓮花紋,赫然寫著:“許爾偽詔,真令在骨”。

“偽詔?”蔣師仁的眉頭擰成疙瘩,他們從吐蕃借來的一千二百兵,靠的正是手中那卷號稱太宗親書的借兵詔。若非鬆讚乾布見了詔書,怎會輕易將精銳的邏些衛借予唐軍?

話音未落,那枚嵌在鬆讚乾布冰雕裡的銅佛殘核突然飛來,化作漫天金粉裹住冰屍。金粉落處,冰屍身上的唐皇朝服寸寸碎裂,露出下麵泛著玉色的骨骼。更驚人的是,屍身的關節竟開始自行脫落,頭骨、胸骨、四肢骨依次墜落在棺底,每塊骨頭上都刻著細密的紋路——蔣師仁湊近一看,突然倒吸冷氣。

“是天竺要塞的坐標!”他認出其中幾塊脛骨上的圖案,與之前在泥婆羅繳獲的天竺地圖完全吻合。那些用梵文標注的山川走向、關隘位置,甚至連河流的汛期標記都清晰可見,“王正使,這是要我們按圖索驥,直搗天竺心臟!”


最新小说: 成為鎧甲召喚人的那些年 玩弄男神們的感情後,我被團寵了 說好惡毒女配,被偷聽後我成錦鯉 八零村姑挺孕肚,隨軍驚豔家屬院 全球殺戮:開局負天賦,暴擊億點點 CS2:當你將努力做到極致 朕的掌心寵 不與梨花同夢 吞噬符咒:開局被刀龍當做耗材 八百塊,氪出了個高等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