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心的玄奘雕像依舊矗立,手中經卷的灰燼已漸漸消散,可那道突圍路線,卻深深印在每一名士兵的心中,指引著他們朝著勝利的方向前進。
第三節:煙陣迷蹤
淡藍色的火焰還在玄奘雕像旁搖曳,《大唐西域記》的灰燼剛凝出突圍路線,空中突然響起“劈啪”脆響——燃燒的經卷殘片竟爆出一團七彩毒煙,紫藍交織的煙霧如同活物般擴散,所過之處,磚石縫隙裡的野草瞬間枯萎,散發出刺鼻的焦味。天竺守軍的慘叫聲從巷口傳來,幾名來不及躲避的士兵被毒煙沾到手臂,皮膚立刻泛起黑紫斑塊,疼得在地上翻滾。
“是毒煙!快屏住呼吸!”蔣師仁揮刀劈出一道勁風,試圖將煙幕擋在身前,可毒煙卻順著刀刃的氣流更快地湧來。他下意識地後退,目光掃過身旁的唐軍士兵,卻見毒煙觸及他們的鎧甲時,突然化作一團淡金色的薄霧,非但沒有造成傷害,反而讓之前受傷士兵的傷口止住了流血,連空氣中的刺鼻氣味都變得柔和起來。
王玄策低頭看向自己的鎧甲內襯,隻見甲片縫隙裡露出一絲明黃色的絹布,上麵繡著細密的纏枝蓮紋——這是文成公主當年聽聞他出使天竺,特意讓人縫在甲襯裡的解毒藥囊,囊中裝著西域特產的“雪絨花”與“九葉重樓”磨成的粉末,遇毒煙便會受熱溶解,化作止血藥霧。他心中一暖,伸手扯開鎧甲內側的暗袋,將巴掌大的藥囊扯出,朝著空中高高拋起。
藥囊在空中裂開,金色粉末隨風散開,與七彩毒煙交融的瞬間,煙幕突然劇烈翻騰。“嗡——”的一聲輕響,三百隻通體漆黑的機關木鳶從煙幕中衝了出來,木鳶的翅膀是薄如蟬翼的烏木薄片,爪下各抓著一卷泛黃的麻紙,紙上用朱砂繪製著複雜的圖形,正是《墨子》“備城門”篇中記載的“煙攻”戰術圖,圖上還標注著如何利用煙幕遮蔽視線、分割敵軍的詳細注解。
“是機關木鳶!”一名泥婆羅騎兵瞪大了眼睛,他曾在泥婆羅王室見過類似的機關造物,卻從未見過能在煙幕中精準飛行的,“這些木鳶是從哪裡來的?”
王玄策目光落在木鳶翅膀上的暗紋,那是當年大唐工部特製的“風紋”標記,顯然是早有人在此處布下的後手。他剛要開口,便見蔣師仁提著陌刀衝向煙幕最濃的方向,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中,陌刀狠狠劈在煙牆上——沒有預想中的阻隔,刀氣反而震得地麵微微顫動,地磚下突然露出一角泛黃的羊皮,羊皮上用墨線勾勒著縱橫交錯的線條,竟是一幅完整的鍵陀羅王城地道圖!
蔣師仁彎腰將羊皮從磚縫中抽出,展開一看,隻見地道圖上標注著數十個紅點,其中恒河源頭方向的一個紅點,正被暗紅色的佛血層層包裹,旁邊還用梵文寫著“阿羅那順密道”的字樣。“王正使!地道圖!恒河源頭的坐標被佛血標記了,定是阿羅那順的逃生密道!”
王玄策快步上前,手指撫過佛血標記的位置,突然注意到空中的機關木鳶正盤旋不前,爪下的戰術圖在煙幕中微微顫動。他抬頭看向玄奘雕像,雕像表麵的鎏金層在煙幕中反射出細碎的金光,那些金光漸漸彙聚,竟化作一縷縷金粉,朝著木鳶飄去。銅佛金粉裹住木鳶的瞬間,原本勻速飛行的木鳶突然加速,翅膀扇動的頻率變得急促,如同離弦之箭般俯衝進敵陣。
天竺守軍見狀,紛紛舉起盾牌抵擋,可木鳶卻靈活地避開盾牌,將爪下的戰術圖拋向空中。戰術圖在空中展開的瞬間,七彩毒煙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順著木鳶飛行的軌跡,精準地灌入守軍的頭盔中。“咳咳——”中毒的守軍紛紛扔掉兵器,雙手抓著頭盔想要摘下,可剛一碰到頭盔邊緣,便渾身抽搐著跪倒在地,眼中滿是驚恐。
就在唐軍準備上前製服敵軍時,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些中毒的天竺守軍突然掙紮著站起身,調轉槍頭指向身後的天竺將領。他們伸手撕開戰袍,露出裡麵藏著的唐軍戎服,戎服領口處,一枚銅製的腰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腰牌正麵刻著“鴻臚寺”三個字,背麵是各自的姓名與編號。
“是我們的人!”蔣師仁失聲喊道,他認出其中一名士兵腰牌上的編號,正是當年隨使團出使天竺,卻在戰亂中失蹤的護衛隊成員,“你們……你們怎麼會穿著天竺軍服?”
那名士兵咳著血,臉上露出苦笑:“回蔣校尉,當年我們被阿羅那順俘虜後,為了保命,隻能假裝投降,混入天竺軍隊中潛伏。阿羅那順察覺到唐軍可能會來複仇,便讓我們穿上天竺軍服,守在王城街巷中,想讓我們當誘餌,趁機偷襲王正使……若不是方才的毒煙與藥霧,我們還沒法暴露身份。”
王玄策走上前,伸手扶起那名士兵,目光掃過其他潛伏的唐軍,心中滿是愧疚與欣慰:“辛苦你們了,這些年,讓你們受委屈了。”他轉頭看向蔣師仁,沉聲道:“蔣校尉,立刻將這些弟兄帶到後方休整,讓醫官為他們解毒。另外,傳令下去,根據地道圖,兵分兩路——一路由吐蕃騎兵跟隨潛伏的弟兄,從地道包抄阿羅那順的後路;另一路由泥婆羅騎兵隨我從地麵追擊,務必不讓阿羅那順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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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蔣師仁立刻領命,轉身組織士兵分組。潛伏的唐軍士兵們雖然身體虛弱,卻依舊堅定地站了起來,主動請纓帶路:“王正使,我們熟悉地道的路線,讓我們帶路吧!阿羅那順在地道中布置了不少陷阱,我們知道如何避開。”
王玄策點點頭,看著眼前這些曆經磨難卻依舊忠誠的士兵,心中的鬥誌愈發強烈。空中的機關木鳶還在盤旋,七彩毒煙漸漸散去,露出遠處天竺軍隊混亂的陣型。他握緊手中的長槍,金鐵趾尖在地麵輕輕一點,沉聲道:“出發!今日,我們不僅要為使團的弟兄們報仇,更要奪回屬於大唐的尊嚴!”
唐軍與吐蕃、泥婆羅的士兵們齊聲應和,聲音震徹街巷。潛伏的唐軍在前帶路,吐蕃騎兵緊隨其後,朝著地道入口奔去;蔣師仁則率領泥婆羅騎兵,手持陌刀,朝著地麵的天竺軍隊發起衝鋒。王玄策拄著長槍,斷足踩在滿地的磚石上,目光堅定地望著恒河源頭的方向——他知道,這場複仇之戰,終於要迎來最後的決戰,而阿羅那順,再也無處可逃。
第四節:巷轉天機
地道入口的微光還在磚石間閃爍,潛伏唐軍剛帶著吐蕃騎兵鑽入暗巷,整座鍵陀羅王城突然劇烈震顫——所有巷道如同被無形的手操控,以城心黑玉佛陀為中心瘋狂旋轉,鋪地的方磚脫離地麵,在空中層層疊疊重組,不多時竟拚成一座立體的長安皇城微縮模型。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大明宮的飛簷鬥拱、曲江池的弧形水岸,皆用磚石精準複刻,連街旁的槐樹都以短柱替代,細節栩栩如生。
“這是……長安皇城?”蔣師仁提著陌刀,望著眼前旋轉的立體模型,眼中滿是震驚。他曾隨父親在長安求學,對朱雀大街的布局記憶猶新,此刻磚石拚成的街道紋路,竟與記憶中絲毫不差。
王玄策扶著斷牆站穩,金鐵趾尖在地麵輕輕敲擊,目光緊盯著模型中的朱雀大街。他想起玄奘法師當年歸國時曾提及,在鍵陀羅埋下過與長安相關的信物,莫非這模型正是開啟信物的關鍵?他深吸一口氣,拖著斷足一步步走向模型,當金鐵趾尖踏上“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磚石時,地麵突然發出“轟隆”巨響,模型中央的“大明宮”位置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泛著青銅光澤,一枚巴掌大的密鑰緩緩升起——密鑰的匙齒紋路扭曲交錯,竟與他懷中珍藏的佛骨密匣完全吻合!
“是玄奘法師埋下的青銅密鑰!”王玄策激動地俯身拾起密鑰,指尖摩挲著匙齒,心中百感交集。當年他出使天竺前,太宗皇帝曾將佛骨密匣交予他保管,叮囑他若遇玄奘留下的信物,需妥善帶回,如今密鑰現世,終於能解開密匣中的秘密。
蔣師仁見密鑰出現,心中振奮,提刀便朝著立體模型劈去——他擔心模型再生變故,想儘快將密鑰與密匣配對。陌刀帶著呼嘯的刀氣斬向模型,“哢嚓”一聲,模型邊緣的磚石應聲碎裂,三百尊用石塊雕成的天竺神像突然從模型中震出,散落在街巷各處。這些神像形態各異,有的手持法器,有的怒目圓睜,可仔細一看,每尊神像的內部竟都蜷縮著一名唐軍工匠,他們手腳被鐵鏈鎖住,口中塞著布條,眼中滿是驚恐與期待。
“是被俘虜的唐軍工匠!”王玄策厲聲喝道,立刻衝上前解開一名工匠的鎖鏈。工匠獲救後,哽咽著說道:“王正使,我們是三年前隨商隊來天竺的,被阿羅那順抓來修建王城機關,他怕我們泄露機密,就將我們藏在神像裡,每日隻給一點食物……”
蔣師仁聽著工匠的哭訴,怒火中燒,揮刀斬斷其餘神像的鎖鏈,將被困的工匠一一救出。就在此時,空中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之前殘存的銅佛最後一塊殘片炸裂開來,暗紅色的佛血如雨點般落下,將立體的長安皇城模型染成金色。金光籠罩模型的瞬間,整座鍵陀羅王城突然再次震動,街巷、敵樓、城牆按照《八陣圖》“天覆陣”的布局重新排列——原本分散的巷道連成環形屏障,將天竺守軍困在中央,城心的黑玉佛陀則處於陣眼位置,成為整個陣法的核心。
“天覆陣!阿羅那順這是想困死我們!”蔣師仁握緊陌刀,警惕地看向四周。天覆陣以防守著稱,陣形如同穹頂覆蓋大地,易守難攻,若是被敵軍困在陣中,後果不堪設想。
王玄策卻目光堅定地看向黑玉佛陀,他注意到佛陀的蓮花座在陣法重組時,微微晃動了一下,底座邊緣露出一絲紅色的布料。“蔣校尉,你看那蓮花座,裡麵定有古怪!”他提著長槍,拖著斷足朝著黑玉佛陀衝去,金鐵趾尖在地麵劃出火星。
蔣師仁立刻跟上,兩人一左一右繞到蓮花座旁,同時發力——王玄策用長槍抵住蓮花座底部,蔣師仁則揮刀砍向底座與地麵連接的縫隙。“轟隆”一聲,蓮花座突然崩塌,露出底下藏著的東西——一卷暗紅色的唐軍戰旗,戰旗層層包裹著一個紫檀木盒,木盒表麵刻著佛教八寶圖案,正是眾人尋找已久的真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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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佛骨!”蔣師仁激動地喊道,他伸手想要拿起戰旗,卻被王玄策攔住。王玄策小心翼翼地展開戰旗,戰旗上還殘留著當年征戰的血跡,邊角雖有磨損,卻依舊能看清上麵繡著的大唐龍紋。他輕輕打開紫檀木盒,裡麵鋪著明黃色的綢緞,一枚晶瑩剔透的佛骨靜靜躺在其中,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終於找到了……”王玄策心中感慨萬千,從出使天竺遭襲,到借兵複仇,再到曆經八陣圖的重重機關,他們付出了無數心血,終於奪回了被阿羅那順掠奪的真佛骨。他抬頭看向四周,天覆陣的屏障依舊矗立,可被困在陣中的天竺守軍,見真佛骨被奪回,又看到唐軍與潛伏弟兄、獲救工匠彙合,士氣早已崩潰,紛紛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王正使,阿羅那順呢?”蔣師仁環顧四周,卻沒看到阿羅那順的身影,心中頓時一緊,“難道他從密道跑了?”
王玄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銅密鑰,又看了看紫檀木盒,突然發現木盒底部刻著一行小字——“密道終點,恒河之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佛骨小心收好,對蔣師仁說道:“蔣校尉,傳令下去,讓弟兄們休整半個時辰,隨後我們沿著地道追擊。阿羅那順以為能靠著密道逃脫,卻不知我們早已掌握他的行蹤。恒河之源,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獲救的唐軍工匠們聽聞要追擊阿羅那順,紛紛主動請纓:“王正使,我們熟悉王城的機關,讓我們帶路吧!阿羅那順在密道中設置了不少陷阱,我們知道如何破解!”
王玄策點點頭,看著眼前彙聚的眾人——有並肩作戰的蔣師仁,有忠誠潛伏的唐軍弟兄,有獲救的工匠,還有吐蕃與泥婆羅的盟友,心中充滿了力量。他握緊手中的長槍,金鐵趾尖在地麵輕輕一叩,高聲道:“半個時辰後,出發!此次,我們定要生擒阿羅那順,為所有犧牲的弟兄報仇,讓大唐的旗幟,重新飄揚在北天竺的土地上!”
眾人齊聲應和,聲音震徹雲霄,連天空中的雲層都仿佛被這股氣勢驅散,月光重新灑滿街巷,照亮了他們前行的道路。天覆陣的屏障在歡呼聲中漸漸消散,磚石重新鋪回地麵,仿佛一切從未發生,可每個人心中都清楚,這場複仇之戰,即將迎來最終的勝利。
第五節:八陣歸心
紫檀木盒被小心收入王玄策的鎧甲內袋,佛骨的溫潤觸感透過綢緞傳來,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緩。蔣師仁正指揮士兵清點俘虜、救治傷員,吐蕃騎兵與泥婆羅鐵騎在街巷間列陣,甲胄碰撞聲與戰馬噴鼻聲交織,驅散了夜的沉寂。王玄策走到玄奘雕像前,將那麵裹過佛骨的唐軍戰旗緩緩展開——暗紅色的旗麵曆經歲月,卻依舊能看清中央繡著的“唐”字,金線雖有磨損,卻在月光下泛著不屈的光澤。
就在戰旗完全展開的瞬間,旗麵上的“唐”字突然脫離布麵,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衝天而起。流光在空中盤旋三圈,竟拆解成無數細小的金芒,如星點般散落,最終在眾人頭頂組成一行行金色文字——正是《大唐西域記》終章中早已失傳的“佛骨東歸”篇!文字懸浮在空中,筆畫間仿佛流動著梵音,不少曾隨玄奘西行的老僧見狀,紛紛雙手合十,眼中泛起淚光。
“是《大唐西域記》的失傳篇章!”王玄策仰頭望著空中的文字,心中震撼不已。他曾在長安秘閣見過《大唐西域記》的殘卷,卻從未想過會在此地見到完整的終章,更沒想過是以如此奇幻的方式。
蔣師仁提著陌刀走來,刀刃上還沾著方才劈砍蓮花座的石屑。他剛要開口,手中的陌刀突然微微震顫,刀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暈。他驚訝地發現,之前經曆的地載陣、天覆陣等所有陣勢變化,竟如同流水般彙入刀身——石牆的紋路、毒煙的軌跡、地道的走向,皆在刀刃上清晰浮現。他下意識地揮刀劈向不遠處的佛台,陌刀劃過空氣的瞬間,刀身突然亮起,一行娟秀的字跡浮現其上,正是文成公主的筆跡:“陣破處,即歸途”。
“文成公主的預言!”蔣師仁失聲喊道,這行字如同驚雷,讓在場所有人都振奮起來。他們離家萬裡,征戰北天竺,所求的不正是“歸途”二字嗎?
王玄策走到蔣師仁身邊,目光落在刀身的預言上,心中百感交集。從文成公主縫在甲襯的解毒藥囊,到此刻刀身浮現的終極預言,這位遠在長安的公主,仿佛始終在暗中指引著他們。他剛要說話,便見空中最後一點銅佛金粉緩緩飄落,落在巷壁上,竟烙出一個清晰的手印——那手印掌心紋路分明,指節處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正是玄奘法師的手印!手印下方,還烙著八個金色大字:“八陣鎖城,一念通唐”。
“八陣鎖城,一念通唐……”王玄策輕聲念著這八個字,突然明白過來,這八陣圖看似是困敵之陣,實則是通途之鑰。隻要心念堅定,向著大唐的方向前行,無論眼前有多少阻礙,終能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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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街巷各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三百名身著唐軍戎服的士兵從巷口現身,他們手持長槍,腰佩彎刀,步伐堅定,正是之前潛伏在天竺的唐軍內應。更令人激動的是,他們手中捧著的,竟是當年使團遇襲時丟失的大唐儀仗——鎏金的節杖、繡著龍紋的旌旗、刻著“大唐使團”的銅鈴,每一件都完好無損,在月光下泛著莊嚴的光澤。
“參見王正使!”三百名內應同時單膝跪地,聲音洪亮,震得街巷間的塵土微微顫動,“末將等未能護好使團儀仗,讓陛下的信物蒙塵,罪該萬死!今日幸得王正使帶領,奪回佛骨,尋回儀仗,末將等願隨王正使繼續征戰,直至平定北天竺!”
王玄策快步上前,親手扶起為首的內應,目光掃過眾人,心中滿是欣慰:“諸位弟兄何罪之有?你們潛伏敵後,忍辱負重,不僅保全了自身,還為我們提供了關鍵情報,這份功勞,足以載入史冊!如今儀仗尋回,佛骨在身,我們離歸途又近了一步!”
蔣師仁卻突然皺起眉頭,走到王玄策身邊,低聲道:“王正使,方才清點俘虜時,並未發現阿羅那順的蹤跡。根據地道圖和潛伏弟兄的說法,阿羅那順極有可能帶著殘餘親信,從恒河源頭的密道逃脫了。”
王玄策聞言,目光沉了下來。他走到巷口,望向恒河源頭的方向,夜色中隱約能看到連綿的山脈。阿羅那順一日不除,北天竺便一日不得安寧,此次若讓他逃脫,日後必成大患。他握緊手中的長槍,金鐵趾尖在地麵輕輕一叩,沉聲道:“蔣校尉,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沿著密道追擊阿羅那順!吐蕃騎兵為先鋒,泥婆羅鐵騎居中,唐軍弟兄與內應斷後,務必追上阿羅那順,將其生擒!”
“遵命!”蔣師仁立刻領命,轉身朝著士兵們高聲下達命令。潛伏的內應們聽聞要繼續征戰,紛紛起身,將手中的儀仗交給後勤士兵,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獲救的唐軍工匠們也主動上前,將自己所知的密道陷阱一一告知先鋒騎兵,確保大軍行進安全。
王玄策再次望向空中的“佛骨東歸”篇文字,又看了看巷壁上玄奘的手印,心中堅定了信念。雖然阿羅那順暫時逃脫,但他們已經奪回了佛骨與儀仗,解開了八陣圖的秘密,更彙聚了所有力量。這場複仇之戰,遠未結束;他們的歸途,也不僅是回到長安,更是要讓大唐的威嚴,傳遍北天竺的每一寸土地。
“出發!”王玄策一聲令下,率先朝著密道入口走去。蔣師仁提著陌刀,緊隨其後;三百名內應列成整齊的隊伍,步伐鏗鏘;吐蕃與泥婆羅的騎兵們翻身上馬,戰馬的嘶鳴聲劃破夜空。大軍沿著地道圖指引的方向前進,身影漸漸消失在巷口的夜色中。
空中的金色文字與巷壁上的手印,在大軍離開後依舊停留了許久,仿佛在為他們保駕護航。月光灑在鍵陀羅王城的街巷間,之前的廝殺痕跡漸漸被夜色掩蓋,唯有那麵唐軍戰旗,在隊伍前方飄揚,指引著他們向著恒河源頭前進,向著下一場戰鬥前進,也向著最終的歸途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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