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摩爾斯密碼!”王玄策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曾在長安見過西域使者使用這種密碼,通過點、線的組合傳遞信息。他連忙取出紙筆,對照著名冊上的血漬記錄:短點為“·”,長線為“”,每三個符號一組,對應一個漢字。第一個組合“··”對應“危”,第二個“··”對應“險”,第三個“····”對應“速”,第四個“··”對應“撤”——連起來竟是“危險速撤”四字。
“是俘虜們用鮮血寫的警示!”蔣師仁猛地拔出陌刀,刀尖指向糧船的底艙,“這糧船恐怕是陷阱,底艙裡說不定藏著炸藥!”王玄策立刻下令水師撤離,可話音剛落,糧船的甲板突然傳來“轟隆”的巨響,底艙的炸藥被引爆,火光衝天,熱浪將快船掀出數丈遠。
萬幸撤離及時,唐軍並未傷亡,可糧船的爆炸卻引發了連鎖反應——周圍的吐蕃潛舟像是被觸發了機關,紛紛浮出水麵,船身上的弩機開始轉動,對準了唐軍的船隊。王玄策看著遠處不斷逼近的潛舟,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金剛經》名冊,名冊的最後一頁,血漬密碼還在延續:“潛舟左翼,暗艙藏糧”。
“原來如此,俘虜們是在指引我們奪糧!”王玄策眼中重新燃起鬥誌,他將名冊遞給蔣師仁,“你率三隊快船,從潛舟左翼突破,找到暗艙奪取糧草;我率主力在正麵牽製,用擒龍鉤勾連敵船,破壞他們的弩機。”蔣師仁接過名冊,鄭重點頭,轉身躍回自己的戰船,陌刀一揮,下令船隊出發。
唐軍的快船如離弦之箭,朝著潛舟左翼衝去。蔣師仁親自登上一艘潛舟,陌刀劈開艙門,裡麵果然堆滿了糧草,還有幾名被捆綁的唐軍俘虜。“兄弟們,我們來救你們了!”蔣師仁斬斷俘虜的繩索,俘虜們見到唐軍,眼中瞬間湧出淚水,其中一名老兵顫抖著遞過一塊木牌:“將軍,潛舟的中樞在船尾,破壞中樞就能讓所有潛舟停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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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立刻帶人衝向船尾,陌刀劈砍在中樞機關上,齒輪斷裂的聲音刺耳。與此同時,王玄策率領的主力船隊也發起了進攻,擒龍鉤勾住潛舟的船身,唐軍士兵順著鎖鏈爬上敵船,與吐蕃士兵展開廝殺。月光下,刀光劍影交織,海水被血染紅,潛舟的陣型漸漸潰散,越來越多的糧草被唐軍奪取。
當最後一艘潛舟的中樞被破壞時,海麵上終於恢複了平靜。王玄策站在糧船的甲板上,手中握著那本滲著血漬的《金剛經》名冊,名冊上的密碼仍在閃爍,像是俘虜們未熄的信念。他抬頭望向夜空,星光璀璨,仿佛在為唐軍的勝利慶賀。蔣師仁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壺酒:“將軍,此次多虧了這密碼指引,不僅奪了糧草,還救回了俘虜。”
王玄策接過酒壺,仰頭飲了一口,目光落在遠處的horizon上:“這不是結束,吐蕃與天竺餘黨的陰謀還未徹底粉碎。接下來,我們要帶著這些糧草,順著漕運圖,直搗他們的老巢,讓他們為迫害唐軍俘虜付出代價。”艙內的燭火再次亮起,照亮了案上的《蘭亭序》摹本與擒龍鉤圖紙,而那本滲著血漬的名冊,被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成為了唐軍前行的又一份力量。
第四節:名冊歸唐
艙內星盤上的霜痕尚未褪儘,王玄策捧著那冊滲血的俘虜名冊,指腹在泛黃紙頁上摩挲。名冊邊緣的血漬早已乾涸,卻仍帶著一絲未散的溫熱,仿佛還殘留著唐軍俘虜書寫時的體溫。他深吸一口氣,將名冊緩緩按向星盤中央——當紙頁與青銅星軌接觸的瞬間,名冊上三百個用血寫就的名字突然脫離紙頁,化作點點血光,在艙內騰空而起。
血光在空中盤旋交織,不似此前金線的銳利,反倒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厚重感。轉瞬之間,血光竟組成了幾行立體的隸書文字,筆畫間泛著暗紅的光澤,赫然是《唐律疏議》中“虐俘罪”的條文:“諸捕虜,若殺、若傷、若虐,各以其罪加一等;若拘係虐待,致其殘傷者,徒三年,折傷者,流二千裡”。每一個字都懸浮在空中,如同一座座微型的法碑,將吐蕃與天竺餘黨的罪行牢牢釘在眼前。
蔣師仁按在陌刀上的手猛地收緊,刀鞘與刀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望著空中的立體條文,眼中怒火翻湧——這些條文,正是對敵軍虐殺俘虜的最有力控訴。“將軍,此等罪行,絕不能輕饒!”蔣師仁話音未落,已拔刀出鞘,陌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朝著立體條文劈去。
刀氣與血光條文相撞的瞬間,沒有預期的碎裂,反而激起一陣金芒。金芒穿透艙頂,落在艙壁的暗格處,隻聽“轟隆”一聲,暗格轟然炸開,一本包裹著獸皮的冊子從其中滾落。王玄策彎腰拾起,褪去獸皮,露出裡麵的青銅封麵——封麵上刻著唐軍的玄甲紋,正是當年隨佛骨一同被吐蕃劫掠的青銅軍冊!
他輕輕翻開軍冊,泛黃的紙頁上,“貞觀廿三年”的墨跡清晰可見。當指尖觸到這行字跡時,墨跡突然迸發金光,將整個艙室照得透亮。金光中,軍冊內記載的唐軍編製、糧草數量、戍邊將領姓名一一浮現,甚至連當年佛骨被劫時的押運路線都詳細標注,與此前截獲的密約、漕運圖相互印證,拚湊出敵軍完整的陰謀脈絡。
就在此時,蔣師仁懷中的銅佛最後一塊殘片突然震顫起來。自昨夜引動潛舟機關後,這殘片便一直沉寂,此刻卻像是感應到青銅軍冊的金光,從懷中躍出,懸浮在軍冊上方。殘片表麵的金粉漸漸剝落,露出裡麵暗紅的痕跡——竟是乾涸的佛血。佛血滴落,恰好落在俘虜名冊上,原本暗紅的名冊瞬間被染成金色,血字在金輝中重新排列,最終凝成一行娟秀卻不失威嚴的字跡:“以敵之糧,還哺唐士”。
“是文成公主的密令!”王玄策失聲驚呼。這字跡他曾在長安見過,正是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時,寫給太宗皇帝的家書所用筆體。想必公主在吐蕃暗中收集敵軍情報,早已預見糧草危機,故而留下此令,指引唐軍奪取敵糧,解救俘虜。
艙外突然傳來騷動,幾名親衛押著兩名吐蕃押運官走進來。這兩人是方才奪取潛舟時俘獲的,一直沉默不語,此刻見到艙內懸浮的血字條文、發光的青銅軍冊,以及染金的名冊,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不住顫抖。
“你們……你們怎會有青銅軍冊?怎會知曉公主密令?”其中一名押運官聲音發顫,眼神中滿是恐懼。蔣師仁上前一步,陌刀架在他的脖頸上:“休要多言!如實招來,你們劫掠佛骨、虐殺俘虜、篡改漕運圖的陰謀,還有多少同黨?”
押運官牙關緊咬,似在掙紮,可另一名押運官卻突然崩潰,伸手撕開身上糧袋的內襯。眾人定睛一看,內襯上竟寫滿了字跡——是鴻臚寺密探特有的梵漢雙文!文字記錄了吐蕃大論與天竺餘黨勾結的細節:何時劫掠佛骨、如何用俘虜鮮血書寫密約、怎樣篡改漕運圖投放毒藥、潛舟的糧草藏匿位置,甚至連此次押運糧船的陷阱布置都一一寫明,最後落款是鴻臚寺密探的暗號,以及“貞觀廿五年秋”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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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鴻臚寺的密探寫的?”王玄策接過糧袋內襯,仔細核對暗號——正是長安鴻臚寺用於傳遞緊急情報的密記,絕不會有假。原來早在兩年前,鴻臚寺便已察覺吐蕃異動,派遣密探潛伏,這些認罪書便是密探冒著生命危險留下的證據,藏在糧袋內襯中,等待唐軍截獲。
跪倒在地的吐蕃押運官見證據確鑿,再也無法抵賴,癱坐在地,聲音嘶啞地供述:“大論……大論本想借糧船陷阱誘殺唐軍主力,再用篡改的漕運圖運送毒藥,讓西域唐軍不戰自潰,而後趁機奪取安西四鎮。佛骨和青銅軍冊是用來要挾長安,逼迫大唐割讓土地……”
王玄策聽完,目光落在染金的名冊上,“以敵之糧,還哺唐士”的密令仍在閃爍。他轉身對蔣師仁道:“傳令下去,即刻清點奪取的吐蕃糧草,優先分發給被俘的唐軍士兵,讓他們恢複體力,隨我一同班師回營。同時,將青銅軍冊、密探認罪書、俘虜名冊一並封存,待回到長安,交由大理寺審訊,讓天下人知曉吐蕃的罪行!”
蔣師仁領命而去,艙內的金光漸漸散去,血字條文、青銅軍冊、染金名冊靜靜躺在案上,共同見證著這場陰謀的敗露。王玄策走到舷窗邊,望著遠處正在分發糧草的唐軍士兵,以及被解救後重新穿上唐軍戰袍的俘虜,眼中泛起淚光。
文成公主的密令、鴻臚寺密探的犧牲、俘虜們的血字密碼、青銅軍冊的指引……無數力量彙聚,終讓唐軍在絕境中找到生機。他知道,這場仗不僅奪取了糧草,更挫敗了敵軍的陰謀,守護了大唐的威嚴。而接下來,他們要帶著這些證據,帶著獲救的士兵,帶著文成公主的期望,返回長安,讓那些犯下罪行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艙外聖河上的風勢漸柔,月光灑在甲板上,映著唐軍士兵忙碌卻堅定的身影。染金的名冊被小心翼翼地收入錦盒,與青銅軍冊、漕運圖、密約一同存放,成為這段傳奇征程中,最珍貴的見證。
第五節:金策定疆
河麵上的硝煙尚未散儘,唐軍水師的樓船正迎著晨光緩緩前行。艙外突然傳來士兵的驚呼,王玄策扶著舵盤走出艙門,隻見昨日懸浮在空中的血字突然從四麵八方收束,如歸巢的蜂群般朝著主桅杆的船帆彙聚。血光在帆布上流轉交織,褪去了此前的暗沉,竟透出淡淡的金輝,最終凝成一行古樸的篆書——正是《大唐西域記》中記載的終極預言:“漕運既通,八荒歸唐”。
船帆在風中招展,預言文字隨著帆布的起伏微微閃爍,像是在印證眼前的景象:被修複的漕運圖已指引船隊避開暗礁,奪取的吐蕃糧草正源源不斷地補給全軍,獲救的唐軍俘虜重新列陣甲板,手中的兵器在晨光下泛著冷光。王玄策低頭看向自己的斷足,麻布上的血漬早已乾涸,卻像是與空中的血字產生了某種共鳴。他深吸一口氣,拖著斷足踏上舵盤——當殘肢與冰涼的舵盤接觸時,星盤上曾出現過的金線突然從舵盤紋路中湧出,如銀蛇般竄向空中。
金線在空中分成兩道,一道纏繞住此前封存的青銅軍冊,另一道勾住鴻臚寺密探的認罪書。軍冊與認罪書在金線的牽引下緩緩升空,書頁自動翻開,墨跡與血漬順著金線流淌,在雲端彙聚成一團光影。光影漸漸清晰,竟是長安皇城武庫的微縮景象——武庫內的弩機、甲胄、糧草堆積如山,甚至能看到守軍巡邏的身影,連武庫門上“天下勁銳”的匾額都清晰可辨。
“是長安武庫!”甲板上的唐軍士兵紛紛抬頭,眼中滿是激動。離家萬裡,此刻竟能在雲端見到故土的景象,思鄉之情與戰友情交織,化作陣陣呐喊響徹海麵。蔣師仁握緊手中的陌刀,刀身仍殘留著昨夜劈砍敵船的痕跡。他走到船舷邊,將陌刀高舉過頭頂,海麵的浪濤突然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順著刀身向上攀爬,浪花在刀刃上凝聚,不濺不散,竟漸漸融入刀身。
當最後一朵浪花被陌刀吸收時,刀身突然迸發耀眼的金光,蔣師仁大喝一聲,揮刀劈向東方——刀光劃破晨霧,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軌跡,軌跡上竟浮現出一行行書字跡,筆力雄健,氣韻貫通,正是太宗皇帝親書的《聖教序》終章:“舟車所至,皆為唐土”。這行字在空中停留片刻,便化作無數金點,如細雨般灑落,落在唐軍士兵的戰袍上、兵器上,甚至落在遠處被俘的天竺糧船桅杆上。
就在此時,蔣師仁懷中最後一點銅佛金粉突然飛出,在空中盤旋一周後,朝著主桅杆飛去。金粉落在桅杆上,瞬間烙出八個隸書大字:“勢論既成,王業永昌”。字跡剛勁有力,深入木髓,仿佛要將這八個字永遠刻在大唐的疆域史上。隨著金粉散儘,昨夜引動諸多異象的銅佛徹底消散,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金光,融入晨光之中。
王玄策凝視著桅杆上的字跡,心中豁然開朗。從血指引航到潛舟密碼,從名冊歸唐到如今的金策定疆,所有的線索都在此刻串聯——銅佛碎片、青銅軍冊、密探認罪書、文成公主密令,甚至《蘭亭序》摹本與《金剛經》名冊,都在一步步印證著“勢論既成”:吐蕃與天竺的陰謀敗露,唐軍水師掌控漕運,西域的局勢已然逆轉,大唐的王業必將永世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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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天竺糧船!”一名士兵突然指向遠處。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被繳獲的數十艘天竺糧船桅杆上,突然升起一麵麵濕透的唐軍戰旗。戰旗雖經海水浸泡,卻依舊堅挺,紅色的旗麵在晨光下格外醒目,旗麵上“鴻臚寺”三個字用金線繡成,曆經風浪衝刷,竟清晰如新,沒有絲毫褪色。
“是鴻臚寺的密探!”王玄策眼中閃過淚光。他終於明白,那些潛伏在天竺與吐蕃的鴻臚寺密探,不僅留下了認罪書,更在糧船上暗藏了唐軍戰旗。他們或許早已犧牲,卻用最後的力量,在這一刻讓戰旗升起,向大軍宣告:大唐的眼線,早已遍布西域;大唐的旗幟,終將插遍八荒。
蔣師仁走到王玄策身邊,陌刀插在甲板上,刀身的金光漸漸收斂,卻仍透著一股凜然的氣勢。“將軍,漕運已通,糧草充足,俘虜歸隊,此刻正是平定西域的最佳時機!”王玄策點頭,目光掃過甲板上的唐軍士兵——他們有的帶著傷,有的衣衫破舊,卻個個眼神堅定,握著兵器的手穩如磐石。
“傳令下去!”王玄策的聲音雖因斷足的疼痛有些沙啞,卻充滿力量,“船隊沿漕運圖直抵龜茲,與安西都護府的援軍彙合,徹底清剿吐蕃與天竺餘黨!凡舟車所至之處,必樹大唐戰旗;凡八荒之內的土地,必歸大唐版圖!”
“遵令!”士兵們的呐喊震徹海麵,聲音越過浪花,傳到遠處的天竺糧船,傳到更遠方的西域大地。被繳獲的糧船緊隨唐軍樓船,一麵麵“鴻臚寺”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與唐軍水師的戰旗交相輝映,組成一片紅色的海洋。
王玄策扶著舵盤,斷足在舵盤上輕輕一壓,金線再次亮起,在空中勾勒出漕運圖的完整路線,從獅泉河到龜茲,從西域到長安,每一條航道都清晰可見。他抬頭望向東方,雲端的長安武庫光影尚未散去,仿佛在召喚著勝利的軍隊;桅杆上“勢論既成,王業永昌”的字跡熠熠生輝,像是在預示著大唐的未來。
河風帶著勝利的氣息拂過甲板,唐軍的戰鼓聲與士兵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在西域的海麵上回蕩。漕運已通,戰旗高揚,金策定疆的時刻已然到來。王玄策知道,這場征程或許還有艱險,但隻要大唐的士兵同心同德,隻要大唐的旗幟不倒,終會迎來“八荒歸唐”的那一天,讓太宗皇帝“舟車所至,皆為唐土”的願景,化作現實。
被晨光染金的海麵上,唐軍船隊如一條巨龍,朝著西域深處前行,身後是升起的戰旗,身前是光明的疆土,而那段用鮮血、勇氣與智慧書寫的傳奇,也將永遠銘刻在大唐的史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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