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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校尉,隨我入地宮取佛骨!”王玄策握緊青銅兵符,率先邁步走向地宮石台,斷足踩在崩塌的玉階碎石上,每一步都堅定有力,“取到佛骨,便是我們踏平曲女城,為兄弟報仇雪恨的時刻!”
蔣師仁提刀緊隨其後,玄甲上的血汙在佛骨的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手中的陌刀緊緊貼著身側,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地宮四周——雖然天竺禁衛已潰敗,但阿羅那順尚未露麵,此處定有最後的凶險。可他看著王玄策堅定的背影,看著石台上泛著白光的佛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今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護住王正使,取走佛骨,為二十八名使團兄弟,討回公道!
地宮石台上的《金剛經》殘頁還在被血蒸汽熏烤,隱形密咒如活物般在紙麵上流轉,佛骨真身靜靜躺著,仿佛在等待著被帶回故土的那一刻。而王玄策與蔣師仁的腳步,正一步步靠近石台,靠近這場複仇之戰的最終關鍵——金絲引路,佛骨現世,曲女城的命運,此刻已握在他們手中。
第四節:佛骨碎玉
王玄策捧著瑩白的佛骨真身,緩步走向西側飛梯的機關核心——那裡正是三百柄斷戟化作金蛇鑽入的位置,此刻還在微微泛著金紅佛光。他腳下踩著崩塌玉階的碎石,斷足傳來的刺痛被心中的決絕壓得死死的,指尖撫過佛骨表麵的“卍”字密咒,殘留在骨身的血蒸汽順著指縫鑽入掌心,帶著一股穿透骨髓的溫熱。
“王正使,當心機關反噬!”蔣師仁提刀守在他身側,玄甲上的血漬已凝成硬塊,目光緊盯著機關核心處轉動的齒輪——那裡的金蛇還在不斷吞吐刀光,將試圖閉合的機關縫隙死死撐開。他很清楚,佛骨作為破陣關鍵,一旦嵌入機關,必然引發劇烈異動,甚至可能波及整個王宮。
王玄策沒有回頭,隻是緩緩點頭,將佛骨對準機關核心的凹槽——那凹槽竟是與佛骨形狀完美契合的弧麵,顯然是當年玄奘法師特意為佛骨預留的機關樞紐。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將佛骨按入凹槽,指尖觸及凹槽內壁的瞬間,一股強勁的佛光順著手臂蔓延全身,仿佛有無數道金紋在血脈中流轉。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座曲女城王宮都在震顫。三百級漢白玉階從地宮入口開始,自下而上同時炸裂,飛濺的玉石碎片如暴雨般騰空而起,每一片碎玉上都沾著未乾的血汙,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光澤。更令人震驚的是,那些碎玉在空中並未散落,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相互碰撞、拚接,最終組成一行丈高的立體血字——竟是《唐律疏議》中“弑使罪”的條文:“諸蕃使入境,敢有擅殺者,斬立決,族三族,籍其產,以儆效尤!”
血字筆畫間凝結著濃稠的血霧,每一個字都透著刺骨的寒意,仿佛是二十八名大唐使團亡魂用鮮血寫就的控訴。王玄策仰頭凝視著空中的血字,眼眶驟然泛紅——這是大唐的律法,是天朝上國對蕃邦的規矩,阿羅那順去年屠殺使團,早已犯下滔天大罪,今日這血字現世,便是天道輪回,罪有應得!
“王正使,此乃天道昭彰!”蔣師仁握緊手中陌刀,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當年使團兄弟的冤屈,今日終於要得以昭雪!”說罷,他猛地提刀縱身躍起,玄甲在血字光芒的映照下泛著冷硬的紅光,手中陌刀凝聚全身氣力,朝著空中的“弑使罪”血字狠狠劈去。
刀氣如長虹貫日,瞬間劈開血字中央的“殺”字,血霧四散,碎玉紛飛。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從血字裂開的縫隙中射出,直墜地麵——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鑰匙,鑰身刻著繁複的雲紋,正麵陰刻著“貞觀卅二年”的銘文,此刻正迸發著刺眼的金光,與佛骨的瑩白光芒交相輝映。
“是青銅飛梯鑰!”王玄策快步上前,彎腰撿起鑰匙,指尖撫過銘文,心中猛地一震——貞觀卅二年,正是玄奘法師從天竺帶回佛骨的年份,這枚鑰匙定是當年隨佛骨一同被帶入大唐,後來阿羅那順劫掠佛骨時,將其一同劫走,藏在了機關之中!有了這枚鑰匙,便能徹底掌控曲女城的所有飛梯機關,甚至能操控王宮的防禦樞紐,破城已是十拿九穩!
蔣師仁落地時,目光突然被空中最後的銅佛殘片吸引——那是之前銅佛殘核剝落的最後一塊碎片,此刻正懸浮在血字消散的位置,表麵的佛血已凝成金珠。突然,殘片“砰”的一聲炸裂,漫天金珠如雨點般落下,正好砸在那些飛濺的碎玉上。佛血與碎玉接觸的瞬間,竟將所有碎玉染成了赤金色,碎玉再次騰空,在金光中重新拚接,這次組成的不再是律法條文,而是一行遒勁有力的判詞:“以正誅逆,以佛破障”!
這八個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筆跡!王玄策曾在吐蕃借兵時見過公主的手書,那筆鋒中的剛毅與慈悲,與眼前的判詞分毫不差。判詞在空中懸浮片刻,突然化作一道金光,直衝天竺王宮的最高處——那裡正是阿羅那順的寢宮,金光落下的瞬間,寢宮的琉璃瓦紛紛碎裂,露出裡麵藏著的無數大唐珍寶,顯然都是去年劫掠使團時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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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甲葉碰撞聲——是阿羅那順的禁軍統領!他們原本正率殘部駐守王宮宮門,此刻卻手持兵器,快步朝著正殿方向趕來。王玄策與蔣師仁同時握緊兵器,以為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震驚不已——
那些禁軍統領走到正殿崩塌的玉階前,突然齊齊跪地,甲膝砸在碎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為首的天竺將領猛地撕開身上的錦袍內襯,露出裡麵用梵漢雙文寫就的布條——那竟是《認罪鐵券》!鐵券上用梵文寫著阿羅那順屠殺大唐使團、劫掠佛骨、欺壓天竺百姓的種種罪行,漢文則寫著“願歸降大唐,獻城贖罪,若有虛言,甘受佛誅”的誓言,每一行字都用朱砂混著血寫就,邊緣還按滿了禁軍統領的指印。
“大唐王正使、蔣校尉,”為首的天竺將領聲音哽咽,額頭抵在碎石上,不敢抬頭,“我等早已知曉阿羅那順罪孽深重,奈何他以我等族人相要挾,不得不從。今日見佛骨現世,血字昭罪,方知天道難違,願率禁軍殘部歸降,助大唐天兵擒殺阿羅那順,以贖己罪!”
王玄策看著跪在地上的禁軍統領,看著他們錦袍內襯上的《認罪鐵券》,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去年使團遇襲時,那些天竺兵卒中也曾有不忍下手之人,隻是被阿羅那順的殘暴所迫。如今佛骨顯靈,判詞現世,終於喚醒了這些人的良知。
“爾等若真心歸降,”王玄策握緊手中的青銅飛梯鑰,聲音威嚴,“便即刻傳令,讓所有天竺兵卒放下兵器,打開曲女城四門,引我八千鐵騎入城!若能擒獲阿羅那順,往日罪責,可從輕發落!”
“謝王正使寬宥!”為首的天竺將領喜極而泣,連忙起身,轉身對著身後的禁軍殘部大喝,“傳我將令,全軍放下兵器,打開四門,歸降大唐!誰敢違抗,以謀逆論處!”
禁軍殘部聞言,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轉身朝著城門方向跑去。一時間,王宮內外的喊殺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天竺兵卒放下兵器的叮當聲,以及吐蕃、泥婆羅騎兵的歡呼聲。
蔣師仁看著眼前的景象,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手中陌刀的刀刃輕輕顫抖——他們從吐蕃借兵一千二百,從泥婆羅借兵七千,帶著八千餘騎人馬,跨越萬裡山河,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刻。二十八名使團兄弟的冤屈,終於要得以昭雪;被劫掠的佛骨,終於要重回大唐;而罪魁禍首阿羅那順,也即將落入法網。
王玄策抬頭望向空中漸漸消散的判詞金光,手中緊握著佛骨嵌入的機關核心,指尖傳來佛骨溫熱的觸感。他想起文成公主的密令,想起鴻臚寺密探的犧牲,想起玄奘法師的期許,想起二十八名使團兄弟的笑容,眼眶終於忍不住濕潤。
“兄弟們,”他低聲喃喃,聲音傳遍寂靜的正殿,“你們看到了嗎?血債,即將血償;正義,終於到來。曲女城已破,我們,要回家了。”
青銅飛梯鑰上的“貞觀卅二年”銘文依舊閃耀,佛骨在機關核心中散發著瑩白的光芒,那些染金的碎玉落在地上,拚成一條通往王宮寢宮的道路。遠處傳來禁軍統領追捕阿羅那順的呐喊聲,王玄策與蔣師仁對視一眼,同時提步向前——這場跨越萬裡的複仇之戰,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收官時刻,而他們,將親手終結阿羅那順的罪惡,為大唐,為使團,為所有枉死的亡魂,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第五節:金階通天
空中懸浮的“以正誅逆,以佛破障”判詞金光突然劇烈震顫,如潮水般朝著正殿殿前收束,光芒越來越盛,刺得人睜不開眼。待金光稍斂,一道身著明黃龍袍的身影赫然凝立在殿前——竟是太宗皇帝的虛影!虛影頭戴十二旒冕冠,麵容威嚴,腰間係著玉帶,手中握著一枚鎏金兵符,正是當年授予玄奘法師西行的“通關兵符”。
王玄策與蔣師仁見狀,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聲音恭敬:“臣王玄策蔣師仁,參見陛下!”縱使明知是金光凝成的虛影,兩人仍難掩心中的激動——太宗皇帝在位時,大唐威加四海,萬國來朝,正是憑著這份國威,他們此次借兵複仇才得以順遂。
太宗虛影並未言語,隻是緩緩抬手,將手中的鎏金兵符拋下。兵符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落地時驟然延展,竟化作三百道層層疊疊的金階,金階每一級都泛著柔和的龍紋金光,從殿前直抵王宮最深處的王座,如通天之路般鋪展開來。金階表麵還浮現著無數細小的文字,竟是當年太宗皇帝親頒的《討蕃詔》節選,字字句句都透著大唐的天威。
王玄策緩緩起身,斷足踩在金階第一級上,暖流順著靴底蔓延全身,之前作戰的疲憊與傷痛竟瞬間消散。他抬手取出懷中的青銅飛梯鑰,又從跪地的禁軍統領手中接過《認罪鐵券》,將兩者緊緊攥在手中——飛梯鑰是破城的關鍵,鐵券是阿羅那順罪孽的鐵證,此刻串聯在一起,正是對大唐律法的踐行,對使團亡魂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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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校尉,隨我登階!”王玄策轉身看向蔣師仁,眼中閃爍著金光,“縱使未擒阿羅那順,今日也要踏平王座,讓天竺知曉大唐天威!”
蔣師仁提刀起身,玄甲在金階光芒的映照下泛著赤金色的光澤,他緊跟在王玄策身後,踏上金階。兩人沿著三百道金階緩步上行,每一步落下,金階都會發出清脆的龍鳴,仿佛太宗皇帝在為他們引路。王玄策手中的飛梯鑰與鐵券漸漸懸浮在空中,在金階頂端的雲端交織纏繞,金光迸發間,竟凝成一行丈高的文字——那是《大唐西域記》終章的預言:“玉碎宮傾,天理昭彰”!
預言文字在空中懸浮片刻,突然化作無數光屑,散落在金階之上,將每一級台階都染得愈發璀璨。王玄策抬頭望向雲端,心中豁然開朗——玄奘法師早在西行時,就已預見今日曲女城的結局,玉階崩塌,王宮將傾,縱使阿羅那順暫逃,也難逃天理的製裁。
就在此時,蔣師仁突然提刀上前,手中陌刀對準金階儘頭的王座狠狠劈去。之前吸收的所有戰場煞氣,此刻儘數凝聚在刀刃之上,刀氣如黑龍出海,直撲王座。詭異的是,刀身並未與王座相撞,反而在刃麵浮現出一行行細密的經文——那是玄奘法師親譯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經文隨著刀氣流轉,在王座周圍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罩,光罩將王座包裹其中,王座上雕刻的天竺梵文突然剝落,露出裡麵藏著的大唐錦繡——竟是當年文成公主贈予天竺國王的絲綢,如今卻被阿羅那順當作王座的內襯,顯然是對大唐的褻瀆。
“阿羅那順雖逃,但其罪證已存,王座已被我大唐天威淨化!”蔣師仁收刀而立,聲音鏗鏘,“縱使他逃至天涯海角,末將也必率軍追捕,為使團兄弟斬草除根!”
王玄策點頭,目光轉向空中最後殘留的銅佛金粉——之前銅佛徹底消散前,金粉如飛蝶般飄向金階兩側的殘戟。那些之前化作金蛇的斷戟,此刻已恢複成斷戟模樣,斜插在金階兩側,如列陣的唐軍將士。金粉落在殘戟上,瞬間烙下八個大字:“飛梯既斷,唐旗永揚”!
每個字都深入戟身,泛著金紅的佛光,仿佛是佛骨與太宗虛影共同立下的誓言——曲女城的飛梯機關已破,大唐的戰旗將永遠飄揚在這片土地上,守護往來的使團,震懾宵小之輩。
就在此時,腳下的玉階廢墟突然劇烈震動,三百道金階開始緩緩下沉,與廢墟融為一體。緊接著,廢墟中突然升起三百麵嶄新的唐軍戰旗,每一麵戰旗都用猩紅的絲線繡著“鴻臚寺”三字,旗麵在晚風中獵獵作響,如火焰般燃燒。戰旗升起的瞬間,落日的餘暉恰好灑在旗麵上,“鴻臚寺”三字與落日同輝,染紅了半邊天空,將曲女城的王宮映照得如同白晝。
王玄策立於金階頂端,俯瞰著下方的王宮廢墟,看著那三百麵迎風招展的唐軍戰旗,心中百感交集。他們雖未擒獲罪魁禍首阿羅那順,但已踏平曲女城王宮,破了飛梯機關,拿到了《認罪鐵券》,更讓天竺禁軍歸降,讓大唐天威傳遍五天竺——這場跨越萬裡的複仇之戰,雖未圓滿,卻已彰顯了大唐的風骨與氣節。
蔣師仁走到王玄策身側,手中陌刀拄在金階上,目光緊盯著遠方——阿羅那順定是從王宮密道逃脫,此刻或許已在天竺其他城邦集結兵力。但他並不擔憂,有這三百麵唐軍戰旗在,有八千餘騎鐵騎在,有大唐的國威在,縱使阿羅那順逃到天邊,他們也能再次率軍出征,將其擒回長安,接受大唐律法的製裁。
“王正使,”蔣師仁聲音堅定,“末將願率軍留守曲女城,追查阿羅那順的蹤跡,您先帶著佛骨與戰旗返回長安,向陛下與公主複命!”
王玄策搖頭,抬手扶住蔣師仁的肩膀,目光望向那三百麵“鴻臚寺”戰旗:“我們一同來,便要一同完成使命。佛骨需送回長安,但阿羅那順的罪,必須清算。待安撫好城內百姓,整合歸降的禁軍,我們便分兵追捕,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落日漸漸西沉,三百麵唐軍戰旗在餘暉中愈發鮮豔,金階已完全融入廢墟,太宗虛影與佛骨的光芒也漸漸消散,但“飛梯既斷,唐旗永揚”的誓言,卻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王宮之外,吐蕃與泥婆羅騎兵正有序地接管曲女城的防務,歸降的天竺禁軍在禁軍統領的帶領下,開始清理廢墟,安撫百姓——一場慘烈的戰鬥過後,曲女城終於迎來了平靜,而大唐的戰旗,將永遠在這裡飄揚,守護著西行的道路,守護著兩國的和平。
王玄策抬手撫摸腰間的鎏金節杖,節杖頂端的銅鈴在晚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回應戰旗的招展,像是在告慰使團的亡魂。他知道,這場複仇之戰尚未結束,但隻要大唐的旗幟不倒,隻要他們心中的信念不滅,縱使阿羅那順逃到天涯海角,也終將被繩之以法,而二十八名使團兄弟的冤屈,也會將得以徹底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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