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在陌刀刃麵快速凝結,順著刀身紋路流動,竟漸漸凝出一幅細密的圖紙——圖紙上畫著的,是長安將作監秘製的“破城錐”!錐身的齒輪、木柄的榫卯、鐵尖的弧度,每一處細節都清晰無比,連錐身刻著的“大唐天策府監製”字樣都分毫不差。蔣師仁看得瞳孔驟縮,他曾在長安見過破城錐的實物,這圖紙與實物一模一樣,竟是能直接用於鍛造的詳圖!“是將作監的破城錐圖紙!當年公主和親時,曾帶過將作監的匠人途經曲女城,定是那時將圖紙藏於香灰之中!”
話音未落,殿梁上的銅佛殘核突然震顫,佛身鎏金簌簌剝落,化作漫天金粉,如細雨般落下,正好裹住陌刀刃麵的圖紙。金粉與香灰相觸,突然引發奇異變化——金粉順著圖紙紋路滲入刀身,陌刀刃麵竟泛起一層赤金色光澤,而那些散落在地的金磚碎塊,像是被金粉牽引,突然騰空而起,化作數十隻金鴉!每隻金鴉都有巴掌大小,尖喙如利刃,羽翼泛著金磚特有的暗金色,在空中盤旋一周後,齊齊朝著刑台兩側的天竺劊子手衝去,尖喙精準啄向他們的眼窩!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劊子手們猝不及防,被金鴉啄得鮮血直流,手中的長刀“哐當”落地。那些金鴉似有靈性,啄傷劊子手後並未離去,反而銜著他們的發髻,將人拖下刑台,重重摔在金磚碎石上。王玄策看得心頭一震,銅佛殘核的金粉竟有如此神效,想來這佛核中定藏著佛力,被公主以秘法封存,今日借香灰與圖紙觸發,才顯露出破敵之威。
就在金鴉肆虐之際,玉階基座突然傳來“轟隆”巨響,整座十二級玉階劇烈震顫,基座處的漢白玉石片紛紛炸裂——露出的不是尋常夯土,而是一個半人高的暗格,暗格中供奉著一尊三寸見方的佛骨!佛骨通體瑩白,泛著溫潤光澤,外層包裹著一幅泛黃的絹紙,竟是王羲之《蘭亭序》的摹本!摹本上的字跡飄逸灑脫,卻被殿內蒸騰的血蒸汽熏得微微發潮,水汽順著字跡蔓延,竟在絹紙空白處熏出幾行隱形偈語——“金鴉啄邪目,佛骨破迷障,碎枷還正義,碎顱祭忠魂”!
“是佛骨真身!還有《蘭亭序》摹本!”王玄策激動得聲音發顫,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佛骨,指尖觸到瑩白的骨身,一股清涼之意順著掌心蔓延,瞬間驅散了連日廝殺的疲憊。這佛骨正是當年玄奘法師西天取經帶回的釋迦牟尼佛指骨舍利,後來太宗皇帝賜給文成公主,公主途經曲女城時,因擔心天竺王室覬覦,便將佛骨藏於玉階基座,用《蘭亭序》摹本包裹,還以血蒸汽熏出偈語,隻待有緣人觸發。
蔣師仁也湊上前來,看著摹本上的隱形偈語,眼中閃過明悟:“偈語說得明白,金鴉已啄傷劊子手,接下來該用佛骨破除阿羅那順的迷障邪術,再以碎枷陣破刑枷,最後用碎顱陣祭我大唐忠魂!”他想起剛才金鴉啄向劊子手眼窩時,那些人眼中閃過的詭異紅光突然消散,顯然他們是被邪術控製,如今邪術已破,剩下的便是徹底摧毀天竺的刑具,斬殺阿羅那順。
王玄策捧著佛骨,轉身看向刑台——那些被金鴉啄傷的劊子手已癱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似在懺悔當年的罪行;而遠處的天竺力士,失去金針控製後,也漸漸恢複神智,看著手中用唐軍腿骨鍛造的金瓜錘,眼中滿是驚恐與愧疚,紛紛將錘扔在地上,跪地叩首。殿外傳來吐蕃騎兵的歡呼,想來是南門的天竺殘兵已被肅清,泥婆羅勇士正朝著正殿逼近,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蔣校尉,你持陌刀守住佛骨,莫讓阿羅那順的餘黨靠近!”王玄策將佛骨遞給蔣師仁,握緊青銅碎顱錘,目光掃過殿內的刑具——斷頭樁、鎖鏈、金瓜錘,每一件都染著大唐使團的血,“我去啟動碎枷陣,破了這刑台,讓這些沾滿兄弟鮮血的刑具,徹底化為齏粉!”他大步走向陣圖中央,斷足踏在金針鋪就的陣眼上,金線突然繃直,將所有金針串聯成一道赤金色光網,光網籠罩住整個刑台,破枷斧的虛影愈發清晰,斧刃上的寒光幾乎要刺破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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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師仁雙手捧著佛骨,玄甲緊繃,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殿門處隱約有黑影晃動,想來是阿羅那順的最後一批死士,他將佛骨護在懷中,陌刀橫在身前,刃麵的破城錐圖紙在光線下泛著金光,“王正使放心!末將便是拚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佛骨受損,絕不會讓兄弟的血白流!”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回蕩在正殿之中,與碎枷陣的金鐵交鳴、金鴉的尖鳴交織在一起,奏響複仇的序曲。
王玄策看著光網中的破枷斧,深吸一口氣,斷足處的金線猛地發力——“碎枷陣,起!”隨著他一聲大喝,破枷斧的虛影驟然實體化,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刑台的斷頭樁劈去。斧刃落下,黑鐵樁應聲碎裂,鎖鏈寸寸斷裂,那些用唐軍腿骨鍛造的金瓜錘,在斧風衝擊下,外層包金紛紛剝落,露出內裡慘白的腿骨,隨後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氣中。刑台在斧刃劈擊中轟然倒塌,碎石飛濺間,摹本上的偈語愈發清晰,“碎枷還正義”五個字,似在印證這場破除枷鎖的勝利。
殿外的日頭已升至正中,午時三刻將至。王玄策站在倒塌的刑台之上,手持青銅碎顱錘,看著蔣師仁懷中瑩白的佛骨,心中清楚——接下來,便是“碎顱祭忠魂”的時刻。阿羅那順就藏在王座後的陰影中,他手中握著最後的殺招,而他們,有佛骨鎮邪,有陣法破敵,有八千騎人馬為援,今日,定要讓這曲女城的金磚,染上天竺國王的血,告慰使團二十八人的冤魂,讓大唐的旗幟,在這王城之巔,獵獵飄揚。
第四節:佛骨碎暴
王玄策雙手捧著瑩白佛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凝視著玉階斷裂處的七道裂痕——那是此前佛血凝成的機關斷點,此刻裂痕中仍滲出細密血珠,像是在呼應佛骨的瑩潤光澤。他深吸一口氣,將佛骨穩穩按入最中央的裂痕,骨身剛觸到磚縫,整座正殿突然震顫,十二級玉階下的三百塊金磚同時發出“簌簌”脆響,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齏粉!
飛揚的金塵如金色暴雨,在空中盤旋升騰,沒有四散飄落,反倒順著殿內血腥氣凝聚,漸漸組成一行立體血字——那是《唐律疏議》中“虐殺罪”的條文:“諸虐殺良人者,斬;虐殺使節者,淩遲,籍沒其家,夷其三族”!血字由金塵為骨、血霧為墨,每個字都有半人高,筆畫間泛著猩紅光澤,將大唐律法的威嚴展露無遺。王玄策仰頭望著血字,眼眶發燙——這是大唐的律法,是使團二十八人用性命換來的公道,今日,便要讓天竺蠻夷親眼看看,虐殺唐使的下場!
“王正使!這血字是律法昭告,更是兄弟亡魂的呐喊!”蔣師仁提著陌刀大步上前,玄甲上的血漬被金塵染得泛光,他看著空中的立體血字,想起去年使團兄弟被虐殺時的慘狀,手中的陌刀不由得握緊,“末將這就劈開血字,讓律法之光普照殿宇,震懾天竺餘孽!”話音未落,他已揮起陌刀,刀風如驚雷般呼嘯,朝著“虐殺罪”三個字劈去——刀氣撞上血字,金塵四散飛濺,卻未將血字打散,反倒震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從殿宇深處傳來。
轟鳴聲中,正殿西側的牆壁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尊青銅刑鼎從牆後緩緩推出——鼎身布滿饕餮紋,三足粗壯,鼎口邊緣凝著乾涸的黑血,竟是當年隨佛骨一同被文成公主埋下的鎮獄刑鼎!鼎足內側刻著“貞觀四十年”的銘文,此刻銘文突然迸發幽藍青光,將鼎身的饕餮紋映照得愈發猙獰,鼎內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響,似有沸水在翻滾,卻不見水汽溢出,反倒彌漫出一股清正之氣,驅散了殿內的血腥與戾氣。
“是貞觀年間的青銅刑鼎!當年太宗皇帝為懲戒蠻夷,特命將作監鑄造此鼎,賜給文成公主,用於鎮服不服王化之輩!”王玄策上前兩步,指尖撫過鼎身的饕餮紋,青光順著指尖蔓延,讓他想起當年在長安太學研讀《唐律》時的場景——先生曾說,大唐律法,對內是萬民之盾,對外是天威之劍,今日這刑鼎現世,便是天威降臨的征兆。
就在此時,殿梁上最後一塊銅佛殘片突然炸裂,佛血如斷線珍珠般灑落,不偏不倚落在殿內所有刑具上——斷頭樁的碎塊、鎖鏈的殘節、金瓜錘的粉末,被佛血浸染後,竟齊齊泛出赤金色光澤,隨後在空中凝聚,化作一行遒勁有力的判詞:“以正誅暴,以佛碎孽”!那是文成公主的終極判詞,字跡與此前的密令、偈語一脈相承,筆畫間帶著佛力與王法的雙重威嚴,懸在青銅刑鼎上方,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劍,直指殿內所有罪孽。
“以正誅暴,以佛碎孽!”王玄策低聲重複著判詞,心中熱血沸騰,他轉頭看向蔣師仁,眼中閃過決絕,“公主的判詞已下,今日便用這刑鼎,將所有虐殺唐使的罪人,繩之以法!”蔣師仁重重點頭,陌刀直指殿門方向,那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天竺的刑官帶著殘兵趕來,卻在看到空中的血字與判詞時,腳步驟然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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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天竺刑官身著紫袍,腰間掛著鎏金刑牌,那是阿羅那順任命的“斬唐使”,當年使團二十八人,有十二人是死於他的刀下。他站在殿門口,看著空中的《唐律疏議》血字、青銅刑鼎的青光,以及文成公主的判詞,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抓著紫袍的衣襟,猛地將袍子撕開——紫袍內襯上,竟用暗紅色的血字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襯紙竟是幾頁泛黃的《黃帝內經》殘頁,而字跡的內容,赫然是《認罪血疏》!
“罪臣……罪臣毗伽,叩拜大唐天威!”刑官毗伽的聲音帶著哭腔,額頭重重磕在金磚碎石上,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混著淚水滴落,“去年阿羅那順逼臣斬唐使,臣……臣不敢不從,隻能將罪行寫在《黃帝內經》殘頁上,藏於袍內,隻求他日唐使複仇時,能昭示罪行,贖臣一半罪孽!”他雙手捧著紫袍內襯,將《認罪血疏》舉過頭頂,殘頁上的血字雖已乾涸,卻字字清晰:“顯慶元年秋,阿羅那順令臣斬唐使李忠、張毅等十二人,斬時逼其跪誦天竺王號,不從者,以金瓜錘砸其腿骨……臣親手斬三人,每夜夢到唐使索命,今見大唐天威,知罪孽難赦,願獻出血疏,指證阿羅那順,隻求速死,以謝唐使亡魂!”
王玄策看著那頁《認罪血疏》,指尖微微顫抖——《黃帝內經》本是醫書,卻被用來寫認罪血疏,毗伽雖為劊子手,卻也存著一絲良知,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才留下這血證。他轉頭看向蔣師仁,見蔣師仁眼中也閃過複雜神色,便沉聲道:“毗伽,你雖認罪,卻難贖其罪!但你獻出血疏,指證主謀,可免你淩遲之刑,按《唐律》,判你斬立決,以告慰被你所殺的三位唐使!”
毗伽聞言,重重叩首:“謝大唐正使開恩!謝大唐律法公正!”他將血疏放在地上,緩緩起身,雙手伸向腰間的佩刀——那是當年阿羅那順賜給他的斬唐刀,此刻卻成了他的自儘之刃。他閉上眼睛,舉起佩刀,正要自刎,蔣師仁突然喝止:“慢著!你的罪,該由大唐的刀來斬!”話音未落,陌刀已出鞘,刀風閃過,毗伽的頭顱“哐當”落地,眼中沒有恐懼,隻有解脫。
殿外的日頭愈發熾烈,午時三刻已至。王玄策撿起地上的《認罪血疏》,將其放入青銅刑鼎中——血疏剛觸到鼎內的青光,便化作一縷青煙,融入鼎身,鼎足的“貞觀四十年”銘文愈發璀璨,空中的“以正誅暴,以佛碎孽”判詞也隨之消散,化作金塵,落在佛骨嵌入的裂痕中。
蔣師仁提著陌刀,走到王玄策身邊,目光掃過殿內跪地投降的天竺殘兵,沉聲道:“王正使,毗伽已伏法,剩下的殘兵,該如何處置?”王玄策看向青銅刑鼎,鼎內的青光正緩緩蔓延,籠罩住整個正殿,他握緊青銅碎顱錘,眼中閃過堅定:“按《唐律》,脅從者免死,令其修造唐使忠魂碑;主謀阿羅那順,待我們擒獲後,用碎顱錘行刑,以踐‘碎顱祭忠魂’的偈語!”
殿外傳來吐蕃騎兵與泥婆羅勇士的歡呼,南門、東門、西門的捷報接連傳來,天竺王城的殘兵已儘數投降。王玄策站在青銅刑鼎旁,看著佛骨嵌入的裂痕,心中清楚——這場複仇之戰,已近尾聲。佛骨鎮邪,律法昭彰,接下來,便是擒獲阿羅那順,用碎顱錘了結這場血海深仇,讓大唐使團二十八人的忠魂,得以安息,讓大唐的天威,永遠銘刻在這曲女城的土地上。
第五節:金鴉銜冠
殿內所有金光突然收束,從金塵、佛血、刑鼎青光到金線金針的赤芒,儘數朝著刑場中央彙聚,在半空凝成一道威嚴虛影——太宗皇帝身著赭黃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麵容與長安太極宮供奉的畫像分毫不差,手中握著一柄與王玄策所持一模一樣的青銅碎顱錘!虛影目光如炬,掃過殿內狼藉的刑具與染血的金磚,突然將碎顱錘拋下,錘身在空中炸裂,化作三百道金線,如遊龍般貫穿鎏金王座,將王座纏成一座金色囚籠!
王玄策望著太宗虛影,眼眶驟然泛紅,下意識跪地叩首,斷足重重磕在金磚碎石上:“臣王玄策,叩見陛下!幸不辱命,已破天竺刑陣,告慰使團忠魂!”蔣師仁也緊隨其後跪地,陌刀拄地,聲音哽咽:“臣蔣師仁,參見陛下!大唐天威,震懾蠻夷!”太宗虛影雖無聲,卻微微頷首,龍袍衣角在虛空中飄動,似在認可二人的複仇之舉,隨後虛影漸漸淡化,唯有那三百道金線仍牢牢纏著王座,泛著不滅的金光。
“陛下顯靈!這是要我們以金線為引,終結天竺暴刑!”王玄策起身,斷足踏上金線——金線剛觸到他的靴底,便如活物般順著靴紋蔓延,將他與不遠處的青銅刑鼎、地上的《認罪血疏》殘頁緊緊串聯。刑鼎中的青光順著金線流淌,血疏的暗紅印記也融入光流,三者交織著升向雲端,在空中凝成一行古篆——正是《大唐西域記》終章失傳的預言:“暴刑既破,王冠當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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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字跡泛著金紅雙色光澤,筆畫間似有玄奘法師的筆跡風骨,王玄策仰頭凝視,突然明白這預言的深意:“暴刑已破,阿羅那順的王冠,也該碎裂於大唐天威之下!即便他此刻逃脫,也終難逃律法製裁!”蔣師仁握緊陌刀,刀身突然微微震顫,殿內殘留的煞氣——劊子手的戾氣、力士的凶氣、刑具的血腥氣,儘數被刀身吸附,刃麵泛起一層瑩白光澤,竟浮現出玄奘法師親譯的《心經》經文:“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經文以淡金色寫就,隨著刀身揮動,在空氣中留下殘影,蔣師仁看著刃麵的《心經》,心中戾氣頓消,隻剩下對大唐律法的敬畏:“玄奘法師的《心經》護佑,末將即便未擒獲阿羅那順,也能守住王城,不讓他再害一人!”他揮起陌刀,朝著王座上的金線劈去——刀風掠過,《心經》經文脫離刀身,化作金光融入金線,原本纏在王座上的金線突然收緊,“哢嚓”一聲,王座扶手應聲斷裂,鎏金碎片四散飛濺。
就在此時,殿梁上最後一縷銅佛金粉徹底消散,金粉飄落時,在殘磚上烙下八個漆黑大字:“金階既碎,唐律永彰”!字跡深入磚體,似要刻進曲女城的地基,與此前的“王權篇”殘紋、行刑規律圖譜、隱形偈語呼應,共同訴說著大唐律法的不可侵犯。王玄策俯身撫摸殘磚上的字跡,指尖觸到磚麵的溫度,仿佛能感受到文成公主、玄奘法師、太宗皇帝乃至所有大唐先輩的期許——他們要的從不是征服,而是讓唐律的公正,傳遍西域,讓使節的尊嚴,不受踐踏。
“轟隆——!”王座在金線的拉扯與刀氣的衝擊下轟然崩塌,木屑與鎏金碎片掩埋了王座原本的位置,就在廢墟煙塵尚未散儘時,突然有清脆的鑼鳴響起,“哐、哐、哐”的聲響震得殿內金磚碎石簌簌發抖。三百麵金鑼從廢墟中緩緩升起,每麵鑼身都刻著“鴻臚寺”三字,鑼麵泛著暗金色光澤,邊緣纏繞著與金線同源的赤芒,鑼錘竟是用當年唐軍甲胄的銅釘鍛造而成!
王玄策瞳孔驟縮,快步走向廢墟,看著懸浮的三百麵金鑼,突然明白其中含義:“鴻臚寺掌管外交使節,這三百麵金鑼,是陳探、李忠、張毅……是使團二十八位兄弟,也是曆代大唐使節的精神化身!他們雖身死,卻以金鑼為聲,昭示大唐使節不可辱!”蔣師仁也走上前,伸手觸碰一麵金鑼,鑼身微微震顫,發出的鑼鳴竟與唐軍出征時的號角聲一致,似在召喚遠方的援軍,又似在警告逃竄的阿羅那順。
金鑼在空中盤旋一周,隨後分成四組,分彆飛向正殿的東西南北四門,“哐當”一聲嵌入門框——東門金鑼映出吐蕃銳騎嚴守城門的身影,西門金鑼照出泥婆羅勇士清理戰場的畫麵,南門金鑼顯露出天竺殘兵跪地投降的場景,北門金鑼則浮現出一條蜿蜒的小路,小路儘頭,阿羅那順的身影正倉皇逃竄,卻被金鑼的金光鎖定,無論逃向何方,都無法脫離光的籠罩。
“原來金鑼還有追蹤之能!”王玄策心中一喜,雖未擒獲阿羅那順,但金鑼已鎖定他的蹤跡,隻要守住王城,再傳令周邊部落協助搜捕,阿羅那順插翅難飛,“蔣校尉,你即刻安排吐蕃銳騎沿北門金鑼指引的方向追緝,泥婆羅勇士負責肅清王城殘孽,安撫城中百姓;我留在此地,守護佛骨與刑鼎,整理使團忠魂的遺物!”
蔣師仁拱手領命,目光掃過殿內的青銅刑鼎、佛骨裂痕、殘磚上的字跡與懸浮的金鑼,心中滿是激蕩:“王正使放心!末將定不負所托,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阿羅那順擒回,讓他親受唐律製裁!”他轉身大步流星走出正殿,殿外傳來他傳令的聲音:“吐蕃騎兵聽令!隨北門金鑼指引追緝阿羅那順,凡阻攔者,格殺勿論!泥婆羅勇士聽令!清查王城,善待百姓,凡藏有唐使遺物者,一律重賞!”
王玄策站在正殿中央,看著三百麵金鑼發出的金光籠罩整座王城,聽著殿外漸息的廝殺聲與遠處傳來的金鑼共鳴,心中百感交集。他斷足處的金線仍與刑鼎、金鑼相連,佛骨在裂痕中泛著瑩潤光澤,殘磚上的“金階既碎,唐律永彰”八個字,在陽光下愈發清晰。
雖未抓到阿羅那順,但暴刑已破,王座已裂,唐律的威嚴已刻進曲女城的每一寸土地;雖使團兄弟未能親眼見證複仇終章,但金鑼為聲,佛骨為證,他們的忠魂定能感知到大唐天威的彰顯。王玄策握緊手中的青銅碎顱錘,目光望向北門金鑼指引的方向,眼中閃過堅定——阿羅那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這場因使團被殺而起的複仇,終將以他的伏法畫上句點,而大唐的律法與使節的尊嚴,也將如這金鑼的鳴響,永遠回蕩在西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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