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皇宮大慶殿。
叛亂初定,百廢待興,但這場封賞大典卻舉行得格外隆重。殿內殿外,旌旗招展,甲士林立,文武百官依序而立,氣氛莊嚴肅穆。陽光透過高窗灑落金磚,映照著劫後餘生的人們臉上那份複雜難言的情緒——有喜悅,有疲憊,更有對未來的期盼與一絲隱憂。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雖麵色仍帶幾分病後的蒼白,但眼神已然恢複了往日的威嚴。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最終定格在立於百官之首,一身嶄新王袍,氣度沉靜的李逍遙身上。
“宣旨。”皇帝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大殿。
內侍總管展開明黃聖旨,尖細而莊重的聲音響起:
“谘爾逍遙郡王李逍遙,天縱奇才,忠勇無雙。於國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破邪陣,誅元凶,護龍脈,定乾坤……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其功蓋世,彪炳千秋!朕心甚慰,天下同欽!”
“特晉封李逍遙為——一字並肩逍遙王!”
“賜九錫,冕服車馬儀仗同天子!見君不拜,劍履上殿,參拜不名!總攝朝政,節製天下兵馬!與國同休,永鎮山河!”
“欽此——!”
“一字並肩王!”
儘管早有預感,但當這幾乎與帝王平起平坐的尊號真正被宣讀出來時,滿朝文武依舊抑製不住地發出陣陣低呼。大周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殊榮!這是真正的位極人臣,權傾朝野!
李逍遙麵色平靜,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臣,李逍遙,領旨謝恩。必當鞠躬儘瘁,不負陛下,不負天下。”
他沒有推辭,也無需推辭。這是他應得的,也是此刻穩定朝局、凝聚人心所必須的。
封賞並未結束。
“北疆慕容璿,忠勇果決,匡扶社稷,敕封為鎮北侯,世襲罔替,永鎮北疆!”
慕容璿一身侯爵冠服,英姿颯爽,出列謝恩。她目光堅定,與李逍遙短暫交彙,一切儘在不言中。那日她撕毀密信的決絕,已將她與北疆慕容氏的未來,徹底與李逍遙綁在了一起。
“原靖安司指揮使蘇小小,出身微末,而心係家國,偵緝逆黨,功勳卓著。特賜脫離賤籍,晉封為玲瓏郡主!擢升靖安司為靖安府,秩同三司,蘇小小仍領府事,監察天下,直達天聽!”
蘇小小,不,現在該稱玲瓏郡主了。她穿著一身特製的郡主禮服,褪去了幾分往日的靈動跳脫,多了幾分端莊與威儀。她盈盈下拜,聲音清越:“蘇小小,謝陛下隆恩!”從此,她不再是那個需要隱藏在陰影中的密探,而是光明正大立於朝堂,執掌帝國最鋒利暗刃的郡主。
“琉焰國王女東方晴,跨海援手,盟約情深。特賜東海明珠封號,享親王女待遇。琉焰國與大唐,正式締結兄弟之邦,永世盟好!”
東方晴代表著琉焰國的尊嚴,行了一個優雅的國禮,微笑道:“琉焰國,願與大唐,世代友好,共禦外侮。”她的表態,意味著大唐在廣闊的海洋上,擁有了第一個堅定的盟友。
隨後,趙清影、柳如煙、秦紅玉、司徒明月、白素、淩霜華、魯妙子、沈萬三娘等所有在此次平亂中立下功勳的紅顏與將領,都得到了相應的豐厚封賞。整個大殿氣氛熱烈,一掃之前的陰霾。
然而,就在這封賞達到高潮,眾人沉浸在喜悅之中時,李逍遙卻借著謝恩靠近禦階的機會,用僅有皇帝和身邊近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
“陛下,封賞已畢。然臣在清查賢親王書房時,另有發現,事關重大,需即刻密奏。”
皇帝目光一凝,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點了點頭。
大典結束後,皇帝屏退左右,隻留下李逍遙與心腹內侍,在禦書房旁的暖閣內。
李逍遙從袖中取出一份剛剛由靖安府破譯並緊急送來的密件副本,以及一張拚接而成的、繪製在某種奇異獸皮上的巨大海圖。
“陛下,請看。”李逍遙將海圖鋪在禦案之上,“這是在皇甫雄書房暗格中發現的,真正的海外輿圖。其上海路、島嶼、洋流、氣候標注之詳儘,遠勝我朝現有任何海圖。”
皇帝俯身細看,越看臉色越是凝重。海圖不僅標注了已知的東瀛、南洋諸國,更延伸向了未知的西方大陸和南方巨大海域,而在那浩瀚海洋的深處,用刺目的朱砂圈出了一個被風暴符號環繞的巨大島嶼。
島嶼旁邊,用古老的篆文標注著三個字——萬妖島。
“萬妖島……”皇帝輕聲念出,眉頭緊鎖。
皇帝的手指重重按在“萬妖島”三個字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沉默良久,才緩緩抬頭,眼中已是一片決然的殺意:“逍遙王,你的意思是?”李逍遙迎著皇帝的目光,聲音斬釘截鐵:“唯有遠征海外,犁庭掃穴,方能——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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