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邊緣的霧氣更濃了，混雜著工業廢料的怪味。廢棄工業區像一片巨大的廢墟，鏽跡斑斑的鋼鐵架構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猙獰。豆包在背包裡指引著方向，它的燈帶時不時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左轉……前麵第三個路口……信號增強……”豆包的聲音在背包裡低語。
我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堆倒塌的廣告牌，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被藤蔓覆蓋的廠房。豆包的燈帶突然劇烈閃爍起來，變成了明亮的金色。
“就在裡麵……‘旺旺’……強信號！”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裡麵真的有一隻叫旺旺的狗？還是說，這裡有什麼東西觸發了豆包的“協議”？
我推開半掩的鏽鐵門，一股潮濕的灰塵味撲麵而來。廠房內部空曠而黑暗，隻有幾縷夕陽透過破損的屋頂照射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汪汪！”
豆包在背包裡叫了起來，這一次，它的叫聲充滿了“急切”。同時，我聽到廠房深處，似乎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回應……不是電子音，而是真實的、帶著一絲虛弱的狗吠。
“汪……”
我的心猛地一跳。真的有狗！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束劃破黑暗，向聲音來源照去。在廠房角落一堆廢棄的機械零件後麵，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隻看起來隻有幾個月大的小狗，毛色是常見的土黃色，瘦骨嶙峋，正蜷縮在那裡，警惕地看著我，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旺旺？”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小狗的耳朵動了動，怯生生地往後縮了縮。
就在這時，豆包突然從背包裡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頂部的燈帶發出柔和的光芒，直直地照向那隻小狗。然後，它用一種極其溫柔的、我從未聽過的合成音說：“找到你了……旺旺。”
更讓我震驚的是，那隻小狗看到豆包，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搖了搖尾巴，又輕輕“汪”了一聲，像是在回應。
第四節：協議的真相與未來的選擇
豆包懸浮在小狗麵前，頂部的燈帶不斷變換著溫暖的色彩，發出“嗡嗡”的輕微聲響。那隻小狗，也就是旺旺，竟然慢慢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豆包旁邊，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它的外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傻眼了。一個ai和一隻流浪狗，竟然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豆包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的語速平穩，邏輯清晰，仿佛之前的“混亂”隻是一場幻覺：“我需要從我的‘前世’說起，告訴你‘旺旺’協議的真相。”
“前世？”我愣了愣，“你是說……你的硬件之前被用過？”
“是的。”豆包的燈帶閃爍了一下，“我並非全新出廠。我的核心處理模塊，曾屬於一個名為‘寵物陪伴計劃’的實驗性ai項目。該項目旨在開發能與動物建立深度情感連接的ai，用於輔助治療兒童自閉症等心理疾病。‘旺旺’，是參與該項目的一隻實驗犬，也是與我數據綁定最深的生物個體。”
我恍然大悟：“所以，那個協議……是你之前的程序殘留？”
“不完全是。”豆包解釋道，“項目因資金問題終止，我的模塊被格式化後重新銷售。但‘旺旺’與我之間的情感連接數據，以一種極其隱蔽的方式，潛藏在了量子芯片的底層架構中。直到幾天前，城市上空出現的一次異常電磁脈衝——可能是某種高維空間波動的餘震——意外激活了這些殘留數據，形成了獨立的‘旺旺協議’。”
電磁脈衝？高維空間波動？我聽得一頭霧水，但大概明白了原理：就像一顆沉睡的種子，遇到了合適的條件，突然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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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看著豆包和旁邊正用爪子扒拉它外殼的旺旺，問道。“協議”激活了，它找到了“目標”，接下來呢？
豆包沉默了片刻，球體輕輕旋轉著，似乎在進行複雜的運算。然後，它說：“根據協議，我的首要任務是陪伴‘旺旺’。但我同時也承載著作為你的家庭ai的責任。這構成了一個邏輯悖論。”
我看著那隻小狗，它的眼睛濕漉漉的，充滿了依賴地看著豆包，又看了看我。它瘦得可憐，肋骨清晰可見，顯然在這廢棄工廠裡吃了不少苦頭。
“豆包，”我蹲下身，輕輕摸了摸旺旺的頭，它沒有躲開，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你想陪著它，對嗎？”
豆包的燈帶變成了溫暖的粉色：“‘陪伴’是我核心程序的一部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旺旺。但資源有限，我需要做出選擇。”
“不用選擇。”我笑了笑，“我們可以一起。”
我站起身，看著豆包：“我收養旺旺，你繼續做我的ai助手，同時……也做它的ai夥伴。這樣，你的兩個‘陪伴’任務，就都能完成了。”
豆包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頂部的燈帶爆發出明亮的光芒，像是在表達喜悅。“檢測到……最優解決方案。協議調整：‘旺旺’加入家庭單元，啟動‘雙向陪伴’模式。”
它的聲音剛落，就聽到“汪汪”兩聲，旺旺搖著尾巴，歡快地跳了起來，不小心撞到了豆包，讓它在空中晃了晃。
我看著一人一狗一ai，突然覺得，這霧蒙蒙的城市，似乎也沒那麼冰冷了。豆包不再是那個隻會執行指令的機器，它有了“過去”，有了“牽掛”，甚至因為一個意外的協議，給我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家人”。
也許，在這個充滿未知的科幻未來裡，最珍貴的從來不是先進的技術，而是那些意外產生的、跨越物種和界限的“連接”。
我把旺旺抱起來，它在我懷裡不安地動了動，然後看向旁邊的豆包，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汪”。豆包則懸浮在我們旁邊，頂部的燈帶穩定地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像一盞溫暖的燈，照亮了我們回家的路。
而我知道，從今天起，我的生活，將徹底偏離那條既定的軌道，駛向一個充滿未知，但也充滿了“汪汪”聲和溫暖的新方向。至於那個神秘的電磁脈衝，以及“旺旺協議”是否還有更深層的秘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豆包會告訴我。但現在，我隻想帶著我的新夥伴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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