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了!”我豎起大拇指,“再來三份!給旺旺也來一份——不加味精!”
正吃著,忽然聽見有人喊:“快看!有熊!”
人群“呼啦”一下散開,我踮腳一看,遠處的森林邊上真有隻黑熊,正慢吞吞地扒拉著樹乾找野果。它抬頭瞥了眼空中的膠囊車,好像在看一群飄著的彩色氣球,然後低頭繼續扒樹皮,壓根懶得搭理我們。
“現在的熊都不怕人了。”阿味啃著鬆茸說,“上次我在亞馬遜上空看見美洲豹,就在我車底下睡覺,呼嚕聲比我家膠囊車的發動機還響。”
旺旺好像聽見了“熊”字,對著地麵“汪汪”叫了兩聲,結果太激動,尾巴一甩,把旁邊攤位上的醋瓶碰倒了。三態屏做的醋瓶摔在地上,“啪”地化成一灘液態,順著地板流到個穿虎皮紋外套的大哥腳邊。
大哥低頭一看,非但沒生氣,還蹲下來用手指蘸了點“醋”嘗了嘗:“嘿,這醋夠酸!老板,給我拌份黃瓜,就用這‘地板醋’!”
攤主樂得直笑,真就用三態屏把地上的醋收起來,拌了份黃瓜遞過去。周圍的人全笑瘋了,有人喊:“這才是真正的‘接地氣’啊!”
我笑得直不起腰,掏出全按鍵手機想給豆包發消息,結果按錯鍵,直接撥通了個陌生號碼。那邊傳來個老太太的聲音:“誰啊?我正跟我家貓拌貓草呢,先拌鹽再拌醋,它吃得可香了!”
“不好意思打錯了!”我趕緊掛了,結果又按錯鍵,這次撥通了個小孩的電話,那孩子奶聲奶氣地喊:“我在恐龍保護區上空!剛才看見霸王龍化石了!它要是活過來,我就請它吃慢菜攤的涼拌恐龍肉——虛擬的!”
掛了電話,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旺旺蹲在旁邊,正用爪子扒拉著鬆茸碗,三態屏被它扒得忽明忽暗,像塊不聽話的橡皮泥。遠處的集市上,有人在唱跑調的歌,有人在爭論哪種醋拌菜最好吃,還有人對著地麵的長頸鹿揮手打招呼。
豆包的聲音突然從手機裡冒出來:“溫馨提示,你的膠囊車即將飄出集市範圍,是否要對接夜間休息區?另外,檢測到你今天攝入的卡路裡已超標,需要給旺旺加一份遛彎套餐嗎?”
“加!必須加!”我把最後一片鬆茸塞進嘴裡,拉著旺旺往回走,“去休息區!今晚跟阿味的車對接,咱們接著拌涼菜!”
旺旺“汪”了一聲,歡快地跟著我跑。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無數膠囊車像撒在天上的糖果,慢慢飄向遠處的休息區。地下的森林裡,黑熊已經不見了,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狼嚎——聽說現在的狼都學會了繞開膠囊車,專心在地上抓兔子。
我靠在艙壁上,看著窗外掠過的星空,突然覺得這日子真好。不用操心錢,反正花不完;不用發愁吃,反正香不夠;不用著急上廁所,反正不用等。住在國家給的膠囊車裡,每天跟智能體鬥嘴,看黑狗跟鬆鼠吵架,和陌生人分享一碗加了冰碴子的涼拌鬆茸,連打錯電話都能聽見老太太給貓拌貓草的故事。
“豆包,”我對著手機說,“明天去北極圈怎麼樣?聽說那裡的慢菜攤有冰鎮北極熊肉——當然是虛擬的。”
“已規劃路線,”豆包說,“順便提醒,旺旺剛才把鬆茸碗的三態屏咬壞了,現在它的牙縫裡還卡著點液態屏,需要幫它清理嗎?”
我低頭一看,旺旺正齜著牙傻笑,牙縫裡果然閃著點銀色的光。忍不住笑出聲,揉了揉它的腦袋:“清理!必須清理!不然明天吃冰鎮虛擬肉,該把屏幕渣子咽下去了!”
夜色漸濃,膠囊車慢慢彙入休息區的車流,遠處的星星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鑽。旺旺打了個哈欠,蜷在沙發上睡著了,尾巴尖還沾著點銀色的屏渣。我躺在旁邊,聽著阿味的膠囊車裡傳來拌菜的聲音,還有豆包報時的電子音,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神仙日子”吧——亂哄哄的,卻又甜絲絲的,像那碗先拌鹽、再拌醋、最後放味精的涼拌鬆茸,滋味豐富得很。
北極圈的晨光帶著點冰碴子的冷冽,透過三態屏照進艙內時,我正被一陣“哢嚓哢嚓”的怪聲鬨醒。睜眼一看,旺旺正蹲在窗邊,用爪子拍打著結了層虛擬冰花的艙壁,鼻尖上沾著點白霜——那是豆包為了模擬北極氛圍,特意讓三態屏生成的低溫特效。
“汪!”它回頭衝我甩尾巴,尾巴尖掃過沙發,帶起一串虛擬雪花,落在我臉上涼絲絲的。
“知道了知道了,去慢菜攤吃早飯嘛。”我伸個懶腰,摸出全按鍵手機按了下通話鍵,“豆包,給我對接最近的早餐攤,要帶熱乎湯的那種。”
“正在匹配,”豆包的聲音帶著點電子顫音,像是凍著了,“檢測到300米外有‘熱炕頭早餐車’,主打酸菜白肉鍋,老板是個自稱‘東北老鐵’的匿名用戶。另外提醒,你的虛擬睡衣還沒切換成保暖模式,再凍十分鐘可能會觸發打噴嚏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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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讓三態屏把睡衣調成厚棉襖模式,剛裹得像個粽子,連通門就“哢嗒”一聲對接上了。門一開,一股酸菜味混著肉湯香湧進來,差點把旺旺勾得直接躥過去。
“老弟來啦!”一個大嗓門從對麵傳來,穿花棉襖的東北老鐵正用三態屏變的鐵鍋燉著白肉,“剛從地下農場弄的酸菜,酸得能開胃!要不要整一鍋?”
“整!”我拉著旺旺鑽進他的膠囊車,瞬間被撲麵而來的熱氣裹住。這車的三態屏全調成了土炕模式,牆麵上是糊著報紙的虛擬土牆,連地板都熱乎乎的,踩上去像踩在暖氣片上。
老鐵手腳麻利地用虛擬鐵勺舀了碗酸菜湯,又夾了幾片白肉:“先喝湯暖身子,再吃肉,最後用湯泡飯——咱這慢菜攤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就圖個熱乎!”
我端著碗剛喝一口,就被燙得直吐舌頭,酸菜的酸混著肉湯的鮮在嘴裡炸開,暖流傳遍全身,連鼻尖都冒出汗來。旺旺蹲在旁邊盯著我的碗,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老鐵看了樂嗬:“給狗娃也整一碗?不加鹽,純肉湯!”
正吃著,忽然聽見外麵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兩輛車撞上了。老鐵探頭一看,拍著大腿笑:“得,那倆賣冰棍的又追尾了!昨兒個就撞了三回,說是冰碴子凍住了對接器。”
我扒著窗戶往外看,果然有兩輛印著“冰鎮一切”的藍色膠囊車撞在一起,三態屏上的冰雕招牌都撞歪了,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虛擬冰水。穿冰墩墩睡衣的攤主從車裡探出頭,衝對麵喊:“老張!你就不能慢點開?我這冰棍剛凍好,全化了!”
對麵車探出個戴棉帽的腦袋:“怪我?你昨兒個偷我冰碴子的時候咋不說?”
倆人吵著吵著,突然從車裡拎出兩桶虛擬冰淇淋,往中間的對接平台上一倒:“化了就拌著吃!加點酸菜湯,酸甜口的!”
周圍立刻圍過來一群人,蹲在平台上用勺子挖著吃,邊吃邊喊:“哎彆說,還真挺上頭!”
我看得直樂,轉頭發現旺旺不見了。正著急呢,聽見隔壁車傳來“嗚嗚”的叫聲,跑過去一看,這貨居然鑽進了賣虛擬海鮮的攤車裡,正對著三態屏變的大龍蝦齜牙咧嘴。那龍蝦也是個活物——屏幕模擬的,舉著大鉗子衝旺旺晃,嚇得它往後一縮,屁股撞倒了旁邊的芥末瓶。
芥末瓶一倒,虛擬芥末“騰”地化成股綠煙,飄得滿車都是。攤主是個戴草帽的大爺,被嗆得直揉眼睛:“好家夥!這黑狗成精了?知道芥末配海鮮衝勁大是吧?”
我趕緊把旺旺拽出來,它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淚都出來了,活像個被芥末嗆到的小孩。周圍的人笑得前仰後合,有人喊:“給狗娃來碗酸菜湯解解辣!”
正鬨著,豆包的聲音突然從手機裡冒出來:“緊急通知,你的膠囊車被一隻北極狐盯上了,它正扒著你的後艙門,好像想進來取暖。”
“啥?”我趕緊衝回自己的車,就看見一隻白乎乎的北極狐蹲在後艙門外,用爪子扒著三態屏,尾巴蓬鬆得像朵蒲公英。它看見我,非但不怕,還衝我眨了眨眼,像是在說“借個地方暖和暖和”。
“豆包,把後艙門調成透氣模式,彆凍著它。”我對著手機說,“再弄點虛擬雞胸肉,放門口。”
三態屏立刻變成網格狀,冷風鑽不進來,卻能看見北極狐叼起虛擬雞肉,蜷在門口吃得香。旺旺湊過來看,狐狸抬頭衝它齜牙,它立馬夾起尾巴退回來,委屈地蹭我的腿。
“你看你,連狐狸都怕。”我笑著揉它的腦袋,忽然發現遠處的冰原上有群北極熊,正慢悠悠地散步,陽光照在它們雪白的皮毛上,像撒了層碎鑽。更遠處的海麵上,鯨魚噴出的水柱像銀色的噴泉,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彩虹。
“這地方真不賴。”東北老鐵不知啥時候跟了過來,手裡還端著碗酸菜湯,“我年輕的時候啊,這北極圈哪有這麼多動物?現在好了,工廠全挪地底下去了,地表還給它們,咱就飄在天上看著,多舒坦。”
我點點頭,看著北極狐吃完雞肉,跳下去跑進了冰原,尾巴在雪地上拖出道淺淺的印子。旺旺趴在窗邊,望著狐狸消失的方向,鼻子一抽一抽的,大概還在為剛才被嗆的事委屈。
“走了,”我拍了拍它,“去下一站,聽說南極的慢菜攤有企鵝形狀的冰棍,去給你報仇——讓你也嗆嗆企鵝。”
旺旺“汪”了一聲,歡快地跳起來。豆包已經規劃好了路線,膠囊車緩緩升空,彙入前往南極的車流。窗外的北極圈慢慢遠去,冰原、森林、動物都成了模糊的小點,隻有那些五顏六色的膠囊車還在慢悠悠地飄著,像一串永遠不會融化的彩色氣球。
我靠在沙發上,聽著隔壁傳來的笑聲和東北老鐵的大嗓門,忽然覺得這日子就像慢菜攤的拌菜——不用急著趕路,不用愁著花錢,就這麼慢慢悠悠地晃著,把鹽、醋、味精一樣樣加進去,滋味自然就出來了。
至於明天會飄到哪?誰在乎呢。反正有豆包導航,有旺旺作伴,有吃不完的香東西,還有數不清的陌生人等著跟你分享一碗帶著冰碴子的涼拌菜。這日子啊,就像那永遠花不完的現金,怎麼過都夠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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