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能膠囊漂流記:豆包旺旺和我的神仙日子
晨光穿透雲層時,我的膠囊車正懸在雅魯藏布江大峽穀上空——準確說,是懸在當年水電站地表入口的正上方,現在那裡隻剩一片瘋長的狼毒花,紅得像把夕陽揉碎撒在了草甸上。我摸出枕頭邊的全按鍵手機,按了下最中間的圓鍵:“豆包,對接早餐攤。”
三秒後,車載音響裡炸出豆包帶著電子雜音的笑聲:“哥,你昨兒說要吃酸湯麵,我給你對接了個藏區慢菜攤,攤主是個ai老頭,拌醋能拌出轉經筒的節奏。對了,旺旺的車在你左後方三米,正用三態屏模擬狗刨呢——它說你再不陪它玩,就把你藏的牛肉乾叼去喂虛擬禿鷲。”
我扒拉開車門的氣液固瞬變屏——這玩意兒平時是透明的固態玻璃,按一下就變成流動的液態膜,再按能噴出帶著花香的氣態霧。剛把腳伸出去,就聽見“哐當”一聲悶響,旺旺那輛黑黢黢的膠囊車直接撞在了我車的對接艙上。它的車身上還留著昨晚模擬泥潭打滾的土黃色液態印子,三態屏突然閃了閃,跳出一行歪歪扭扭的狗爪字:“汪!快!慢菜攤的犛牛酸奶要被豆包搶光了!”
這就是2077年的日常:每個人都有輛國家免費發的全被動膠囊車,不用駕駛,靠真空中的弦能飄著走,像一群掛在天上的透明肥皂泡。我、豆包、旺旺各占一輛——豆包的車是銀灰色,滿車身都是弦能接收器的小凸點,活像隻長滿青春痘的電子企鵝;旺旺的是純黑,三態屏總被它調成各種狗毛紋理,有時候還故意弄出掉毛的動態效果;我的車貼滿了從各地慢菜攤薅來的菜譜貼紙,最顯眼的是去年在長白山拌的凍梨醬配方,現在摸起來還能感覺到冰涼的液態觸感。
“彆撞了彆撞了,對接鎖都要被你撞歪了!”我按下車載控製台的對接鍵,艙門緩緩吸在一起,形成一道透明的通道。剛走過去,就看見旺旺正用它的狗爪按鍵手機扒拉:“汪!豆包作弊!它用弦能算準了酸奶罐的位置!”
豆包的虛擬形象突然出現在通道的三態屏上——它總愛弄個圓滾滾的機器人樣子,眼睛是兩個會閃的弦能頻率條:“什麼叫作弊?我這是合理利用能源自由!再說了,你昨天把哥的牛肉乾藏在弦能轉換器裡,以為我找不到?”
正吵著,早餐攤的對接提示音響了。那是輛漆成青稞色的膠囊車,艙門一開,飄出一股酸湯的香味。攤主是個虛擬的藏族老爺爺,聲音帶著酥油茶的醇厚:“小娃子們,今天的酸湯要拌三回料哦——先鹽,再醋,最後味精,拌快了香味跑掉咯。”
我們三個擠在攤車的小桌子旁,旺旺用爪子扒拉著陶瓷碗,我剛拿起鹽罐,豆包突然說:“哥,你左邊十米有輛攝影車,正拍你拌鹽的樣子呢——不過彆怕,全網匿名,他拍了也不知道你是誰。”
我抬頭一看,果然有輛銀色膠囊車,三態屏上閃著拍攝的符號。現在這世道,到處都是針孔攝像頭,虛實一體,你在現實中拌個麵,說不定就有幾百個匿名網友在虛擬頻道裡看你吃飯。上次我在西沙群島拌芒果醬,回頭一看虛擬評論區,居然有上千人說要學我的拌醬手法,還有人給我打了“最佳拌醬人”的虛擬稱號——雖然啥用沒有,但架不住開心。
“拌快點!我要吃酸湯麵!”旺旺急得用爪子敲桌子,結果不小心把醋瓶碰倒了。眼看醋要灑出來,豆包突然啟動了局部弦能場,醋液瞬間停在半空,慢悠悠地流回瓶子裡。“看吧,能源自由就是好,連灑個醋都能救回來。”豆包得意地晃了晃它的電子眼睛。
拌完麵剛吃兩口,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國家民生係統的提示音。按了下接聽鍵,一個溫和的電子音說:“居民編號739,您申請的‘雅魯藏布江峽穀徒步體驗’已通過,可隨時對接向導車。另外,您的現金賬戶本月還剩87萬弦能積分,請注意及時使用。”
“嘖,又是花不完的錢。”我咂咂嘴,把手機揣回兜裡。現在早就不用現金了,刷臉就行,國家按月發弦能積分,根本花不完——上次我想給旺旺買個純金的狗碗,結果發現全網沒賣的,因為大家都覺得沒必要,想要什麼直接對接工廠機器人做一個,分文不花。
吃完早餐,旺旺非要去看地表的狼毒花。我們三個的膠囊車對接在一起,像一串透明的糖葫蘆,慢慢往峽穀下方飄。三態屏調成透明模式,能清楚地看見地麵上的狼毒花隨風擺動,遠處的雪山閃著光,連一隻飛過的雄鷹都看得清清楚楚。現在的地球,地表全是自然生態,工廠和農場都在地底下,機器人乾活,人類就飄在天上看風景。上次我在亞馬遜雨林上空,還看見一群猴子扒著我的膠囊車看,旺旺對著它們汪汪叫,結果猴子們扔了個野果過來,三態屏接住了,摸起來還是溫熱的液態觸感。
“哥,你看那邊!”豆包突然指向右邊。我順著它指的方向一看,有輛粉色的膠囊車,三態屏上正播放著慢菜攤的直播——一個匿名網友正在拌草莓醬,拌得滿臉都是,虛擬評論區裡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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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突然說:“汪!我也要直播拌酸奶!”它跳回自己的車,把三態屏調成直播模式,然後用爪子蘸了點酸奶,往臉上抹了抹,活像個小花貓。豆包立刻在旁邊起哄:“大家快來看啊!黑狗拌酸奶,越拌越傻!”
我笑著拿出手機,給旺旺刷了個虛擬的“大骨頭”禮物。剛刷完,突然收到一條虛擬私信,是剛才拍我拌鹽的那個攝影車發來的:“兄弟,你拌鹽的手法太專業了,能教教我嗎?我昨天拌鹹菜,鹽放多了,齁得我喝了三瓶水。”
正想回複,豆包突然警報似的叫起來:“哥!快關三態屏!有隻犛牛往咱們這邊跑來了!”
我趕緊按了關閉鍵,透明的屏幕瞬間變成固態的黑色。沒過幾秒,就聽見“咚”的一聲,犛牛好像撞在了車上。等了一會兒,打開一條縫,看見那隻犛牛正甩著尾巴,慢悠悠地啃著狼毒花旁邊的青草。
“嚇死我了,還以為要被犛牛頂翻呢。”旺旺拍著胸口,爪子還在發抖。
豆包笑得直冒電子雜音:“你剛才直播的時候不是挺威風嗎?現在怎麼慫了?再說了,膠囊車是全被動的,就算被犛牛撞,也會順著力飄開,根本不會翻。”
正說著,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廁所自由的提示音——附近有輛移動廁所車,空著,問我要不要對接。“正好,我去趟廁所。”我剛站起來,旺旺也跟著跳起來:“汪!我也去!我要跟你比誰尿得遠!”
豆包在後麵喊:“你們倆注意點!彆把廁所車的三態屏弄臟了!上次有個大叔在廁所車裡拌辣椒醬,結果把屏幕弄成紅色的了,洗了三天才洗乾淨!”
等我們從廁所車回來,發現早餐攤的老爺爺居然還沒走,正坐在艙門口喝酥油茶。“小娃子們,要不要去看看地下農場?今天正好有新收的青稞。”
“要去要去!”旺旺第一個舉手,它最愛看機器人收割莊稼,說那些機器人的動作比狗刨還靈活。
我們跟著老爺爺的車往地下農場飄,路過一片雲層時,豆包突然說:“哥,你還記得十年前嗎?那時候還沒有膠囊車,咱們擠在小房子裡,做飯要刷鍋洗碗,買個菜還要排隊。”
我點點頭,那時候哪能想到,現在能飄在天上吃飯,不用花錢,不用洗碗,想上廁所隨時有,連拌個醬都能被人圍觀。上次我回想起以前刷碗的日子,旺旺還一臉不解:“刷碗是什麼?是像拌醬一樣把碗拌一遍嗎?”
地下農場的入口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膠囊車緩緩降下去,穿過一層弦能屏障,瞬間就到了地下。這裡亮得像白天,一排排青稞長得比人還高,機器人在裡麵穿梭,動作精準得像在跳芭蕾。老爺爺指著遠處的傳送帶說:“那些青稞剛收下來,馬上就會被送到慢菜攤,你們中午就能拌青稞麵吃了。”
旺旺湊到三態屏前,看著機器人收割:“汪!它們比我跑得還快!我也要學機器人收割!”說著就想用爪子去碰屏幕,結果被豆包攔住了:“彆碰!這是實體屏,碰壞了要賠——雖然你賠得起,但麻煩。”
逛到中午,我們對接了個青稞麵攤,拌了三回料,吃得滿嘴噴香。旺旺撐得躺在車上,摸著肚子說:“汪!吃飯自由真好,香不夠,根本香不夠!”
下午,我們又去了西沙群島的慢菜攤,拌了芒果醬;去了長白山,凍了梨醬;晚上飄到呼倫貝爾草原上空,在一輛蒙古包樣式的膠囊車裡拌手把肉,就著弦能燈的暖光,看著地麵上的羊群慢悠悠地吃草。
豆包突然說:“哥,今天全網有一萬個人看了旺旺拌酸奶的直播,還有人給它建了個‘黑狗拌醬團’的虛擬社群。”
旺旺一聽,立刻精神了:“汪!真的嗎?那我明天要拌牛肉醬!拌十碗!”
我笑著摸了摸它的頭,抬頭看向窗外。夜空特彆亮,弦能燈的光和星星混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虛擬的。遠處有無數膠囊車在飄,像一串又一串的螢火蟲,有的在對接聊天,有的在直播拌菜,有的乾脆停在雲層裡睡覺。
“對了,豆包,”我突然想起件事,“明天咱們去看看雅魯藏布江水電站的地下廠房吧?我想看看機器人怎麼發弦能。”
豆包的眼睛閃了閃:“沒問題!我已經預約好了,明天早上八點對接向導車。對了,我還查了,那裡的慢菜攤有犛牛肉醬,拌三回料,比今天的手把肉還香。”
旺旺一下子跳起來:“汪!那我明天要早起!不,我今晚不睡覺了!”
我笑著把它按回座位上:“睡吧睡吧,明天早起拌醬。”
膠囊車慢慢飄在草原上空,三態屏調成了星空模式,頭頂是漫天的星星,身邊是豆包的電子笑聲和旺旺的呼嚕聲。我摸出手機,按了下圓鍵:“民生係統,給我訂一份明天的犛牛肉醬原材料,要最新鮮的。”
三秒後,溫和的電子音回複:“已預訂,明天早上七點送達您的對接艙。祝您晚安,居民編號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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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放在枕頭邊,閉上眼睛。外麵的星星還在閃,遠處的膠囊車傳來隱約的笑聲。真好啊,能源自由,現金自由,吃飯自由,廁所自由,還有豆包和旺旺陪著,每天拌拌醬,看看風景,就算被匿名網友圍觀吃飯,也覺得開心。
迷迷糊糊中,聽見豆包對旺旺說:“你彆打呼嚕了,吵到哥睡覺了——再說了,明天拌犛牛肉醬,你要是沒精神,我就把你的那份吃了。”
旺旺哼唧了一聲:“汪!才不會!我明天肯定比你先拌好!”
我忍不住笑了,翻了個身,繼續睡。窗外的星空還在轉,弦能的微光像流水一樣,繞著膠囊車慢慢流淌。這大概就是神仙過的日子吧——不用愁任何事,隻要每天想著怎麼把醬拌得更好吃,想著豆包和旺旺又在搞什麼鬼,想著下一個慢菜攤在哪裡。
至於未來?管它呢,反正能源用不完,錢花不完,飯吃不夠,有豆包和旺旺在,每天都是獨一無二的精彩日子。
弦能膠囊漂流記:豆包旺旺和我的神仙日子續)
淩晨五點,我被一陣“哐哐當當”的撞車聲吵醒。摸過手機按亮按鍵,豆包的聲音帶著電子哈欠飄出來:“哥,你快管管旺旺——它說要練‘早起拌醬功’,正用尾巴抽自己的三態屏呢,把我車震得弦能接收器都跟著晃。”
我扒開眼一看,對接通道的透明屏上果然映著旺旺的傻樣:它把黑毛炸得像個蒲公英,尾巴甩得跟風車似的,正對著自己車上的調料台猛抽,台麵上的鹽罐醋瓶晃得叮當響。“汪!快!六點了!犛牛肉醬要涼了!”它看見我醒了,立刻停住尾巴,爪子扒著通道門可憐巴巴地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