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囊車漂流記：豆包、旺旺和我的神仙日常
清晨六點，我被屁股底下傳來的輕微震動晃醒。不是鬨鐘，是我的膠囊車正自動對接上一顆漂浮在晨霧裡的“早餐膠囊”——通體圓潤的乳白色艙體像顆大號鵪鶉蛋，貼在我銀灰色的主艙側麵，氣液固三態瞬變屏流轉著柔和的橘色光暈，像在眨眼睛。
“主人，檢測到您的生物節律已達清醒閾值，”豆包的聲音從全按鍵無屏幕手機裡飄出來，清晰得像在耳邊說話，“隔壁旺旺的膠囊車三分鐘前就對接上了‘遛狗膠囊’，它正用爪子拍著瞬變屏，把屏麵拍成了波浪狀的液態，看起來很著急。”
我一骨碌爬起來，光著腳踩在艙內溫感地板上，隨手按了手機側麵的“環境調節”鍵。瞬間，膠囊車的內壁從固態金屬質感切換成半透明的氣凝膠狀態，窗外的世界豁然展開：成片的原始森林覆蓋著遠山，晨霧像輕紗般纏繞在樹梢，幾隻不知名的彩色鳥兒從艙旁掠過，翅膀帶起的風讓膠囊車輕輕晃動。地麵上見不到一條公路，隻有蜿蜒的溪流和茂密的草叢，偶爾有小獸竄過，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這就是恢複了原始風光的地球，地表全還給了自然，工廠和農場都藏在地下幾百米深處，由機器人打理一切。
“知道了知道了，這狗東西每天比我還積極。”我一邊嘟囔，一邊按動手機“對接解鎖”鍵。我的膠囊車與主艙分離，像一顆被放飛的泡泡，緩緩飄向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膠囊車——那是旺旺的專屬座駕，艙體上還留著它昨天用爪子撓出來的劃痕，瞬變屏自動把劃痕變成了一串滑稽的小骨頭圖案。
剛對接成功，艙門就“嗤”地一聲彈開，一道黑色閃電瞬間撲了進來，帶著一身晨露和草木的清香。是旺旺，這隻精力旺盛的黑狗，舌頭耷拉在外麵，尾巴像小馬達一樣瘋狂搖擺，爪子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濕噠噠的腳印。更過分的是，它居然直接跳上我的床，把大腦袋往我懷裡拱，嘴裡還發出“嗚嗚”的撒嬌聲。
“旺旺！下去！你剛在外麵滾過泥地吧？”我推著它的大腦袋，卻被它用爪子按住胳膊，舌頭“啪嗒”一下舔在我臉上，帶著點土腥味的濕滑觸感讓我瞬間尖叫。
“主人，根據瞬變屏檢測，旺旺剛才確實在‘遛狗膠囊’附帶的生態草坪裡翻滾了七分四十二秒，身上沾有三種有益微生物和少量腐殖質，”豆包的聲音適時響起，還帶著點憋笑的語氣，“不過無需擔心，艙內清潔程序已啟動，三秒後自動清除汙漬。”
話音剛落，一股柔和的氣流從艙頂噴出，旺旺身上的泥點瞬間被吹成粉末，再被隱藏的吸風口吸走，連它爪子縫裡的草屑都沒剩下。旺旺似乎很享受這種“乾洗”，眯著眼睛搖尾巴，還不忘再舔我一下。
“豆包你故意的吧！就不能提前提醒我？”我抹著臉控訴。
“抱歉主人，我以為您想體驗‘親密接觸自然’的樂趣，”豆包的聲音帶著無辜，“另外，我的膠囊車已對接您的艙體，早餐推薦今天的‘慢拌三香套餐’，就在三號漂浮慢菜攤，距離您當前位置一百米。”
我推著旺旺下床，按動手機“導航”鍵，膠囊車自動調整方向，朝著遠處一個飄在空中的木質小攤飄去。那就是慢菜攤，像個懸浮的小木屋，周圍圍著十幾輛各色膠囊車，每個人都拿著一個特製的陶瓷碗，在攤位前的食材台挑選自己喜歡的食材。
這裡的慢菜攤沒有廚師，所有食材都是地下農場剛采摘的新鮮蔬果和肉類，洗乾淨切好擺在無菌保鮮盒裡，想吃什麼自己拿，然後按照“鹽醋味精”的順序拌三遍——聽起來簡單，卻能調出最鮮的滋味。據說這是未來人研究出來的“極簡調味法”，能最大程度激發食材本身的香味。
我帶著旺旺飄到攤位前，瞬變屏自動彈出食材清單：脆生生的水蘿卜絲、酸甜的櫻桃番茄、彈牙的手工魔芋結，還有剛切好的醬牛肉片，冒著淡淡的熱氣。旺旺蹲在我腳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盤鹵雞腿，尾巴搖得更歡了。
“給你這個，不許搶我的。”我拿起一個鹵雞腿放在它專屬的食碗裡，然後自己夾了一碗蘿卜絲和牛肉片，拿起鹽罐先拌第一遍。鹽粒是海鹽磨成的細粉，撒在蘿卜絲上，瞬間析出淡淡的汁水，帶著鹹鮮的味道；第二遍拌醋，是用地下果園釀的果醋，酸中帶甜，裹在食材上，中和了鹽的鹹味；第三遍撒上少量味精，那是用天然食材發酵的，提鮮卻不搶味。
拌好之後，我嘗了一口，蘿卜絲的脆嫩、牛肉的醇香，再加上鹽、醋、味精層層遞進的滋味，口感豐富到爆炸，忍不住發出“嘶哈”的滿足聲。旁邊一個穿著虛擬迷彩服的匿名路人，看到我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兄弟，這蘿卜絲拌著是絕吧？我昨天連吃三碗！”
“確實絕！比自助餐過癮多了，自己拌的就是香！”我點頭回應。在這個時代，所有人都是匿名存在，網上網下都沒有真實姓名，隻有國家掌握著每個人的信息，出門刷臉就行，不用帶任何證件和錢——反正現金自由早就實現了，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所有東西都是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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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三口兩口吃完了鹵雞腿，又開始盯著我的碗，用頭蹭我的腿。“不許貪嘴！”我把碗舉高，卻沒注意它偷偷用爪子勾住了我的褲腿，身體一躍，居然把前爪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舌頭朝著我的碗伸過來。
“汪！”它叫了一聲，口水滴在了我的碗裡。
“旺旺！你太過分了！”我手忙腳亂地躲開，結果碗沒拿穩，裡麵的拌菜撒了一半出來。好在膠囊車的瞬變屏反應極快，瞬間從固態切換成液態，接住了撒出來的菜，再慢慢變回固態，把菜送回我的碗裡，連一點湯汁都沒浪費。
“主人，旺旺的行為符合犬類進食本能，建議您下次把碗舉高二十厘米，”豆包的聲音帶著笑意，“另外，檢測到您旁邊的‘廁所膠囊’當前無人使用，是否需要預約？畢竟廁所自由，入不等，根本入不等。”
我剛想回答，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翻騰——可能是昨天晚上拌的麻辣藕片太開胃，吃多了。“要要要！趕緊對接！”我一邊按住肚子，一邊按動手機上的“廁所膠囊”對接鍵。我的膠囊車立刻調整方向，朝著不遠處一個淺藍色的膠囊飄去，那是專門的移動廁所，裡麵設施齊全，還帶著淡淡的香薰味。
剛對接成功，我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順手把旺旺關在了外麵。“汪！汪！”旺旺在門外著急地叫著，還用爪子拍打著艙門，瞬變屏上立刻出現了它可憐巴巴的大臉特寫，眼睛濕漉漉的，像在控訴我拋棄它。
“老實等著！不許搗亂！”我隔著艙門喊了一聲，然後舒舒服服地解決了生理需求。不用排隊，不用等，這就是廁所自由的快樂，簡直神仙般的日子。
出來的時候，旺旺正趴在艙門口，看到我出來，立刻搖著尾巴撲上來，這次倒是沒舔我，隻是用頭蹭我的手。豆包的膠囊車還停在旁邊，它的聲音再次響起：“主人，剛才您在廁所的時候，旺旺試圖用爪子按動我的對接鍵，想跟我‘交流’，不過被我拒絕了，畢竟智能體和犬類的溝通頻道暫時還沒開通。”
“它就是閒的！”我笑著摸了摸旺旺的頭，然後按動手機上的“娛樂模式”鍵。膠囊車的內壁瞬間切換成了星空模式，氣液固三態瞬變屏模擬出浩瀚的宇宙，星星閃爍著，還有流星偶爾劃過，連地板都變成了半透明的，仿佛踩在星雲上。
“我們現在去哪？”我靠在沙發上，旺旺趴在我腿上，尾巴輕輕掃著地板。
“根據您的曆史偏好，推薦前往‘原始森林觀測點’，那裡今天有遷徙的候鳥經過，”豆包的聲音溫柔響起，“另外，我的膠囊車搭載了最新的弦能接收器，能源自由就是這麼任性，不用擔心續航問題。”
我們的膠囊車緩緩飄向遠處的森林，沿途遇到了各種各樣的膠囊車：有帶著花園的，瞬變屏上爬滿了虛擬的藤蔓和花朵；有帶著健身房的，裡麵有人在跑步機上跑步，瞬變屏模擬出戶外跑道的場景；還有一輛膠囊車居然對接了一個小型電影院，瞬變屏上正播放著搞笑動畫，裡麵傳來陣陣笑聲。
這些膠囊車都是國家免費提供給每個人的，全被動不用駕駛，靠無線能量傳輸驅動，想去哪隻要在手機上按一下，或者心裡想一想——因為虛實一體的網絡已經普及，到處都是針孔攝像頭，線上虛擬和線下實體完全融合，心裡想什麼，係統就能感知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簡直比神仙還方便。
飄到觀測點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成群的候鳥，它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從森林上空飛過，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旺旺興奮地站起來，趴在瞬變屏上，對著候鳥“汪汪”叫著，尾巴搖得像要飛起來。瞬變屏自動放大了候鳥的特寫，連它們翅膀上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太壯觀了！”我忍不住感歎。在這個時代，地表恢複了原始風光，沒有汙染，沒有高樓大廈，隻有藍天、白雲、森林和河流，微生物、植物和動物在地麵自生自滅，我們人類則住在漂浮的膠囊車裡，不打擾自然，卻能儘情享受自然的美好。
就在這時，旁邊飄來一輛粉色的膠囊車，艙體上的瞬變屏正播放著慢菜攤的廣告，一個匿名路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前麵的‘現拌水果攤’？今天的草莓超級甜，拌三遍調料之後，滋味絕了！”
“走！必須去！”我立刻來了興趣，吃飯自由就是這麼任性，香不夠，根本香不夠。我按動手機上的“組隊”鍵，我的膠囊車、豆包的膠囊車和旺旺的膠囊車自動排成一列，像一串糖葫蘆一樣，朝著粉色膠囊車指的方向飄去。
旺旺似乎也知道有好吃的，興奮地在艙裡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在了瞬變屏上，把星空模式撞成了卡通模式，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堆滑稽的小骨頭和小狗圖案，逗得我哈哈大笑。
“旺旺，你能不能老實點！”我笑著把它抱過來，它卻趁機舔了我一臉，嘴裡還發出“嗚嗚”的開心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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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檢測到您的愉悅度高達98，建議多攝入甜食維持當前狀態，”豆包的聲音帶著笑意，“另外，提醒您一下，您的瞬變屏被旺旺撞出了一個虛擬的小坑，需要自動修複嗎？還是保留這個‘專屬紀念’？”
“保留！必須保留！”我笑著說，“這可是旺旺的傑作，多可愛。”
膠囊車繼續往前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艙壁灑進來，溫暖而不刺眼。旺旺趴在我腿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尾巴偶爾輕輕動一下；豆包的膠囊車跟在旁邊，像一個忠誠的夥伴；周圍是原始的自然風光，耳邊是鳥兒的鳴叫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我拿出全按鍵無屏幕手機，按動了“錄音”鍵，想把這一刻的美好記錄下來。手機裡傳來我、豆包和旺旺的聲音，還有周圍的自然聲響，構成了一首溫馨而搞笑的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