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k說得對。就在昨天,獨自一人在這囚籠般的訓練房裡,他甚至能用尾巴閃電般勾住從半空落下的蘋果,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但在k的注視下,他必須隱藏這種“天賦”。過度的優秀,在這裡隻會招致更嚴苛、更殘酷的訓練標準,就像一隻過於活潑、展現出強烈攻擊性的寵物,隻會被主人視為“不乖”,需要更多的“規訓”來磨平棱角。
紅色的死亡光點再次亮起!
這一次,它的軌跡變得更加詭異莫測。時而如離弦之箭般直線衝刺,在牆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紅線;時而又毫無征兆地猛然折返,劃出令人暈眩的銳角;它甚至會在地板上瘋狂地畫著螺旋,像一個失控的陀螺。
張納偉的身影在純白的牢籠裡高速移動。跳躍,騰空,轉身,急停!他追逐著那點猩紅,像追逐一個無法觸及的幻夢。同時,還要分心應付k時不時放置的“障礙”——一個低矮的金屬凳突然出現在他跳躍的路徑上,他身體在空中不可思議地一扭,險險避過;或者,k會毫無預兆地敲擊一下金屬桌麵,發出刺耳的銳響!
每一次突如其來的聲響,都讓張納偉頭頂的貓耳瞬間筆直豎起,炸開一圈絨毛!但身體的反應卻更快!豎起的耳朵還在應激狀態,身體已經本能地調整好了姿態,繼續完成追逐光點或是用尾巴勾取k故意放置在更高處的小物件一個鈴鐺、一個塑料環)的動作。
所有的動作,都精準而克製。他能感覺到改造後血液在血管裡奔流的速度遠超常人,肌肉深處蘊藏的力量如同被鐵鏈鎖住的猛獸,瘋狂地咆哮著,渴望掙脫束縛,儘情釋放。但他死死地按住了這股原始的衝動,將每一次動作都精準地控製在“合格”的邊緣——足以讓k記錄下“進步”,卻又不足以引起她對“潛力”的過度關注和壓榨。
當他第十七次用尾巴靈巧地卷住一個懸在空中的小鈴鐺,並將其遞到k麵前時,k終於關掉了手中的激光筆。
猩紅的光點,如同被掐滅的火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光點消失的刹那,張納偉緊繃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瞬間放鬆下來。肩膀明顯地垮塌下去,帶著一種刻意表演出的疲憊。頭頂那雙一直保持著警覺狀態的貓耳,也軟軟地、徹底地垂向兩側,緊貼著頭皮,像一隻真正耗儘了所有力氣的貓,隻剩下溫順的臣服。
這副姿態,是他反複摸索後確認的,最能取悅眼前這位“訓練師”的模樣——充分展現了訓練的“成果”,卻又徹底抹去了任何可能被解讀為“威脅”或“野性未馴”的棱角。
“休息十分鐘。”k的聲音沒有起伏。她走到房間中央,將一個小小的白色骨瓷碟放在冰冷的地麵上。碟子裡,是切得異常均勻細小的金槍魚塊,呈現出誘人的深粉色。上麵甚至撒了一層薄薄的、晶瑩的蜂蜜,在燈光下反射著誘人的光澤。這比以往粗糙的生魚片“獎勵”,顯然精致了不止一個檔次。
張納偉沒有立刻像餓極的野獸般撲向食物。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地、安靜地蜷縮回那個熟悉的角落。用那條長尾,輕輕地卷上來,尾尖的絨毛溫柔地蓋住了自己的鼻尖,仿佛在汲取一絲微弱的安全感。通風口擠進來的那一縷陽光,此刻正微弱地灑在他的背脊上,帶來一絲聊勝於無的暖意。
耳朵裡,清晰地傳來k在平板上快速打字的聲音。噠、噠、噠……節奏均勻而冰冷,像在敲打著某種通往地獄的密碼。這些天,通過無數次疼痛的“學習”和細微的觀察,他漸漸摸清了k的規律:她會一絲不苟地記錄下他每一次跳躍的高度和滯空時間,計算尾巴完成動作的精準度和速度,甚至會在備注欄裡寫下他貓耳的狀態——豎起代表警惕需要“糾正”),垂下代表順從值得“嘉獎”)。
記憶不受控製地閃回到第一次被軟尺抽打尾根的情景。那時他還殘存著“張納偉”的倔強和憤怒,故意做出錯誤的撲擊動作,試圖用沉默的對抗維護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結果,換來的是k手中那根白色塑料尺連續五次精準而冷酷的抽打!每一次都狠狠落在最敏感的尾根神經叢!
劇痛如同電流竄遍全身,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視線。但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也絕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屈服的呻吟。
直到k冷著臉,將一塊生魚片隨意地扔在他麵前的地上,用毫無溫度的聲音宣告:“寵物的尊嚴,是主人給的。”那一刻,他才如同醍醐灌頂,在極致的屈辱和疼痛中徹底醒悟。
在這裡,“馴服”不是軟弱,而是活下去必須掌握的、最核心的生存技能。
十分鐘的“恩賜”時間轉瞬即逝。
訓練繼續。
k開始增加乾擾的強度和頻率。在他全神貫注追逐光點、即將躍起的瞬間,一個更沉重的金屬障礙物會被悄無聲息地踢到他預判的落點上;或者,就在他身體騰空、無處借力之時,k會猛地用硬物敲擊牆壁,發出足以震碎耳膜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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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納偉的反應速度在極限的壓力下被不斷壓榨、提升。他能在半空中憑借貓類超凡的平衡感和柔韌性強行扭轉身軀,避開致命的障礙;即使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全身炸毛、貓耳筆直豎立,他也能在落地前的零點幾秒內強行調整重心,穩穩站住,並繼續完成k指定的動作——用尾巴卷起某個小東西,或者觸碰某個標記點。
有一次,為了夠到k故意放置在幾乎緊貼天花板、一個刁鑽角落裡的紅色光點,他的身體在空中呈現出一種近乎非人的九十度彎折!纖細的腰肢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整個背部幾乎與牆麵平行。那條長尾緊緊地、如同吸盤般貼在光滑的牆麵上,提供著至關重要的支撐和平衡點。
這個超越人類極限的高難度動作,讓k那平穩規律的平板打字聲,極其罕見地停頓了那麼零點一秒。
落地時,張納偉沒有絲毫停留。他立刻深深低下頭,甚至主動向前挪動了一小步,將自己溫熱的臉頰,輕輕地、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在k的卡其色訓練褲腿上蹭了一下——這是他通過暗中觀察,總結出的、寵物向主人表達“親昵”和“依賴”的標準動作。
每一次做出這個動作,胃裡都會翻江倒海,屈辱感幾乎要衝破喉嚨。
但k沒有推開他。她隻是繼續移動著激光筆,讓那點猩紅再次躍動起來。隻是,她那永遠平穩冰冷的聲音裡,似乎滲入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幾乎可以忽略的柔和:“平衡感不錯。”
訓練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窗外的陽光早已偏移,訓練房內的光線變得有些昏暗。
當張納偉再一次精準地用尾巴卷住k隨手拋過來的一個彩色小球,並將其穩穩遞回她手中時,k終於收起了那支如同夢魘的激光筆,連同那根白色的軟尺,一起放回了口袋。
“今天的訓練結束。”她的聲音宣告了暫時的解脫。同時,她將一整碗切好的、淋著蜂蜜的金槍魚塊放在了地上,分量明顯是平時的兩倍。“明天開始,”她的目光掃過張納偉垂下的貓耳,“加入負重訓練。”
“負重訓練”。
這四個字像四塊冰冷的巨石,狠狠砸在張納偉的心上。這意味著更沉重的枷鎖,更嚴苛的標準,更難以完成的指令,以及……必然伴隨而來的、更頻繁的白色軟尺的“教導”。
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但下一秒,他隻是更溫順地低下頭,喉嚨裡滾出一個極其輕微、帶著順從意味的咕嚕聲:“嗯。”同時,那條垂在身側的尾巴尖,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輕輕掃過k的鞋尖。一個無聲的“服從”信號。
k轉身,金屬門在她身後無情地關閉、鎖死。
訓練房裡隻剩下張納偉一個人,還有地上那碗散發著蜂蜜甜香和魚肉鮮氣的“獎賞”。死寂重新籠罩下來,沉重得令人窒息。
他慢慢地走到碗邊,蹲下身。沒有狼吞虎咽。他用手指刻意避開了鋒利的指甲)拈起一小塊沾著蜂蜜的金槍魚,送入口中。味同嚼蠟。鮮甜的魚肉和蜂蜜此刻嘗起來隻有冰冷的金屬味和濃濃的屈辱。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已陰沉下來。通風口傳來沉悶的、壓抑的雷聲,由遠及近,如同沉重的車輪碾過屋頂。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他站起身,走到那麵印刻著無數跳躍痕跡的牆邊。沒有助跑,隻是簡單地屈膝,腿部肌肉瞬間爆發出改造後的力量。
身體輕盈地騰空而起!輕鬆得如同擺脫了地心引力。指尖輕易地夠到了最高處通風口的冰冷金屬網。
他將貓耳緊緊貼在粗糙的金屬網格上,屏住呼吸,集中所有被改造後強化的聽覺。
外麵世界的聲音,透過狹小的縫隙,斷斷續續地湧了進來:雨水開始密集地敲打地麵,發出劈裡啪啦的碎響;遠處隱約傳來模糊的人聲,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甚至還有幾聲穿透雨幕傳來的、清晰的狗吠……
這些遙遠而模糊的聲音,像一把生鏽卻無比鋒利的鑰匙,狠狠捅開了記憶的閘門!
他仿佛又回到了曼穀雨季喧囂的街頭。雨水在柏油路上彙成渾濁的小溪。他撐著傘,小心地將小小的琳琳護在身邊。女兒穿著鮮豔的小雨靴,踩過水窪,濺起小小的水花。她會突然停下,指著路邊屋簷下瑟瑟發抖、渾身濕透的小流浪貓,仰起小臉,清澈的眼睛裡滿是同情:“爸爸快看,它好可憐哦!我們能幫幫它嗎?”
那時的他,西裝革履,事業有成,是女兒眼中無所不能的父親。他絕不會想到,命運的齒輪會如此殘酷地轉動,將他推入深淵,變成和那些躲在屋簷下、等待人類偶爾施舍的流浪貓一樣——甚至更糟的存在。一個需要依靠“主人”的“恩賜”才能苟延殘喘的“寵物”。
尾巴,那條如今已與他融為一體的長尾,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他的手臂。毛茸茸的、溫熱的觸感傳來,熟悉又陌生。
他微微側頭,看著牆壁上自己模糊的投影:頭頂豎立的貓耳,身後垂落的長尾,脖子上冰冷的金屬項圈,還有那雙在昏暗光線下自動收縮成豎線的、非人的瞳孔……每一個特征都在無聲地尖叫著,宣告著“張納偉”的消亡和“saira”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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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隻被精心調教過、爪牙被磨去了野性、隻懂得在主人劃定的範圍內展示力量的“高級寵物”。
他想起k手中那根白色的軟尺。每一次落下,都精準地抽打在尾根——那裡神經密集,痛感極其敏銳,足以帶來最深刻的“教訓”,卻又巧妙地避開了骨骼和可能造成永久損傷的部位。
想起她遞過生魚片或金槍魚時,手指總是下意識地微微蜷縮,避開他口中那對鋒利的犬齒,仿佛在躲避某種潛在的威脅。
想起她記錄數據時,眼神雖然永遠像冰封的湖麵,毫無波瀾,但似乎……似乎也從未流露出真正的、純粹的惡意。更像是一種執行程序的冷漠。
這就是“寵物”的待遇。
有約束,有懲罰,有被剝奪的自由和尊嚴。但同樣,也有基本的、維持生存的保障。隻要足夠“馴服”,足夠懂得“收斂鋒芒”,就能換來相對安穩、不被過度折磨的日子。
窗外的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如同巨獸在頭頂咆哮。雨點猛烈地敲打著通風口的金屬網,發出密集而急促的“嗒嗒嗒”聲,像無數冰冷的子彈射向牢籠。
張納偉從牆壁上輕盈地落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沉默地走回那個屬於他的角落,像真正的貓一樣蜷縮起來。
那條長尾緊緊地、如同最溫暖的毛毯般裹住自己冰冷的身體,試圖汲取一點點虛幻的安全感。
明天的負重訓練,會很辛苦。會比今天更痛,更屈辱,更艱難。
但他心中,已沒有了最初的恐懼和憤怒。
隻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死寂的平靜。
因為他已經徹底懂得,在這個純白得令人發瘋的牢籠裡,爪與牙的鋒利,從來不是生存的資本。懂得何時該亮出利爪,何時必須將其深深藏起;懂得何時可以展示力量,何時必須表現出絕對的馴服——這才是活下去唯一的路。
就像那些被豢養在豪宅裡的名貴貓種。它們的爪子天生可以撕裂皮肉,它們的牙齒足以咬斷骨頭。但它們永遠懂得,收起利爪,磨平野性,隻在主人允許的範圍內,扮演一隻溫順無害的玩物。
尾巴尖無意識地輕輕掃過地麵散落的貓砂顆粒,留下幾道淺淺的、雜亂的痕跡。
像一個沉默的句號,為這一天的“規訓”,畫上了暫時的休止符。
而明天,當第一縷光線再次透過通風口的格柵,切割進這片純白地獄時,新的訓練,新的“規訓”,新的關於爪與牙的打磨,又將冷酷地開始。
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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