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年5月20日
淩晨四點,莊園還在沉睡,張納偉的房門就被無聲推開。兩名女仆像執行軍事任務般精準,不由分說把他從床上架起,直接拖進了浴室。刺目的燈光下,冰冷的大理石台麵硌得他尾椎生疼。
“動作快,殿下朋友的車隊兩小時後出發。”年長女仆語氣平板,毫無波瀾,帶著阿拉伯口音的普通話響起。特製的椰奶沐浴露被毫不吝惜地塗抹在他全身,粗糙的手套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用力揉搓著每一寸皮膚,尤其是那條敏感的長尾根部,每一次擦拭都帶著刮擦般的刺痛。
張納偉咬緊牙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抑製住喉嚨裡即將溢出的嗚咽。屈辱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勒得他幾乎窒息。
另一名年輕女仆則沉默地梳理著他那頭及腰的黑發。特製的精油氣味濃鬱得發膩,被粗暴地倒在發根,帶著涼意的梳齒刮過頭皮,用力之大幾乎要扯下頭發。疼痛尖銳地刺激著神經。
“輕點!”他終於忍不住從齒縫裡擠出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
ira小姐。客人不會等一隻寵物的毛發梳妝。”
語氣裡的輕蔑如同冰冷的針。梳子再次落下,力道沒有絲毫減輕,疼痛伴隨著梳齒拉扯頭發的細微斷裂聲,清晰可聞。
更衣過程同樣粗暴。她們像擺弄沒有生命的玩偶,強硬地將他塞進一套純白色、近乎透明的薄紗連體衣裡。布料緊貼著皮膚,勾勒出每一道曲線,也暴露著每一處被改造的痕跡。
最後,那枚鑲嵌著藍寶石的冰冷項圈,“哢噠”一聲,重新鎖緊在他的頸間。
他被半推半搡地帶出房間,穿過空曠死寂、隻回響著他們腳步聲的奢華走廊。空氣裡昂貴的熏香此刻聞起來隻令人作嘔。沉重的莊園側門無聲滑開,外麵天色依舊灰暗。
一輛線條冷硬、通體漆黑、宛如裝甲車般的加長禮賓車停在門外。穿著深色製服、戴著墨鏡、麵無表情的司機拉開車門。
車後部,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籠子占據了大半空間。籠子的柵欄是某種啞光的合金,粗如兒臂,籠頂和兩側鑲嵌著巨大的防彈玻璃。
籠內鋪著厚厚的、雪白的羊絨毯,一角放著一個精致的貓用飲水器和一個同樣鑲著金邊的貓盆,裡麵是幾塊切割完美的頂級金槍魚生魚片。
“進去。”年長女仆命令道,毫無溫度的聲音在淩晨的冷風裡顯得格外刺耳。司機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抓住saira的上臂,幾乎是把他提了起來,塞進了籠子。籠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攏,沉重的電子鎖扣緊的聲音,像敲在心上。
引擎低沉地轟鳴起來,車輛平穩駛出莊園。車廂內部有恒溫係統,但saira隻覺得渾身發冷。他蜷縮在冰冷的金屬籠底,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身下昂貴的羊絨毯。
車窗外,利雅得德拉伊耶的街道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飛速倒退,冰冷、陌生,將他與那個囚禁了他近兩年的“家”割裂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車輛微微震動,似乎駛入了碼頭區域。鹹腥潮濕的海風氣味,透過車廂極細微的縫隙鑽了進來。
隱約能聽到海浪拍打堤岸的沉悶聲響,還有大型船舶汽笛遙遠的長鳴。車輛最終停下。車門打開,一股混合著海腥味、消毒水味以及無數難以名狀生物氣味的複雜氣息猛地湧了進來。
籠子被四個同樣穿著深色製服、戴著耳麥、身材健碩的男人從車上卸下,沉重的金屬底座壓在滾輪上,發出沉悶的滾動聲。
他們推著籠子,穿過一條光線昏暗、彌漫著消毒水和海藻腐朽氣味的通道。通道兩側,巨大的、被厚重黑布或特殊玻璃幕牆遮蔽的隔間鱗次櫛比,隻能聽到裡麵偶爾傳出的低吼、尖嘯、翅膀撲棱的混亂聲響,以及鎖鏈拖曳過地麵的刺耳摩擦聲。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壓抑的、屬於囚徒的躁動和絕望。
推籠子的一個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又是這股味兒!每次來這鬼地方都像進了地獄後門。”另一個聲音立刻嚴厲地嗬斥:“閉嘴,格裡芬!看好你的推車,彆撞到東西!這裡麵任何一件‘展品’都比你這條爛命值錢!”
籠子最終被推進一個巨大無比的空間。驟然明亮的光線刺得saira眯起了眼。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極高的穹頂,將下方的一切照得纖毫畢現。這裡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巨型展廳,又像一個精心布置的恐怖動物園。
他的籠子被安置在一個相對靠前的位置。環顧四周,張納偉的心臟驟然縮緊:
左邊,一個巨大的強化玻璃水缸裡,一條擁有著類似人類女性上半身、腰部以下卻是覆蓋著幽藍鱗片魚尾的生物,正焦躁地用覆蓋著蹼的手掌拍打著缸壁,眼神空洞而絕望。她長長的海藻般頭發在水中漂浮。
右邊稍遠處,一個同樣被粗大鎖鏈束縛在金屬基座上的生物,背生巨大的、殘破的羽翼,羽毛呈現出病態的灰白色,沾滿了汙穢。它的身體依稀能看出少年的輪廓,但皮膚布滿褶皺,頭顱低垂,氣息奄奄。鎖鏈深深勒進它肩胛處的皮肉,留下暗紅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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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的地方,一個用高強度合金網圍成的巨大區域裡,一頭通體雪白、唯有眼睛是血紅色的孟加拉虎煩躁地踱著步,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它似乎能感知到這裡的壓抑,顯得異常焦躁。旁邊一個稍小的籠子裡,幾隻色彩極其豔麗、羽毛如同燃燒火焰的鸚鵡瘋狂地撞擊著籠壁,發出刺耳的尖叫。
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動物體味、海洋的鹹腥以及某種昂貴卻令人不適的香水味。優雅的古典樂在空間裡流淌,與這些景象和聲音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對比。
“上帝啊,看看這個!真正的‘貓女’?這可比好萊塢特效真實多了!”一個穿著昂貴絲綢襯衫、大腹便便的白人中年男人,操著濃重美國口音的英語,第一個湊到了saira的籠子前,幾乎把臉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眼神裡充滿毫不掩飾的貪婪和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