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年10月4日的利雅得,沙塵暴終於在淩晨時分退去。清晨醒來時,張納偉saira)聽到窗外的風聲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仆人打掃庭院的掃帚聲——沙粒被掃攏時發出“簌簌”的響動,像在為他這場無聲的離彆伴奏。
他翻身坐起,指尖第一時間觸到枕頭邊的黑色文件夾,皮質封麵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裡麵裝著“張若曦”的全部身份,也藏著他唯一的念想——那張夾在護照夾層裡的全家福。
窗簾拉開一角,外麵的天空泛著一種奇怪的淺灰色,沙塵還沒完全散儘,陽光穿過渾濁的空氣,落在莊園的棕櫚樹上,讓翠綠的葉片蒙了一層薄土。
他走到窗邊,目光下意識地掃向西側棕櫚園的方向——那裡曾藏著他和裡卡多策劃逃跑的秘密,藏著為沙塵暴準備的長袍與口罩,可現在,那些計劃都成了泡影,裡卡多的下落也成了未知數。他不知道裡卡多是否發現了他的離開,不知道那個總是低著頭、渾身覆蓋棕色猴毛的男人,還會不會在淩晨4點的巡邏間隙,守在通風管道入口旁等他的信號。ira小姐,該洗漱了,管家說殿下9點會在樓下等您。”女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倉促。張納偉應了一聲,轉身走向浴室。鏡子裡的“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亞麻睡衣,布偶貓的耳朵溫順地貼在頭頂,深藍色的眼睛裡還帶著未散的疲憊。他擰開水龍頭,冷水潑在臉上,刺骨的涼意讓他瞬間清醒——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是他離開這個囚禁了兩年零五個月的牢籠的日子,也是“張納偉”徹底被“張若曦”取代的日子。
洗漱完畢,女仆送來為他準備的“出行裝”:一件米白色的長款風衣,裡麵是淺粉色的針織衫和同色係的長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這是高先生那邊特意交代的款式,說華夏上海現在有點涼,穿風衣正好。”女仆一邊幫他整理衣領,一邊輕聲說道,手指碰到他脖頸時,刻意避開了那枚鑽石項鏈——那是親王送的,昨天打包行李時,張納偉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它摘了下來,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裡。他不想帶著這件象征“寵物”身份的東西離開,就像他不想再記起訓練時戴過的項圈、貓盆裡的生魚片、還有那些被強製“表演”的日子。
收拾行李時,他打開了那個裝滿舊物的紙箱。裡麵有他在莊園裡穿過的絲綢長袍、親王送的珠寶首飾、甚至還有訓練師用來懲罰他的軟尺。他蹲在箱子前,手指一一劃過這些物品,每一件都帶著一段屈辱的記憶:那件紫色的絲綢長袍,是他第一次被親王帶去“展示”時穿的,被關在鍍金籠子裡,像展品一樣被賓客打量;那條鑲鑽的手鏈,是他學會“用尾巴遞球”後得到的“賞賜”,當時訓練師說“親王喜歡聽話的寵物”;還有那把軟尺,曾無數次打在他的尾根上,隻因為他拒絕用貓砂盆……他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地倒回箱子裡,蓋緊蓋子,對女仆說:“這些就留在這兒吧,不用帶走了。”
女仆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的,我會告訴管家處理。”她離開後,張納偉走到床頭櫃前,打開抽屜,裡麵放著那個褪色的帆布小袋——裡麵有他曼穀家的舊鑰匙、半張房產中介名片,還有那把從實驗室帶出來的水果刀。他把小袋放進風衣的內兜,緊貼著胸口,那裡還有黑色文件夾裡的護照,護照夾層裡的全家福。這些才是他真正的“行李”,是他與過去唯一的聯係,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勇氣。
上午9點整,張納偉準時出現在主宅樓下。親王已經在客廳等著了,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手裡拿著一根黑色的手杖。看到他下來,親王站起身,目光從他的風衣掃到他的鞋子,點了點頭:“這身衣服很合適,高先生考慮得還挺周到。”他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可張納偉卻能感覺到他眼底深處的占有欲——就像當初在夜鶯拍賣會上,他舉牌拍下自己時的眼神一樣,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將被送走的“藏品”。
“殿下,我們該出發了嗎?”張納偉低下頭,聲音溫順,刻意模仿著訓練時的語氣,可心裡卻像被針紮一樣疼。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親王時,對方說“你比報告中更漂亮”,想起那些深夜裡被強製的親密,想起親王說“你是我的寵物”,這些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讓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親王“嗯”了一聲,率先走向門口。管家早已備好車,一輛黑色的防彈越野車停在主宅門口,司機站在車門旁,恭敬地等候。親王走到車邊,轉身對張納偉說:“上車吧,機場有點遠,路上大概要一個小時。”張納偉點點頭,彎腰鑽進車裡。車內的空間很寬敞,鋪著深棕色的真皮座椅,空氣中彌漫著親王常用的雪鬆味香水,熟悉卻壓抑——這種味道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臥室裡,伴隨著那些屈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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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啟動後,車廂裡陷入了沉默。親王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手杖的頂端;張納偉坐在他身邊,目光看向窗外,莊園的景色一點點向後退去:主宅的大理石外牆、東側王妃院落的薔薇花牆、溫室花園的玻璃頂棚、西側棕櫚園的高大樹木……這些他曾無比熟悉的場景,此刻卻像隔著一層霧,既真實又遙遠。他想起兩年多前,自己被宋主管帶到這裡時,是何等的惶恐與絕望;想起在實驗室裡忍受基因改造的劇痛時,是如何靠著對女兒的思念活下來;想起在訓練房裡被強製學習“撒嬌”“用貓砂盆”時,是如何在深夜裡偷偷哭泣……這些日子,像一場漫長的噩夢,如今終於要醒了,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高瑞澤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親王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廂裡的沉默,“他雖然有時候有點‘跳脫’,但人不壞,不會像我這樣……約束你。”說到“約束”兩個字時,親王的聲音頓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到了華夏,你好好適應新身份,彆再想過去的事了——saira已經死了,活著的是張若曦。”ira已經死了”,這句話像一把刀,徹底斬斷了他與這個莊園的最後一絲聯係。他抬起頭,看向親王,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殿下。我會記住您的話,做‘張若曦’。”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被迫接受的無奈——他知道,親王說的是對的,隻有忘記“saira”,忘記張納偉,他才能在華夏活下去,才能有機會找到女兒。
車子繼續向前開,窗外的景色漸漸從莊園的奢華變成了利雅得的城市街景。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椰棗樹,偶爾能看到幾輛自動駕駛的新能源汽車駛過,路邊的廣告牌上印著阿拉伯語和英語的標語,還有一些關於“利雅得文化月”的宣傳畫——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本該在10月5日的沙塵暴中,沿著這些街道逃向德拉伊耶的老城區,去找默罕默德的香料店,去巴林邊境,去曼穀……可現在,他卻坐在親王的車裡,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
“你父親是華夏湖南人,對吧?”親王又開口了,語氣比剛才溫和了一些,“高瑞澤也是湖南人,你們算是‘老鄉’,應該能聊得來。”張納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我父親是湖南人,他以前是工程師。”提到父親張浩宇,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父親是他心中最柔軟的角落,是他對華夏唯一的“熟悉感”,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親切感”。
“湖南菜很辣,高瑞澤說,華夏的年輕人都喜歡吃。”親王繼續說道,像是在刻意找話題,“你到了那邊,可以讓他帶你去嘗嘗,就當……適應環境。”張納偉“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他不知道親王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是出於愧疚,還是隻是隨口一提?他隻知道,這些話改變不了什麼,他依然是那個被當作“物品”轉交的“寵物”,依然要靠著一個虛構的身份活下去。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抵達了利雅得私人機場。機場不大,卻很奢華,停機坪上停著幾架私人飛機,遠處的航站樓是白色的圓形建築,像一朵盛開的沙漠之花。司機停下車,恭敬地為親王和張納偉打開車門。親王率先下車,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對張納偉說:“高瑞澤的飛機已經到了,就是那架白色的灣流g650。”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架飛機,機身潔白,在淺灰色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醒目。
張納偉順著親王指的方向看去,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那架飛機,是他離開沙特的唯一工具,也是他通往“張若曦”人生的大門。他深吸一口氣,跟著親王走向飛機,腳步有些沉重,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走到飛機舷梯前,高瑞澤派來的管家已經在等候了,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華夏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態度恭敬:“蘇爾坦親王,張先生張若曦),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親王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看向張納偉。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張納偉的貓耳——指尖的溫度很涼,像第一次觸碰時一樣,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占有欲。“記住,saira已經不存在了。”親王的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現在你是張若曦,好好跟著高先生,彆給我……也彆給你自己惹麻煩。”
張納偉的身體瞬間僵硬,貓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低下頭,不敢看親王的眼睛,用訓練出的溫順語氣說道:“我知道了,殿下。謝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我會好好活著,做‘張若曦’。”“照顧”兩個字,他說得格外輕,帶著一種隻有自己能聽懂的諷刺——那些所謂的“照顧”,不過是囚禁、屈辱和基因改造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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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聽到這句話,似乎滿意了。他收回手,拍了拍張納偉的肩膀,然後轉身對華夏管家說:“人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管家恭敬地應道:“請親王放心,我們會的。”
張納偉抬起頭,最後看了親王一眼——親王的背影很挺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沒有回頭。張納偉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恨,有怨,有解脫,還有一絲莫名的不舍。這個男人,毀了他的人生,卻也在最後給了他一條“活路”,讓他能活著離開沙特,能有機會靠近女兒。
“張先生,該上飛機了。”華夏管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張納偉點點頭,轉身走向舷梯。他的腳步很慢,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的土地——那片奢華的莊園,那片囚禁了他兩年多的土地,那片見證了他從“張納偉”變成“saira”的土地,正在一點點遠去。風從機場的方向吹來,掀起他的風衣下擺,貓耳被風吹得微微晃動,他的手緊緊攥著風衣內兜的黑色文件夾,裡麵的護照硌得他手心發疼,可他卻不敢鬆開——那裡麵有他的“新生”,有他對女兒的思念。
走上舷梯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腳步,再次回頭。利雅得的天空依舊是淺灰色的,沙塵還沒完全散儘,遠處的莊園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親王的車也早已不見蹤影。他想起在實驗室裡,李博士說“這是一場新生”;想起在訓練房裡,訓練師說“寵物就該有寵物的樣子”;想起在莊園裡,親王說“你是我的藏品”;想起裡卡多說“外麵的世界很殘酷”……這些話,像無數根線,纏繞著他的人生,讓他既想掙脫,又怕掙脫後的迷茫。
“張先生,飛機要起飛了。”華夏管家再次提醒道。張納偉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繼續走上舷梯。進入機艙後,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係好安全帶。機艙裡很寬敞,裝修奢華,沙發是淺灰色的真皮,桌子上放著一瓶礦泉水和一份華夏報紙。他看向窗外,看著舷梯被收起,看著機場的工作人員漸漸後退,看著飛機引擎開始轉動,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很快,飛機開始滑行,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在跑道上騰空而起。張納偉緊緊抓著座椅的扶手,心臟隨著飛機的上升而跳動——他看著地麵一點點變小,利雅得的城市街景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方塊,莊園徹底消失在視線裡,隻有一片渾濁的黃色土地在下方延伸。
“終於……離開了。”他輕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解脫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讓他幾乎要哭出來——他終於擺脫了那個黃金牢籠,終於不用再做“saira”,終於不用再忍受親王的占有欲和訓練師的屈辱。可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迷茫——華夏是什麼樣子?高瑞澤會不會是另一個“親王”?“張若曦”這個身份,能不能讓他找到女兒?他不知道答案,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未來能給他一絲希望。
他從風衣內兜裡拿出黑色文件夾,打開,取出護照,小心翼翼地翻開最後一頁的夾層,拿出那張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蘇納琳還在繈褓中,蘇玲的笑容很溫柔,他自己穿著筆挺的西裝,意氣風發。他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每一個人,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相紙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琳琳,爸爸離開沙特了,現在要去華夏了。”他輕聲說道,聲音哽咽,“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但是爸爸不會放棄的。爸爸會找到你,會帶你回曼穀,回到我們的家。”
飛機繼續向上飛,穿過雲層,窗外的天空漸漸變成了純淨的藍色。張納偉把照片放回護照夾層,重新把文件夾放進風衣內兜。他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心裡既疲憊又忐忑——他知道,“張若曦”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很艱難,可他不會放棄。因為他是張納偉,是蘇納琳的父親,是一個永遠不會向命運低頭的人。
他在心裡默念著:“張納偉,再見了。張若曦,你好。琳琳,爸爸來了。”窗外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而明亮,像一絲微弱的希望,照亮了他迷茫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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