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考通過與小小的成就感
張納偉張若曦)坐在餐桌前,指尖反複摩挲著帆布包帶。
包裡的駕照申請表被他壓得平平整整,連照片邊角都沒折到——昨晚他對著台燈檢查了三遍,總怕漏了什麼,像當年給琳琳準備入學資料時那樣仔細。
“發什麼呆?”
高瑞澤把一碗香菇滑雞粥推到他麵前,筷子上串著個剝好的水煮蛋,
“再不吃粥就涼了,今天考試要空腹?”
他回過神,接過雞蛋塞進嘴裡,溫熱的蛋黃在舌尖化開。
昨天在興趣班外見到琳琳後,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連今早的粥都覺得比平時香。
“沒有,就是想著考試流程。”
他含糊地說,耳尖卻沒控製住地泛熱——高瑞澤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簡單的銀表,晨光落在他手背上,連血管的紋路都看得清楚,讓他想起第一次練車時,對方握著他的手教打方向盤的溫度。
“怕什麼?”高瑞澤笑出聲,伸手想揉他的貓耳,又想起他今早特意用發膠固定過,改成輕輕碰了碰發梢,“王師傅昨天還跟我誇你,說你倒庫比他這個老教練還準,就是尾巴總搗亂。”
提到尾巴,張納偉下意識地把腿往後縮了縮。
練車時尾巴碰手刹、掛錯擋的事,他自己也記著。
“今天會注意的。”
他低頭喝粥,聲音輕了些,“昨天見了琳琳,她……長高了,還戴著草莓胸針,跟小時候一樣。”
高瑞澤的動作頓了頓,沒追問細節,隻把溫牛奶推過去:“知道她好就行。考完駕照,以後你想去看她,隨時開車去,不用再等司機。”
這句話像顆小石子,投進張納偉心裡。
四十多年的人生裡,他習慣了自己扛事,可現在有人替他想後路,這種踏實感,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他接過牛奶,指尖不小心碰到高瑞澤的手,趕緊縮回來,假裝看窗外:“嗯,謝謝。”
去考場的路上,高瑞澤開著車,沒像平時那樣聊新出的遊戲,反而翻出手機裡的練車視頻:“你看這個側方停車點位,上次你總在庫角回方向時慢半拍,今天盯著右後視鏡,看到線就立刻打。”
視頻裡是張納偉前幾天練車的樣子,尾巴從裙擺下露出來,隨著打方向的動作輕輕晃著。
他看著畫麵裡的自己,突然想起第一次上車時的慌亂——方向盤握得死緊,油門當刹車踩,王師傅罵得他差點哭出來,是高瑞澤晚上拿著賽車手柄,陪他在遊戲裡練漂移,說“彆怕,就當玩《極速狂飆》”。
“記著呢。”他關掉視頻,指尖還殘留著手機屏幕的溫度,“那時候你還說,要是我考不過,就陪我再練半年。”
“我說的是真的。”高瑞澤轉頭看他,眼裡帶著笑,“不過我知道你肯定能過,你做什麼都認真,不像我,當年考駕照還掛了一次科三。”
張納偉忍不住笑了。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大男孩,總愛用自嘲的方式讓他放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高瑞澤早上塞給他的,說“帶著我的鑰匙沾點好運”,鑰匙鏈是個軟乎乎的貓咪掛件,捏一下還會響,幼稚得很,他卻攥得很緊。
到了考場,王師傅已經在門口抽煙了。
看到他們,把煙蒂摁滅在垃圾桶裡,拍了拍張納偉的肩膀:“緊張不?再跟你說一遍,倒庫彆慌,尾巴要是碰著手刹,就先把車停穩,調整好了再動。”
“不緊張。”張納偉點頭,心裡卻還是有點發緊。
他深吸一口氣,跟著考官去領考試車。坐進駕駛座時,尾巴沒注意,輕輕掃到了手刹,車身頓了一下。
他趕緊把尾巴往座椅縫裡塞,雙手握穩方向盤,餘光盯著左後視鏡——庫角慢慢出現,他按照點位往左打滿方向,車身穩穩地進了庫,沒壓線。
“好樣的!”王師傅在車外比了個手勢,聲音透過車窗傳進來。
接下來的側方停車更順利,隻是掛倒擋時,尾巴又碰到了擋位杆,他反應快,立刻回正,沒讓車身跑偏。
考曲線行駛時,他盯著車頭的點位,尾巴自然地垂在座椅下,連考官都忍不住說:“你這心態比很多年輕人都穩。”
科目二考完,張納偉下車時,腿還有點軟。考官在成績單上簽字,突然指著他的腰問:“你衣服裡藏的什麼?剛才好像看到有東西動了。”
他心裡一緊,趕緊扯了扯衣角:“是……是腰封,有點鬆了,沒固定好。”接過成績單時,指尖都在抖——“合格”兩個紅章,像團小火苗,燒得他眼眶發熱。
科目三考路考,他按照指令起步、變道、靠邊停車,連安全員都誇“操作流暢”。科目四考安全文明常識,他憑著中年人的沉穩和強記憶力,五十道題隻錯了一道,考了98分。
拿到駕照的那一刻,張納偉站在車管所大廳,看著塑封好的證件上“張若曦”三個字,突然沒忍住,轉身就往門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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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瑞澤正在樹蔭下等他,穿著件白色t恤,手裡拿著瓶冰鎮礦泉水,看到他跑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撲進懷裡。
“過了!我過了!”張納偉的聲音帶著哭腔,激動之下沒控製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喵”。
高瑞澤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伸手回抱住他,手掌輕輕拍著他的背:“我就知道你能過!厲害啊,張司機!”他能感覺到懷裡人的尾巴輕輕蹭著他的腰,像隻撒嬌的小貓,軟乎乎的。
張納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鬆開手,耳尖紅得能滴出血。四十多歲的人了,居然像個孩子似的抱人,還發出貓叫,太荒唐了。
可看著高瑞澤眼裡的笑意,他又覺得不丟人——這是他靠自己努力,在“張若曦”這個身份下拿到的第一個資格證明,是能讓他更獨立、更靠近女兒的底氣。
“給你的。”高瑞澤從口袋裡拿出個小盒子,遞到他麵前。打開一看,是個粉色的卡通鑰匙扣,上麵是隻戴著蝴蝶結的貓咪,耳朵是淺粉色的,跟他的貓耳一模一樣。
“這是……”張納偉拿起鑰匙扣,指尖蹭過柔軟的布料。以前他從不喜歡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覺得太女孩子氣,跟他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格格不入。
可現在捏在手裡,卻覺得格外可愛,連貓咪的眼睛都是用黑色水鑽做的,亮晶晶的。